昨晚我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栋新建不久的小高层公寓竟然挂起了八杆子也打不着怎么想怎么都格格不入的东西,一只祭祀之用的花圈。开学后校内到处惊现公寓闹鬼的传闻,鬼电锯的旋律响彻子夜。究竟是人是鬼?那些虚假的证词之下掩盖的到底是什么?真相的背后还留有多少飘渺良知?她说人活着是为了追求,也许她是对的,人就该有欲望。
一
这学期暑假回校比较早为的是希望摆脱爹妈坚不可摧的紧箍咒,本想图几分安静自适却给自己捞了个大大的悲剧。校内人迹罕至,能打个照面的皆是萍水相逢擦肩而逝的过客,最“欣慰”的是咱班哥几个一个不差也都没来。夜晚偶有失眠的迹象,常以闲逛来打发打发时间。原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使作息能渐入正轨,谁知却被一个意外的夜晚所打破。
学校有个后门,平日进进出出人流量就堪称是甚少,节假日更可谓门可罗雀。昨天夜里依旧难入梦乡,绕校数圈后脚步停驻之处不偏不移正是后门。
驻足并非出于欣赏,没那雅兴倒是次要,根本原因竟是自己受惊过度。
只见门后一栋公寓屹然而立,不可思议的是其中一层楼上竟然还挂着花圈,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第二天一早,我只身一人前往小门。也许是黑夜的大肆渲染使得公寓显得更加的怪诞,但白天却少了几分狰狞不再那么可怖。
花圈还是那么醒目,仔细观察,那洁白的窗框告诉我只有六楼靠右的那户才有人住,这点也被空调所证实。刚入新房就有人逝世,不过真有这么巧的事么?又有谁能扪心自问呢?
开学后同学时常称那栋公寓里闹鬼,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几乎全校都知道了,搞得人心惶惶的。听说每当夜里总能听见鬼锯人头的声音,胆大的同学还真会靠近了去侧耳聆听那美妙的旋律,还真有几个说听见过,搞的几个胆小的女生都睡不着觉。
转眼间开学已过不久,蒋老师上课时常走神,也不再与学生谈天说地。她变了,变得一点也不像她了,以前的那句“女性也阳刚”从她的行动上表明这简直烟消云散。
终于某天班长骆毕也忍受不下去忐忑的课堂气氛,在课上他突兀地站在凳子上擅自大骂蒋老师并说她是不是做贼心虚什么的,蒋老师竟然一改平日的温和也毫不讲情面地骂了回去。结果显然无疑,经批准骆毕还是受到了党纪处分。因此他一蹶不振再不踏进教室半步。不过这个骆毕现在倒是逍遥自在,吃喝嫖赌样样皆来,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蒋老师长时间被阴影所笼罩,但身边的人都无时不刻地安慰她想给她多增添几分色彩。“您怎么了?不舒服得请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诸如此类关怀慰藉的言辞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了。教室内也早就热议开锅,话匣子一论再论,有的同学怀疑她是撞了邪甚至有的还断定骆毕被鬼附了身,看来这蒋老师授课的质量同学们亦到了不可接受的程度了。
蒋老师名字叫蒋敏敏是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但身高却是她最困惑的一件事,所以她的高跟鞋也成了我们的笑柄,不为别的就为她那大人一号的脚底板。大号高跟鞋是她形影不离的挚友,这就是我对这位金职教师的第一印象。当然蒋老师也具有东北人爽朗的一面,在同学面前她总是有说有笑的,我们相处的气氛很融洽。所以我确信她是一位好老师。
今天早上她没来上课,直到下午校方宣称蒋老师她,已经死了。
第二天,推理社内。
“可疑,真是可疑!”说话的是张周,“绝不可能是意外那么简单。”
“难道你认为只有你一个人看出来了吗?”这时白白胖胖的阮哥走了进来,他是新一任的社长。
“废话,当然还有我啦。”突然间靠在门框边的我终于开了口。
“哟,狄调,什么风把您给出来了?”阮哥的话中带刺,刺上带毒。
“怎么,辞了我这推理社社长的职务我就不能来啦,至于嘛你?”我也不甘示弱,反问句总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真拿你没办法,算了,我个人总觉得骆毕不对劲,你们留心点。我先去校长室问问情况,你们哥几个再仔细琢磨琢磨。”说完,阮哥向门外跑去。
校长是蒋老师的好姐妹,这一点众所周知。来到校长室阮哥毕恭毕敬地向校长请教问题。
“校长好,我是大二计算机系的学生,恳请您能告诉我一些关于蒋老师的事吗?”
