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据白盏系统时间准确估计,应该才过了三个小时。
陆笺坐起身来,掀开了快闷死她的被子,打量着这个房间。
很干净整洁。
唯一一个缺点,就是不是她的房间。
陆笺神色泰然自若,拧开卧室的门把手,朝外面喊了一句,“逾医生?”
逾川不在。
但是逾夫人在,她有些震惊地道,“醒了?这么快?”
好像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她挽救地笑了笑,“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陆笺:“?”
她有些尴尬,“不用……”
把她这个精神病和他妈妈放在一起,真的好吗?
不怕她突然发疯把他妈伤到?
然后她就看到了摆放在门口的一排空针筒和药剂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陆笺勾起一个无辜可爱的笑容,眨眨眼,“阿姨,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逾夫人:“?!?!?”
使不得啊。
阿川说药效能维持五个小时,可是这才三个小时啊。
但是逾夫人到底没拦住她。
陆笺直接溜到了对门,跑回了自己家里。
她脸上卖乖的笑容一下子消失,面无表情地道,“我有个疑问。”
【say。】
“为什么报复名单上没有张医生?”
原主连母亲都怨恨,为什么不怨恨张医生?
白盏也难以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原主的想法,但是原主确实没想过报复张峰。】
陆笺把这个疑问记下了,在房间里拿了纸笔,准备赶快结束这个惩罚世界,进入下一个任务。
她将前三个人列出来,懒洋洋地瞌着眸子,纤细的手指熟练地转着笔,半天没写一个字。
【没计划?】
“有。”陆笺挑眉笑,勾起的笑容有一丝戏谑,“先去杀了王超,再去杀了程柳,再去搞了陆母,最后自杀。”
反正她最后都要死,所以她觉得这次可以玩的放肆一点。
白盏无语了,【这是计划?】
这是莽夫的计划吧?
……
午夜12点。
中心精神病院内。
一个灵活的身影踩着树枝,翻过后院三米的墙,跳下来的时候,脚尖轻巧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白盏:【练过?】
陆笺不屑地抬眼,“这算什么?”
她衣袖里倒拿着一柄刀,宛若闲庭信步一般走进了精神病院,黑色的卫衣似乎能够和夜色融为一体,帽子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几缕碎发。
她早就换上了假发,背影看起来像个单薄的少年。
一楼走廊里的声控灯都还暗着,有一道融入黑暗的影子步入其中,谁也没有发觉。
值班室的昏暗灯光闪着。
里面有一位男医生在里面记录总结病人的康复记录。
电梯突然自己发出了声响。
男医生一愣,合上病历本,拿起手电探出值班室,往电梯那边看过去。
白炽的光射向那边,电梯已经到了3楼,在2楼停了下来。
男医生摸了摸出了冷汗的额头。
应该是楼上值班的医生下来找人。
他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鬼。
别自己吓自己了。
男医生走回值班室,这次顺手关上了门。
他不知道,就在他的门后面,有一个倚靠在冰冷墙壁上的人,帽子掩盖住半张脸,嘴里正叼着一根糖,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她又走向了电梯,摁了向上的键,电梯缓缓移动到了七楼。
随着电梯门打开,她又迅速走出去,隐藏在黑暗里。
七楼也有一个值班的医生,应该就是新调来的那位。
他从值班室里出来,皱着眉看着空荡荡的电梯,总感觉有一丝不对。
他打着手电筒到电梯面前查看,期间把手电筒四处照了照,看起来比一楼那个男医生谨慎多了。
“找我吗?”刻意压低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
他大惊,还没扭头,就感觉后脖颈一痛,他昏迷之前,只看到黑暗里似乎藏了个人,那人在笑,像魔鬼一样。
他那一瞬间把他得罪过的人都挨个数了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应该不是来杀他的。
陆笺将安定剂注射到了他的体内,隔着几米,将针管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瞌着眸子,漫不经心地扯了扯手上的医用手套,防止留下指纹。
紧接着,她善心大发地把男医生拖回了值班室,并贴心地给他关上了门。
她走向了病人呆的地方。
原先那个每天发疯要啃别人屁股的女人不见了,可能是病情好转,被调去了低楼层。
还有因为高考失利抑郁的女孩可能也出院了。
傻子男孩这么晚了还没睡,吃着自己的手指头,乐呵呵地跟自己几个手指头玩,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在这空荡荡又黑暗的地方,当真是有些惊悚。
声控灯因为他的笑声亮起。
与此同时,所有的监控全部失灵。
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攥上了老头门口的栏杆,她尝试拉了拉,没能把栏杆拉变形。
门口的密码锁应该都换成了刚刚的那个值班医生的指纹,但是她不想再回去一趟,拖个人过来。
她的手上覆盖着星星点点的白光,在灯下并不明显,双手攥在栏杆上,用力一扯,栏杆就跟高温烘烤过的可塑形塑料一般,被拉扯开来。
女孩走了进去,站在床边,嘴角挂着大大的微笑,盯了床上的老头好久。
王超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床边似乎站了个人影,吓了一大跳。
张开嘴还没有发出声音,嘴就被人死死捂住。
白色的橡胶手套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
他甚至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就听到那人含笑低语的声音,“嘘~”
针管刺入了他的脖子,里面的液体被一点一点地推入老头体内,他发出唔唔唔的声音,眼神惊恐地睁大,死命地挣扎。
却不知为何束缚着他的人力气那般大,任他如何挣扎,都不能摆脱。
他似乎能清晰感受到针管上液体注入皮肤的凉意,意识一点一点模糊,他眼里闪过绝望,用假牙去咬她的手。
可是老头就连力气也在流失,这点痛,对她来说不过挠痒痒一般。
意识消失的前一秒。
他看见有个人戴着白色的医用手套,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刀刃,似乎在对他笑。
像是索命的魔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