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依旧是那么得温暖祥和,窗外的风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反而格外得清晰悦耳。
良久后,萧怀煜敛了眸中的情绪,一切都恢复如常。
两人还像往日里一样,一起用膳,然后洗漱沐浴。
唯一不同的是,林柚发现萧怀煜今夜的话,变得有些少了。
虽然他平日里的话也不是很多,几乎都是自己在讲个不停,可她就是觉得萧怀煜有些不对劲。
要是说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好像还真的说不上来。
就像是现在,她照常躺在床上,萧怀煜也还是会趴在她的身旁,像以往那样笑着问她:
“今夜还要朕给你念话本吗?”
“当然要了。”
她立马笑着答道。
睡前有帅哥看,还有帅哥那好听到让耳朵怀孕的声音给讲故事,真的别提有多美了。
“好。”
他笑着答道。
酒劲上来后,剧烈的头痛感便席卷而来。
萧怀煜揉了揉太阳穴,企图缓解那种沉重又头痛的感觉,随即轻翻开话本,很有耐心地念给她听。
一个故事念完后,他温柔又撩人地嗓音再次响起道:
“小祖宗,可以睡觉了吗?”
“好!”
林柚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往被子里钻了又钻,美得她魂都快飘了。
萧怀煜轻轻勾了勾嘴角,抬手替她掖好被子,又环住她的软腰,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林柚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地问道:
“阿煜,你会轻功吗?飞檐走壁的那种?”
她真的很好奇,古代真的有轻功存在吗,飞檐走壁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会。”
他回答得干脆利索,一点犹豫都没有。
“啊?那你也没有那么厉害嘛。”
林柚失落地嘟着小嘴,小声地开口道。
真可惜,她还以为会武功的人都会这个呢,这下好了,没得看了。
听到自家媳妇评价自己没那么厉害,萧怀煜不悦地皱了下眉头。
他知道怀中的小东西没睡着,却半天都没听到她的言语。
这小东西大半夜不睡觉,准是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
萧怀煜便睁开眼睛望着她,声音略微沙哑地道:
“在想些什么呢?”
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真诚地开口道:
“我在想如果连你都不会的话,那飞檐走壁是不是很难啊?”
“嗯。”
萧怀煜点了点头。
这小东西怎么大半夜就想起这个了?
只见她脸上的失望又多了几分,长叹一口气道:
“那看来是只有萧怀远那种作者的亲儿子才会了。”
说完,她往被子里又钻了钻,真没劲,这辈子应该是看不到了,睡觉睡觉。
萧怀煜的脸却瞬间冷了下来,连带着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大晚上不睡觉,又是萧怀远。
就应该早点把他杀了,活那么久不够气人的。
他垂眸望向怀中的小东西,伸手一把给她拎了出来,二话不说咬上了她的朱唇。
直到怀中娇软的人儿快哭了出来,他才肯松了口。
“疼死了,你属狗的啊。”
林柚满脸不悦地嗔怪道。
她眉头微蹙,眼泪似落非落地在眼眶里打着转,那副委屈的样子,看得萧怀煜心头一颤。
真恨不得狠狠地惩罚她一顿,可看她委屈时又会心疼到不行。
他凑过去轻吻了她一下,然后将她的小脑袋扣进自己的怀里,低声道:
“睡觉,不许再提萧怀远。”
怀中的人儿微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大狗狗原来是吃醋了啊,真小气,不过她好喜欢。
她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用力地点了点头:
“睡觉。”
————————
湘王府,和风细柳,树木青郁,春色醉人。
萧怀远在庭院的凉亭中百无聊赖地看书喝茶,顺便再赏赏这春景。
一只素白如玉的手将一盏茶稳稳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又将他面前的茶杯斟满了。
“不是跟你说了,不准来打扰本王的吗?”
他连头都没抬,温润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
那抹清瘦的身影没有搭理他,继续又斟了杯茶。
萧怀远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头,抬起头刚准备开口责问,那抹清冷便跌入了眼底。
“晚儿?”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唤道。
裴向晚没有接话,只是那般清冷疏离地望着他。
预料之内地没有回答,萧怀远垂下视线,望了眼桌上的茶盏,又望向那抹清冷的身影。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主动来找过他了,平日里也是对自己避而不见。
为何今日又会一反常态,会是有事相求吗?
萧怀远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满是小心与谨慎,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是该从哪里开口,怕唐突了她,也怕自己会惹她生气。
视线略过她略微隆起的小腹,他自觉得往后退了两步,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晚……”
刚想开口唤她,却又想到她对自己的厌恶,硬生生咽下了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
最后只对着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微微弯腰做出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过去坐下。
裴向晚依旧是没有言语,走过去缓缓地坐了下来。
看她没有拒绝,萧怀远松了口气,可一颗心却始终悬在嗓子眼,莫名地紧张着。
“你……有事找我?”
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裴向晚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后,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萧怀远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
他清楚地注意到,她在拿起茶杯时,刻意略过了他刚刚用过的那个杯子。
他们是夫妻,如今竟生分到这种地步了。
可就在她轻轻浅浅地嗯了一声后,他那黯淡下去的眼眸,却又瞬间亮了起来。
那双桃花眼里闪着细碎的微光,像皎洁的月光映照在了湖面上一样,澄澈而又明亮。
有事相求也好,想要问他什么也罢,只要晚儿还愿意理他便好。
一想到她的世界又重新需要他了,他便轻浅温润地笑了。
“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裴向晚望着他的眼睛,声音清冷得听不出喜怒。
自从她被诊出喜脉后,他们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讨论过这个问题。
全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对这个孩子不上心。
可她如今知道了真相,便怎么也做不到假装一无所知,然后再去逃避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