“请便。”
“蒋老师得死是意外事故么?”
“这个么,听她的家属说是起意外事故,蒋老师是从楼梯上摔死的。”
“这么惨啊…那您能否给我们老师的家庭住址?我们也好去探望探望老师的家人。”
\"就是那个挂着花圈的地方,602号房。有你们这些个好学生,她泉下定能安心了。\"校长推开窗把手向窗外一指,另只手正努力拭去眼眶边的泪水。
辞别校长时,阮哥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立刻向我们汇报。他的讲述抑扬顿挫绘声绘色,我的嘴巴一直呈大大的\"o\"字形。
“就这么定了,我们久违的推理社今晚就出动。”最后张周呼吁,大家击掌迎和表示同意。
夜里,老师查房完毕后我们立刻开溜,轻松翻越后门三人大摇大摆地朝着花圈房走去。
二
来到公寓电子门前,说时迟那时快张周拨完602按钮后按下门铃键众人才发现这么晚冒昧拜访定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但是开锁的声音不容我们半点犹豫,临阵脱逃必起疑心,那可是下下之策所以万万不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过这里说的走是往上走。
六楼,左边的房门虚掩着,出于礼貌我还是敲了几下房门。出来迎客的是一位约莫三十上下的年轻女士,张周忙称“大姐好,大姐好”并说明三人是蒋老师的学生特来慰问的,这也算是打了个圆场吧。
进门,一阵淡淡地油漆味扑鼻而来。女子叹了口气:“我当又是那些讨人烦的警察呢。随便坐别客气,我去给你们拿橙汁去。”
很快三罐橙汁摆在了我们面前,女子又道:“真是匆忙,都忘了自我介绍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你们蒋老师未婚夫的后妈,我也姓蒋、名美丽叫我蒋阿姨就行了。”
听到这么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把我们打得个个呆若木鸡,早知道刚才称之为阿姨更符合辈分一说。
我想我的舌战也许有效,往往线索就是被我这么套出来的。
“蒋阿姨,这楼梯你们家人经常走么?哎,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便吧。敢问家里其他人身体可好,工作情况怎么样?”
“不是这样的,我们几乎是不走楼梯的,家里人都好,都好…哎…这事全都赖那该死的楼梯啊。”
“对呀,这工程师设计得也太不够人性化了啊。”
“而且这几天连灯都坏了,要是有点光线说不定事情就不发发生了,多么好的姑娘啊。”说着她以手遮面。
这个蒋阿姨还真是难缠的家伙,绕了半天也套不出丝毫线索,我算是甘拜下风。“那么打扰了蒋阿姨,我们先走了。”
“没关系,那不送了。”
“等一下!”我的脚刚踏出半步被这么一声吓了回来。
“有什么事么?”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特地提醒你们千万别走楼梯下去,楼梯太黑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你们几个主意了噢,不过以后可别再逃学溜出来玩了啊。”
谢过蒋阿姨之后我们还是听从她的吩咐老老实实坐了电梯下去,原打算偷偷摸摸溜回寝室却被值日老师逮个正着,没辙,只得在夏夜潮潮的暖风中站到了天明。
这一夜的军姿倒是把我大脑给站清醒了,我说蒋老师她才刚出事故呀怎么这花圈我没开学就瞅着了呢?我把困惑跟大伙那么一说,大家也摸不着头脑。张周倒是一度坚信是蒋老师家有人想咒他才挂了个花圈的,而我却不太认可。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等到了个双休日。星期天一大早没课,我们仨以Nm工大推理社的名义再次登门拜访了蒋老师的公寓。上次严格来说顶多算是暗访,这次我们已经准备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碰面时张周讲述了自己与骆毕的偶遇一事。当时骆毕正在去网吧的路上,张周在后面大喊一声\"马各比x“,骆毕一回头认出是张周回骂好几句,张周没好气地说”谁叫你起了这么个名,不就是找骂么?\"。骆毕一听准备大打出手,但张周先下手为强一把将他拎起架在墙上,骆毕顿时就没了火气。张周开门见山威胁骆毕是不是他杀了蒋老师的,骆毕宁死不承认。但是光凭这一点,还是不能降低我们对骆毕的怀疑。
从学校大门走出绕了大半个校园才到达公寓,开门的还是那个蒋阿姨,这次是她先开了口:“我就知道你们还会来的,你们是侦探吧?最近这里闹鬼,晚上老有电锯的声音,我天天都胆战心惊的,你们也认为老师的死与这件事有关?”
