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保送,且保送成绩优异。
江鄞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就入校了。
而陆笺是九月份才开学。
她下车,看着陈叔帮她把行李搬下来。
她没什么东西可以带,一整个就是随遇而安,活的很随便。
因为不想搬太沉的行李,所以带的只是一个小巧的银色行李箱。
很多人都会在校门口摆摊,少什么可以直接买,买了还有送上门的服务,当然,得加钱。
钱什么的都好说。
这么轻的一个行李箱也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陆笺知道陈叔他儿子最近好像是要举办订婚宴,他也忙得不行,就先让陈叔回去了。
她低声咳嗽了几声。
从摊位上买了一瓶水,就着吞下去一把药。
药是随身携带的,对她现在这个病,其实也没多大作用了。
她也不在意,拎着行李箱就要往校园里走。
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同学,等等!”
女孩回眸,白皙如羊脂玉的皮肤沁出了几滴汗珠,五官精致秀美,琼鼻小巧,樱色的唇瓣自然翘起,那清澈水润的眸子带点微微的茫然。
柔软的发丝被束成马尾,刘海乖乖地垂在脸颊两侧,偶尔被风吹动几丝。
她穿着宽松的t恤,下身是普通的牛仔短裤,外面套着一身防晒服,身形纤细,一双腿又直又白,在太阳底下像是会发光一样。
喊她的男生有些微微赧然,“那个,我看你身体好像不好,你的行李能拿动吗?我来帮你吧。”
陆笺有些诧异。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就相当于两个手提包大小的行李箱。
“……”
“我一个能拿十个这样的。”
学长学姐真热情。
她木着脸想道。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她没回头。
因为太熟了。
“哥哥,你从我刚下车到这里一直站在那边树那。”她无语地把手提箱往后一扔,被江鄞稳稳接住,“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江鄞眉头微微一挑,“还以为你没看见我。”
陆笺呵呵笑,一点也不真诚地道,“人家那么喜欢哥哥,当然会一眼看见哥哥啦~”
语调又作又假,怎么着也掩不过那种熟悉的顽劣味道。
江鄞习惯成自然,已经不在意了,他低头问道,“还有什么需要特别买的吗?”
“……?”
“你的东西我都差不多买好了。”
“……”
“走吧。”
他拉着行李箱就往校内走。
他今天衣着很休闲,领口微微解开几个扣子,露出了部分锁骨,细碎的短发和清冽的眉眼,还有一身疏离的气质,让人望而生却。
漂亮的人走在一起总是很养眼。
他身后略显娇小的女孩快步跟上他,扯着他的袖子,狐疑道,“干嘛干嘛?你不是Z大的吗?可以进q大?”
江鄞推了推眼镜,斜睨着她笑,“哦,我拒绝了Z大。”
“……?”
“惊喜吗?”他慢条斯理地挽了挽袖子,笑的竟然有几分陆笺独有的恶作剧意味。
“惊喜个……”仙人板板!
她咬了咬牙,“保送你的不是Z大吗?”
“是啊~”江鄞眉一挑,看向对面的Z大,“但是还有q大,A大,F大……”
“……”
“???”
“!!!”
“不是啊……”
剧情里你明明和女主一起去了Z大!!!
这偏差有点大啊!
高考后有人会在班级群里公开成绩。
苏尔若成绩是692分,考的就是Z大。
她现在就剩下最后的绑架和囚禁剧情要走了。
她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但是江鄞这摆明是要一直盯着她啊。
陆笺咬指甲。
想的入神。
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算了,进去吧。”
她需要等一个时机再下手。
但是她没想到。
时机来得这么晚。
*
由于身体原因,她并没有参加军训。
显然她的三个室友并不了解她的情况,对此有些疑惑,倒是也没来说什么。
陆笺掐着时间,自己应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死亡了。
时机再不到她就得硬凑了。
期间她有发过两次病。
但是那时候别人都在军训,她被特别照顾可以留在宿舍里休息,也就没有任何人知道。
只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甚至气色开始有些不好了。
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衰弱。
心脏时不时的刺痛,多走几步都会眩晕的头脑,和越来越频繁的发病。
陆笺想把江鄞骗过去,无奈之下只能买了一套化妆品,往自己脸上扑了一层粉遮掩肤色。
江鄞在女生宿舍的楼下等着她。
少年侧脸清隽,懒散的依靠在树上,闭眸小憩,楼下有路过的女生都忍不住偷偷瞥他。
室友周茵茵从窗户里看见了楼下的人。
摸着脸感叹一句,“陆笺,你男朋友又在等你啊。”
陆笺正涂着和自己原本唇色差不多的浅色唇釉,拿着唇釉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轻声喘了两下,捂着心脏,单手拄着洗手台,微微侧脸,语调伪装的正常,“男朋友?”
她哪来的男朋友?
“哝。”周茵茵指了指窗户外面,桃心状,“那不是隔壁系的江鄞嘛~”
“他入学第一天就荣登校园论坛了。”徐柳溪插嘴,“你看看,多帅!”
“清纯男大学生,我也喜欢这样的。”沐知菏跟过来一起看,单手拄着窗台,喟叹一句。
陆笺噎住。
她叹了口气,收起唇釉,照了照镜子,发现没什么异常。
江鄞应当是看不出来的。
沐知菏拱了拱她的肩膀,揶揄笑道,“打扮得这么漂亮,你俩果然有戏。”
陆笺摇摇头,无语地往楼下看。
“他是我哥哥,我俩什么都没有。”
“哥哥?”徐柳溪懵了,“你俩一个姓陆,一个姓江,难不成爸妈从小离婚你俩分开跟爸妈了?”
“不是。”这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陆笺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准备穿鞋往外走,“我们是重组家庭。”
身后三个喜欢八卦的女生有点兴奋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陆笺没在意,给江鄞发了个消息就出去了。
“今天去校外吃。”江鄞接过她的包,自己换到了左手拎着,右手给她撑着一把太阳伞。
陆笺看着头顶上的伞,“你搞什么?”
“昨天看你脸色不大好,是身体还不舒服吗?”
他弯腰盯着她的眼睛,浅淡的眸子认真严肃。
江鄞简直就是直到令人发指了。
什么致命说什么。
“身体挺好的。”
陆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有些头重脚轻,被江鄞扯住了手腕才站好。
“你从来不化妆。”他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脸。
“见我又不需要化妆。”他低声道。“你做什么?”
陆笺抿着唇,什么也不想说。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明显,但是真的不能被发现她的身体问题。
不然的话,她最后怎么顺利去死?
她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自己死的一定不会太舒心。
陆笺深吸了一口气,唇角翘起来几分职业假笑,“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嘛,我也想变得更漂亮一点。”
江鄞攥紧了她的手腕,把她摁在校园长椅上坐下。
他缓缓蹲下,从兜里拿出一个正方形包装的东西。
“那是什么?”
他抬眸,单手扶着她的脸颊,摩挲了两下。
手下原本宛若羊脂玉一般顺滑的手感突然多了几分异样。
是因为皮肤上附着了一层化妆品。
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手感。
正如他从不喜欢她的任何隐瞒。
江鄞笑了笑,眼底有些无奈,“卸妆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