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传统,除了新郎官招待宴请宾客外,还有闹洞房这种习俗。
但显然,这两个活动在秦王府中都不可能实现。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无人敢闹。
因为知道孙宁宁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白泽心底的私心大过于自己的习惯和喜好。
他想要热闹地让孙宁宁感受到这个世界的鲜活。
孙宁宁确实感受到了。
她紧张了好一会儿,耳边除了杏儿和小月不时和她说上几句话外。
还有喜婆善意的调侃声,门外隐约可听见的喧闹声,下人们端着东西匆忙的步履声。
慢慢的,她的心平静了下来。
孙宁宁想掀开盖头去吃点东西,但是杏儿小月还有喜婆就跟看犯人一样,绝对不允许她做出一点出格的事。
果然啊,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孙宁宁也知道,一辈子一次的吉利日子,即便她不迷信,也得尊重。
于是等啊等,在孙宁宁看来已经过去很久了,在喜婆看来,王爷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长身玉立的男人踏步进来,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放松温和,令人恍惚产生错觉。
以为这个他是一位和善温柔的贤王,而忘了他是越国人避讳不谈的煞神。
只是当秦王收回看着床上的目光后,在场的人立刻清醒过来。
“都下去”
喜婆想说自己的任务还没结束呢,但是对上秦王的目光后,立刻行礼告退。
杏儿和小月早已经被白泽一次次的行为收服。
在她们看来,小姐是姑爷心尖上的宝,这种日子,她们就应该出去喝酒,留两个丫鬟在门外等着端热水就行了。
两人和喜婆告退,门被阖上,只留两个丫鬟远远守着。
孙宁宁深吸了口气。
看着仅小的视线里,一双黑底绣红丝纹的高靴一步步踏来。
她原本的紧张感又一点点升起,但是...
在看见白泽左手中拿着佛珠不停捻动的时候,她不仅没有紧张感,反而想笑。
哈哈哈哈,白泽是不是比她还紧张?
确实,孙宁宁猜对了。
白泽精心布置了六个月的大婚,直到昨晚,一夜没合眼。
因为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要娶小姑娘为妻了,心竟然紧缩地难受。
他坐着不舒服,站着走来走去,后半夜躺下又辗转反侧。
索性起来一口气翻看了十本图册。
又回忆了一遍风月场所男子们教授的所有。
白泽承认自己紧张,生怕今夜丢脸。
他缓缓掀开孙宁宁的盖头,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巧笑倩兮的一张小脸。
比初见时改变了很多细微的地方,加上今夜画了精心的妆容,白泽恍惚间以为看见了陌生的女人。
但是当她抬起脸,眨着水汪汪的眼,勾唇一笑道:“阿衍不认识我了?”
所有陌生感退去,紧接着而来的是巨大的满足感,和一腔快速升起的不为人知。
白泽什么话也没说,眼神直勾勾的。
孙宁宁看着眼前的男人,脑子里在大喊,却是没有系统回应。
【我靠太帅了!我不行了!异域美少年谁受得住,他要是换个颜色的瞳仁,我都感觉就是个混血白皮小哥哥了!】
孙宁宁是那种都能坦然评价不同男演员动作美感的女人。
所以当室友和酒吧帅哥一夜后,想让她也试试,并说了句:
“宁宁以你的颜值和身材,睡一个你的纸片人老公一模一样的身材,绝对没问题!谁也不吃亏!”
孙宁宁当时拒绝的理由是:“我对现实中的男人毫无兴趣,我只能活在二次元。”
当纸片人老公真的穿着一身古代红色婚服,细腰长腿地站着,目光痴狂地看着自己时……
孙宁宁可耻了。
“宁宁看够了?呵呵”,白泽忍不住低声笑。
孙宁宁不在意他的调侃,一如既往的打直球风格:
“没看够,想一直看,阿衍今日真是好看到我腿软!”
白泽耳根红透,面上却是维持着冷酷的霸总模样,“我看看有没有骗我。”
孙宁宁惊讶地低头。
她没说话,气息有些不稳。
白泽缩回手,“宁宁真乖,没骗人。”
孙宁宁:你怎么突然……
等等,也太会了吧?
白泽替她解了沉重的凤冠,发钿,各种装饰。又拿过湿帕子,一点点替她擦去妆容。
孙宁宁原本想要吃东西缓解紧张的心情全部飞远了。
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亲密。
可是真的要跨过最后一步时,她还是觉得慌张。
她看着白泽慢条斯理地,一边温柔地说话。
孙宁宁弯着眉眼,问到:“阿衍,你会么?”
白泽动作停顿一瞬,“会”
孙宁宁见他转身只端起一杯喜酒,并没有端给她,而是自己喝下。
白泽轻轻托着她的下巴……
孙宁宁乖巧地喝下,继续看着他。
而白泽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宁宁别这样看我”
……
孙宁宁感觉到了凉意。
她一点点往后挪去,仰起头。
脖颈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
她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慢慢笑出了声,“阿衍放开,我想看你呀。”
白泽听话地放开手,任由孙宁宁盯着他。
他咬牙切齿地红了脸,大手禁锢着她,狠道:
“宁宁就喜欢看我这样?是期待我气急败坏,还是期待被你勾了魂”
“又或者宁宁就喜欢看我失态?”
孙宁宁赶紧不笑了,男人的盘扣和系带和女制不一样,所以她的动作不熟练,磕磕绊绊。
……
孙宁宁听见了他深吸一口气。
哑着嗓音,一字一句从唇齿间挤出恶语:
“这可是宁宁自找的!”
烛火通明下
姿态虔诚
……
孙宁宁满脑子都是“三倍警告”。
所以哪怕整个人都空白懵了,还牢牢地记得这件事。
白泽的眼神落在孙宁宁左肩的伤疤处,尽管已经淡到只需要再过几个月就会消失。
他低下头,眼神不善。
……
许久过后
孙宁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下意识惊讶着呢喃:
“为什么”
白泽笑着抬头,闷哼道:“小蛊术,别怕”
因为疼痛在我身上。
从今往后,所有的疼痛都转嫁于我。
我替你疼。
你只要在我身边,一直爱我,不要变。
求你。
...
后半夜
他将佛珠取下,缠着孙宁宁的双腕,又将其压向脑后。
记起那句高僧的批言:....待到渡你之人出现,方可取下。
白泽红着眼笑了。
是啊,出现了。
等来了。
再也没有噩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