蒋阿姨语出惊人,我们成了被动态势,才刚开始我们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您是怎么知道了的?”
“小兄弟,察言观色那是小把戏,要知道我可是个推理小说的翻译家哩。”
原来这败笔竟是出自本人之手,“那还请您多多配合了。”我道。
“没问题,侦探请问便是。”
“据我们调查这个楼盘只有你们这栋有住户入住且就仅好你们一家,其他的这栋楼就连装修的都没有,那么请问这个房子住了几个人?”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这比较宽敞。以前一共有四个人,我丈夫与你们蒋老师都已经失足去世了。”一提到死人她就用手遮住双眼,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
正如我所料,这样花圈就可以说得通了。
“那再说说家庭成员的工作以及蒋老师死时各自的不在场证明吧。”
“我们一家人还真是有缘,全都是同一个姓氏的。我和敏敏的职业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就是我老公蒋经铎,他已经退休了以前是个杂志社的主编。我儿子蒋步绍是开出租的的哥业余时间也写写小说算得上是半个小说家。那天家里没人,我和敏敏说好去楼下那个餐厅吃晚饭我等了一个晚上他都没来我就觉得出事了,于是就报了警,饭店服务员能为我证明。我儿子当时是夜班在载客,计价器上有记录的。得知敏敏和经铎都是走楼梯不慎跌下一楼而死且同样是后脑着地一命呜呼我们娘俩都哭得欲哭无泪了。”蒋阿姨很做作地揉了揉眼,“哎,人的一生就是短暂,其实这几天我也想通了,人活着一定要有目标、要有所追求,有了目标就有了希望。”
她的不在场证明固然是完美无缺的,想必警方也盘查过多次所以这个蒋阿姨才会说得那么顺溜。这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对我们来说她的证词可信度就大打折扣了。
经蒋阿姨同意后我们查看了老师的遗物,那双陪着她死去的高跟鞋静静地长眠在一只普普通通的纸箱中,只不过右脚那只鞋跟上那道长长的刮痕增添了几分伤感。
临走之前蒋阿姨再次叮嘱我们要坐电梯下去,也正是这句话使我对这个蒋阿姨的疑心顿时油然而生。
三
实地考察是我们接下来的第二步,走出电梯门沿着房子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那个吞人的死亡楼梯。
“楼梯还真是陡啊,怪不得会摔死人。”张周不禁感叹。
一切按计划行使,从外面透进来丁点可怜微弱的光显然满足不了我们的需求,拿出强光手电后,顷刻间三束白光扫过四处。
周围并没有什么奇特,物件也少得屈指可数。细心的阮哥角落处不到两米的地方发现了一根烟蒂。
“蒋老师的脚比较大,走楼梯一定比较小心应该都是悬空走的,鞋上的刮痕显得不是很自然,我们仔细找找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破绽。”我提醒道。
“这里就那么点东西,要不我们再上去看看吧,肯定会有答案的。”张周话音未落一个箭步冲上楼梯。
在第三与第四层之间的楼梯口,张周一不小心双手撑地向下扑去滚了下来,幸好我和阮哥及时赶到。
“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别鲁莽,瞧瞧你,摔了吧?”阮哥嘴上这么说手上到还是挺温柔地把张周扶到一边休息。
“不对劲,我的脚踩空了。”张周忍痛道。
“啊?”
