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说不准,他们还会恨死她……
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去给自家的儿子陪葬……
颜老太越想越畏、越想越惧,整个人都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就在她的情绪,即将要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她突然又开始不自责了,也不再逼迫自己往坏的地方想了。
她开始反过来质问老大夫,为什么不事先跟她说。
“你特娘的,在放什么狗屁?!居然说什么什么,老娘要害自己的亲孙子?!”
“你特么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说出这种话?!”
“躺在那里的可是老娘的亲孙子—!老娘怎么可能会害他?!”
“tm的,还不是你不事先说一下,就拿着一个根又粗又长的大针扎我家孩子的脑袋顶。”
“这搁谁,谁不害怕啊?!那脑袋顶是能瞎扎的地方啊?!”
“老娘当时都要被你给吓死了—!我那样做,也是想救我家大孙子—!”
“你小子,哪只狗眼看到的老娘想要害他了?啊?!”
“你这老小子居然敢污蔑老娘—!小心老娘把你的这张老脸给你挠花—!”
说着,她就做出一副要挠花老大夫脸的架势。
颜老太这一手,直接就把老大夫给气了个半死。
火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熊熊燃烧的怒气,瞬间就冲上了他的天灵盖。
一时之间,绞得他也顾不上什么君子不君子的了,一甩衣袖就准备离开,这个让人心烦、火大的地方。
而,一旁的林容和颜老大、颜老二一看颜老太和老大夫的这个状况,顿时心中暗道不好。
三人赶紧分头行动。
林容三两步便跨到颜老太身边,阻止着自家婆母这一过激的行为。
甚至,为了防止自家婆母嘴里再吐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林容强制性的捂住了颜老太的嘴。
感受着自家婆母的剧烈挣扎。
林容一边分外强硬的加紧了对自己婆母的桎梏,一边面带微笑、轻声低语的安抚着自家婆母。
“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咱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就是为了相公和也哥儿,您也得吞下这恶口气啊—!”
“不然,要是叫这老大夫跑了,咱们再上哪儿去给他们父子俩找,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治役症的大夫啊。”
“娘啊,您就当是为了相公和也哥儿,忍忍吧—!”
“这老话说得好,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啊!”
听着耳畔自家三儿媳妇的话,颜老太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好。
更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真的有自己表面上表现得那么生气吗?其实,也没有……
她、她只是…只是害怕,害怕自家三儿媳妇怪她、怨她。
害怕,三儿媳妇会将这件事儿跟她三儿说。
害怕,自家三儿会真的因为自己要害也哥儿。
她、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她明明、明明是想要去救也哥儿来着的。
她怎么知道,这老大夫是在施那什么什么独门秘什么啊。
想到这里,颜老太便觉得欲哭无泪。
她也是有够倒霉的,明明是好心来着,结果却差些好心办坏事。
真的是,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家宝贝大孙子的小命儿就要没了啊—!
且不说,自己如何。
这,这要是这事儿当真发生了,自家三儿和三儿媳妇还不得恨死自己啊?!
而且,自家三儿可是就这一根独苗苗啊—!
要是,他当真在自己手里丧了命……那、那我就是自己这关也过不去啊—!
那我老婆子,就真的是自己都不想活了啊—!
我无颜面对,我的三儿啊—!
想到这儿,颜老太更是对老大夫恨得牙痒痒。
事到如今,这事儿被整成这个熊样,就完全都是这老大夫的锅!就特么的,都是他的错—!
要不是,他事先没有把话说清楚,事情能到这一地步吗?!
要不是他没有事先跟她说,她会差点犯下大错吗?!
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会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会对她产生多大的麻烦?!
要是老大和老二的孩子,倒也就罢了……
可怎么就,偏偏是老三家的也哥儿?
要是因为这事儿,叫老三和老三媳妇跟她离心了可怎么办?
要是因为这事儿,叫老三和老三媳妇怨怪她可怎么办?
要是因为这事儿,影响了她在老三心里的形象可怎么办?
他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颜老太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整个人都被自己所想象的那些个莫须有的东西,气得不停打摆子。
林容看着自家婆母的这个样子,心中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自家婆母此番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怕自己和老颜(颜秦山)因为孩子的事儿,怪她嘛。
这不就跟现代的老人,不小心把自家的孙子、孙女磕了碰了的心理一样一样的嘛。
心虚、悔恨、自责,这都是正常现象……
并且,甚至是包括迁怒,这也都是人的正常心理反应。
不是,有一个心理学的专业学术名词就叫“自我服务偏差”嘛。
不过,有一点,自家这位婆母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她倒是不跟正常的老人一样,为自己百般解释。
而是,直接另辟蹊径,先发制人。
直接就跳过了,前面所有的罗里吧嗦的解释步骤。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就先把所有错误全部往人家老大夫身上一推。
嘿,照这样一看,自家这位婆母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但凡,她要是脑子转得不够快、心理素质不够强,都做不到这一点。
啧啧啧,绝了呀,自家这是摊上一活宝了。
只不过,自家这位活宝,或许、应该、大概有点儿不大好对付。
毕竟,自家这位婆母可是位地地道道的古代农村泼妇。
嗯……,或许自己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