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忍着伤痛下了山。
他坐在歇脚的凉亭中,等待属下去找马车。
现在的他看上去十分狼狈。
浑身血迹,脖子淤青,女子发饰散落斜歪,衣裳破开好几个口子...
内力已经消失一大半,再过一个时辰,大约会全部消失。
到时候他就会和一只空桶一样,只是外表看着高大,实则一拳就能废了他。
这就是动用邪术的后果。
他必须回到最安全的地方,七日不能出门。
祝卿全身的血流已经止住,服了最好的内伤丹药。颓废地坐在石凳之上,看着漫天飞扬的雪花。
脑中掠过孙宁宁看他时淡漠冷静的脸。
“哎”
“她眼睛瞎了才喜欢那个狗东西!”
“真他妈晦气!”
今日一动手,祝卿才清楚原先自己想挑战白泽的心态有多好笑。
怎么会有人才十九岁,内力醇厚到比他师傅还强?
他用了几个兵器,白泽都能轻易躲开,预判到他的预判。
白泽最后拿出的那段诡异红色的绳子,怕就是巫族的大术,“红蛊”吧?
如果孙宁宁不来,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掏空内脏,被做成人偶,只剩一个躯壳。任由红绳牵着他行动,听命于主人。
祝卿双手撑着膝盖,又气又无奈。
还痛恨自己为何当初不好好跟着师傅多学几个秘术,非顾着行走江湖,逃课玩闹。
不然今天非要出口恶气!
最好把白泽弄残,成为一个废人,让傻妹妹嫁过去一辈子拿捏他!
祝卿想了想,这也不行。
如果白泽废了,孙宁宁的安全就无法保证了。
“呵呵”
祝卿笑了。
咽下一口腥甜,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湖蓝绣着团草纹的鞋子。
“婉婉姐!”
“婉婉姐真的是你!你怎么...啊,怎么办怎么办...”
祝卿的三个手下见到小姑娘快急哭了,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祝卿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正红着眼,直掉眼泪的上官葶。
眉心一跳,心里紧张地一时都忘了开口。
上官葶没想到替祖母送经书到云雾寺来,会倒霉地遇到难得的封寺日,然后又是漫天大雪。
原本要错过凉亭的马车,她就随意看了眼,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凄惨落魄地坐着,垂着头。
“婉婉姐你怎么会...没事吧?我不敢碰你呜呜呜。”
“疼不疼啊婉婉姐,快上我的马车!立刻去看大夫!”
上官葶眼中的孙婉婉,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非人的虐待”,她又心疼又愤怒!
铺天盖地的难受,令她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的“姐姐”,胸前一片平坦。
更没想到的是,当姐姐被她扶起时,那个子直接就像一堵小墙似的压了过来。
上官葶着急忙慌地抬头,撞进祝卿尴尬的眼神中。
“婉婉姐,你”
上官葶哑了。
但她眨了眨眼,赶紧先扶着祝卿去她的马车。
三名手下:完了,彻底露馅了。
...
坐到马车上后,温暖立刻包裹了祝卿。
快失去内力的他,冻的浑身僵硬,此时终于舒服一些。
上官葶畏手畏脚地拿着手帕坐在一旁。
她想要上前给婉婉姐擦脸,擦血,只是在看见古怪的婉婉姐,一直低着头,高大的身子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默默咽了下口水。
“婉婉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伤...”
祝卿真想捂脸,无奈了。
又是个傻姑娘,这么明显了还叫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