我仔细地猫着腰一步步上去,阮哥不时地提醒我要小心。在楼梯口下面第三级台阶的地方我发现了猫腻。这级台阶靠扶手边破损了一大半,虽然有些凹凸不平但我还是认定十有八九是人为的。
我兴奋地跑下楼告诉他们:“我知道了!”
刚开始他俩极端的迷惑不解,但当我把他人设下的诡计这么一说刹那间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光是这点显然还是不够的,如果是人为破坏的至少我还不敢确定这坑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过有了这么重大的证据,接下来就像蒋阿姨所说的那样有了目标就有了希望。
为了确认蒋阿姨的证词可靠程度阮哥亲自跑了趟学校图书馆查阅了所有近期的报纸,整整一个下午果真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两块豆腐干大小的报纸上找到了苗头。
公寓共九层,死者住六楼。两起死亡均被认定为是意外事故。新闻声称为了腾出空间公寓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设计得比他层楼梯坡度更加的陡并认定这就是罪魁祸首。
“我想新闻不能完全相信,因为记者得到的也未必是一手资料。不要盲目自作主张。”我警告他俩。
“这我心中自然有数。”阮哥不服。
为了证实新闻的可靠性我提议尽早先去物业打探情况。
迎接我们是一位少女,三人自报家门说明来意,少女满心欢喜告诉我们她是我们学校今年的毕业生,对我们推理社也略有耳闻。我心想找到后门得要多套近乎但她的长相真是不敢恭维。
得知楼梯确有此事外我们还有意外收获。少女透露这期公寓买主实在太少装修房子的更是少得没的说。少女还不时抱怨因为连续发生了两起事故他们物业公司也赔了不少钱。临走前她面带笑容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有事尽管找她,我出于礼貌双手接过,见此举动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以致使我快要麻木。
“哥们艳福不浅啊,那美女八成是看上你了,可要把握住机会啊,哈哈。”一走出门张周就讽刺我说。
“还美女呢!我看你是十成看上她了,哥让给你就是了,少说废话吧你。”我白了他一眼。
吃过午饭正巧路过推理社,听到争吵便进去看了看。只见张周正与阮哥展开一番唇枪舌战矛头指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说曹操曹操就到,反正人来了我就不跟你争了。”张周藐视阮哥发出阵阵坏笑。
原来他们决定旷课讨论一下午案情,阮哥怕我又出风头想自己调查说什么也不愿意叫我来,而张周骂他不够义气硬是要给我打电话。
我觉得阮哥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不靠谱好像我是他的克星似的,但我还是请了假也参与到了他们的讨论之中,毕竟大家都知道再这么拖下去这件事更难得到答复。三人述说着所谓的线索,张周最为辛苦还得在本子上记录下来。梳理完毕差不多已是日落时分,匆匆解决完晚饭后我们一字排开踏上了晚自习的道路。
脑袋里全是这个纠结的案子,很快时间到点我也有了一定的轮廓。一个人回寝室时我拿出早上放入口袋中的名片得知原来那个少女叫潘婷,拨通电话后表面上为的是感谢其实另有目的。
“您好,潘婷同学,我是早上那个叫狄调的校友,谢谢你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不用谢,能帮到你就行,哪怕是一点也好,嘻嘻。”
前半句听着还顺耳后半句可真让我越听越迷糊,不得不被迫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唯一庆幸的是肯定了是她也许真的是喜欢我。于是我做好自我牺牲的准备打算将计就计。“是吗?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真的吗?”
