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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乐的神情恍惚,他疯了一样的在找林宾白和通阳,刚才明明还在自己的身旁,这种感觉真的让他快要陷入了绝望和疯狂之中......

牛乐自己现在知道,绝对不能放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况,他只能摸瞎着向前跌跌撞撞的跑去......

跑着,跑着。

突然,一股冷气从他的身体上猛然的掠过。

他的汗毛突然竖起,脑海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那是......

空调风?!

一股,不属于这里该有的风。

就像,就像是他此刻根本没有在什么洞底的幽暗环境之中,好像是在医院的病房里,那循环中央空调里,掠过的凉风。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牛乐狐疑的,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的的的确确是医院,而非是什么书中的洞底。

眼皮很沉,就好像被人用闷棍敲一般。

他苏醒了过来。

渐渐的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的确,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看到病房里其他病床上坐着的俩人,分别是林宾白和通阳。

他的神情跟吃了屎一般的惊恐,却又有些庆幸道:“呀,你们也在这里啊?我......我以为,你们俩都死了!”

说着,便哇哇大哭起来。

林宾白叹气,他哪里见过这种情况。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对着自己哇哇大哭,就好像自己的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一般,真是令人头大的不行。

通阳有些纳闷,他刚准备张嘴骂牛乐,什么死了活得,一点都不吉利。

可一看,牛乐哭的稀里哗啦的,这可怜样子,也真是没谁了。于是,赶紧闭嘴,他倒是好奇的走到了牛乐身边,问:“你,说我俩,死了?”

“怎么死的?”通阳挑衅的语气,走到了牛乐的床前坐了下来。

“我......”牛乐犹豫了一秒,抬头看了通阳一眼,“不是,你俩怎么在这里?是我们得救了吗?”

林宾白一愣,他看了眼通阳,眨了眨眼睛,示意通阳不要说话。

他有话问牛乐。

于是,林宾白开口,“你说,我们得救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额?”牛乐愣住了,显然他很是吃惊。

“我们在洞底,遇到了龙眼啊?”牛乐解释道。

“什么龙眼?枸杞?”

通阳插嘴。

“不是,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

等等......

“这里是哪?”牛乐诧异道。

“病房啊?”通阳插嘴。

“不是,我是说,这是哪家医院?”牛乐警惕道。

“西林精神卫生中心啊,要不然,还能是哪里?”

听到,“西林精神卫生中心”这几个字,牛乐瞬间头皮紧绷。他嘴巴张的很大,语气有些急促,道:“这里......是精神病院?”

“嗯,是的。”林宾白缓缓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镇定。

牛乐有些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不是死里逃生后的侥幸,也不是那种离开了险境后的庆幸。此刻,他的大脑出现了最大的怀疑,他开始否定了自己的一切。

就好比,如果知道自己是正常的,那么曾经的记忆就都是可信的,甚至说,是可以依靠的。

而此刻,在得知自己是在精神病的病房中醒来,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大脑里的一切,也许都是一个谎言。

自己的大脑和记忆,都是不可信的,那么一切的一切,自然都不成立了。

“嗯......我想问你一下,有些东西,我必须要搞清楚。可以吗?”牛乐看着林宾白,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恳求。

林宾白看了眼牛乐,“嗯,可以,想问什么,我都尽量回答你。”林宾白很客气,言语里充满了少见的耐心。

这倒是让牛乐松了口气,“你叫林宾白对吧?你是一个道士?”

话音刚落,通阳噗嗤笑出了猪叫声,“啥?他是道士?那我嘞?快说说我是干嘛的?”

牛乐语塞,“你也是啊?你不是他师兄吗?你们都是同一个道观里出来的啊?”

“哈哈哈......”

“我的个亲娘嘞,石护士说你病的不轻,我看还真是。”通阳声音高了八度。他双手环抱,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我呢就是个卖海鲜的,”他又看了眼林宾白,用手指了指,“至于他呢,是个给有钱人开车的专职司机。”

随后,通阳撇撇嘴道:“要说惨,他比我惨多了。我是天天跟人打交道,结果心里烦闷,就住进了这家医院里,调理调理。”

通阳看了眼林宾白,于是接着道,

“不过,比起他呢,我还是很幸运的。这小子当司机,那叫一个憋闷。他给咱们这市里最有钱的富家公子哥当司机,我好像记得,那公子哥叫马什么来着?哦,好像是叫‘马奈’对吧?!”

“马奈?”牛乐瞬间神色大变,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这诧异的瞬间,突然,病房的门开了——

咯吱——

“哎呀,你醒了?我刚才还有些担心......”

说话的人正是,护士,石涵诺。

“你,你还活着......?”

牛乐喜极而泣,有些泣不成声。

“额......”

石涵诺呆愣住了,安静的走到了牛乐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了牛乐道:“你别哭,我看你还是先把这药吃了吧。”

说着,就从药盘中,拿起两粒蓝色的药丸递了过去。

牛乐吃了药,躺在床上,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他轻轻地闭上眼睛。

一滴泪水,“嘀嗒”,打在了他的枕套上,他的心脏抽痛的厉害。

此刻,他的心里又开心,却又有些难以言说的疼痛。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拿小刀,一点点的剜他的肉,割他的心......

嘀嗒、咚——

他的意识慢慢下沉,他尽量拖延住自己的时间,他要保持清醒,不能再睡过去了。

可是,他的四肢开始变得麻木,渐渐的,开始变得冰冷。

他的意识陷入了最终的模糊,他的四周,变得再次晦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