“嗯…对了……我还有件事你能不能帮忙,明天……(省略)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潘婷欣然地答应了。
翌日,潘婷以物业员工的身份慰问死者家属顺利被邀请进入了屋子。
“哇,好漂亮啊,这么短的时间房子就装修得那么好了效率真是不简单。”她不禁感叹道。
“哪里哪里,随便看看吧。”家里只有蒋阿姨一个人,她的的招待还是那么热情。
经过一番欣赏,按照我的吩咐潘婷趁此机会打开了鞋柜,鞋柜中高跟鞋居多但是有大有小。大的三双小的四双,她留心观察鞋后跟上方发现小号的鞋都有不同程度的刮痕而大的却没有。
潘婷出门没过多久就打电话告诉我这些情况。现在,我可以断定这肯定是一起蓄意谋杀案,谁是凶手我虽然没有丝毫头绪。但我想我有能力让ta现出原形。
四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我们发现了楼梯被截这个惊天秘密,我以之为侧重点再次策划打算将凶手逮个正着。
事不宜迟接到我的通知后Nm推理社三人组再次出发。
张周扛上摄影机,我和阮哥兜里各揣一部数码相机,整装待发。走捷径(翻后门)很快就摸索到了三四楼交接的楼梯口,检查完毕楼梯缺口依旧没来得及补上后我们熄灭手电拿出相机各自选了三个不同的角度蹲在墙角边。计划对我们来说剩下的只有等待。
功夫不负有心人,待到大半夜时一个身影晃到了楼梯口,停驻数分钟后借透入的月光此人作俯身动作。好机会,我大声一喊:“你终于现身了。”嚓嚓嚓两道闪光灯照向楼梯口,楼道内顿时灯火通明。
ta想跑,但ta没希望,所以ta不敢跑。
“我手上有你的证据。”我嘴上这么地说,其实拍到没拍到我心里也没什么底。
出乎意料的意外吓得ta直哆嗦,ta跪了下来,ta开始哭泣。
一束亮光照了过去,ta下意识用手去遮挡,才发现她是位女士。
通过余光她看见了我,她松了了口气,她大胆地说:“我不是凶手。”
“我手上有你的证据!”我故作镇定再一次重复道,“蒋阿姨,劝你一句。坦白从宽,自首也许还能少判两年。”
“我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这么说你承认了?”
\"没错,人是我杀的。这级楼梯是我用手提式马路切割机截下来的,为了不引人瞩目我特意打磨得有些凹凸不平,就算是真有人发现大多也会认为是质量问题。我连续锯了好几晚怪不得有人说闹鬼,现在我回来就是为了用水泥再补上它掩盖我的罪证。我的不在场证明自然是假的,那天我特意去订了包厢服务员自然对我很是面熟,不久后就有好几个客人陆续入座,中途少我一个服务员也不会觉察,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5点半敏敏下班,5点不到趁着机会我就打车回公寓,中途打电话告诉她一个首饰盒忘家里了麻烦她去拿一下。到点之后看着敏敏上楼我就用石块卡在电梯门之间,敏敏赶时间见电梯坏了自然走楼梯下来。当我听到一声尖叫后立即跑上楼去,敏敏已经不省人事。然后我迅速将她抱到一楼,以防万一用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向地上砸了好几下,确认没气了才安心地回饭店。\"
我们搀扶着蒋阿姨下楼朝着公安局走去,蒋阿姨如约自首。就在大家想着终于破案了要去庆祝一下的时候,“我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这句话在我的脑海环绕,久久不能消失。隐隐约约我发觉蒋步绍久久没有露面真的很可疑。
“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我仓促地对他俩说。
张周还坏笑着对阮哥说:“看看吧,这小子一定是去找情人去了,哈哈哈。”
我没有理会他,下意识地跑向蒋阿姨的公寓,就算自己的怀疑是多余的也能确认凶手就是蒋阿姨。乘电梯来到六楼,幸好门没有关上。
我小心翼翼地寻找但都只是徒劳始终没有找到那台隐匿着的手提式马路切割机,一无所获的我翻出了蒋老师的手机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验证我的怀疑。5:00一通已接电话来电人蒋美丽,6:13,6:41,7:04,7:41各一通未接电话。还有三条六点半前后蒋美丽发的未接短信,我毫无顾虑地翻开阅读,分别写着“快点来,人都到齐了。”、“怎么还没来?”“你在哪?是不是出事了?我们去找你。”顺势我也瞥见了老师最后一条已接短信,“我到了”——5:33,“老公”。
这时我的脖子被一只强壮的手勒住动弹不得,其实我在该想到了。“蒋步绍,连杀两个人,你终于敢出来见人了。”我好容易挤出一句话。
他放开手,哈哈大笑:“其实我不想杀你,但你知道的太多了,也许加你一个算两个。反正你是逃不了的,大侦探我倒要听听你的推理。”
“有个人很爱你,他能为你付出一切,甚至是所有青春。”
“……”蒋步绍先是沉默,“你胡说,是敏敏她杀了我父亲,她不可饶恕。”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我深信蒋老师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顿了顿我说:“她的名字叫蒋美丽”
蒋步绍再次沉默。
“你知道你的未婚妻走势穿高跟鞋走楼梯一定是悬空走的,所以锯掉了三四楼之间楼梯口顺数第三级台阶右侧的一小部分,这样大大提高了你的作案成功率。并且你找人代开了出租车,只要保证自己交接班你就有了证人。你约了你的未婚妻到楼上拿东西然后堵住电梯骗她电梯坏了,她只好走楼梯一步步主动陷入你的圈套,至于你的最后一步就是转移尸体,并且敲击死者的后脑勺伪造成意外死亡。我想后来定是有次电梯真的坏了蒋美丽从楼梯上去而发现了你的计划。”
“我知道她总是右脚先踩楼梯,所以我奇数台阶动了手脚。但是远不止这些,我还在那级台阶边的扶手上抹了一层油,所以我确信我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蒋步绍竟然露出了几分得意,随即又变得喜怒无常,“你什么都知道,但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痛苦。她,是她杀了我的父亲,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为了钱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我这叫以牙还牙,是她用电梯坏了的烂借口把我爸骗到楼梯口,我亲眼看见她将我爸推下楼梯。我要报仇,这就是我的唯一目的。”
没等我开口,蒋步绍忽然仰天长笑,阴狠地说:“不过现在你知道这些也没用了,我也不想再和一个死人浪费时间,要怪就怪你太多管闲事,去死吧!”说完摸出菜刀朝我扑来。
我立即向后退了几步,大喊:“那就来吧!”
随后,一个身影从门后窜出来,接着只见蒋步绍的下半身多出一条腿,然后他身体一斜重重摔在地上。随即另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如泰山压顶般重重地按在蒋步绍身上。这二人便是张周与阮哥。
张周站起来拍拍屁股说:“去死的是你,知道我扫堂腿的厉害了吧!”
阮哥以压倒性的体重制服了蒋步绍,大骂道:“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找死!”。
“哇塞!案子一破就看功夫大片啊,太奢侈了吧?”幸好张周和阮哥跟了上来才能躲过一劫,真是虚惊一场。我转头对着蒋步绍说:“没错!我是不应该再和一个死人浪费时间。”
张周笑道:“我们晚点出手,我看你就一命呜呼了。”“谁不知道您二老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了呢。”我心想。
仨人将蒋步绍拖到公安局,拘留所内蒋美丽一见蒋步绍泪流不止。在警方严刑逼问之下终于把事实找了出来。
……
公寓闹鬼的谣言在学校也渐渐地随着时间被大家所遗忘。
其实每个人活着都是为了目标,有的人认为达不到而放弃,有的人为达到目标而不惜一切。在多数人眼里前者是懦弱的,后者是可畏的。我也这么认为,但是这个可畏不是使人敬畏的可畏而是使人畏惧的可畏。
……
三个月后,蒋美丽刑满释放,而蒋步绍却是终身监禁。公寓出过命案后虽然楼梯改良重修,但还是很少有人敢入住。我得知蒋阿姨释放特地再次拜访了这个只剩下一个人的屋子。门开了,蒋阿姨正在收拾行李打算搬家。她停下手头的动作依旧那么热情地招呼我坐下。
“有目标才有希望,希望多了就是欲望。”我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这个。”她假装迷糊。
“只不过是您座右铭的衍生罢了。人生在世但很多事不能两全。”我的话锋更加老练。
她开始沉默。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但世间有样东西它未必能买得到。”我转身,“那么,我走了。请您多保重身体,我想以后都不会见面了吧。”
当我走到楼梯口时她开了口:“还是瞒不过你,大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