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白承廷被白泽气到险些控制不住杀意,一路阴着脸回到东宫。
寒冬腊月,白承廷大口喝了几杯冰凉的茶水下肚。
接着又招来近日宫外随手救的小美人,一张异域风情的脸蛋看得白承廷暴虐心大涨。
压在桌上,不顾对方疼痛得浑身颤抖,做了好久白承廷才散了火气。
美人疼得双股打颤,趴在地上一时没起来,很快就被小太监拖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另一个太监端着一碗寒凉至极的药走来。
“美人喝了吧,太子妃未入主东宫前,可不能出了什么意外。”
那看着还没有及笄的女孩从容地端着碗,习惯性地大口灌了下去。
再苦涩的汤汁也没让她皱眉。
等待胃部阵阵绞痛发作,她才颤着腿起身,叫小丫鬟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喝完热茶舒服些后,女孩趴在桌上写了封信件。
叠好、上了火漆,交给了门外其中的一个小太监。
她看着小太监匆匆离开,唇边带起魅惑的笑。
轻声低喃:“等着吧”
“再过几个月...”
“我要你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求我”
“看看谁玩死谁...”
...
阁老府
孙宁宁才休息了片刻,立刻换了套衣服奔去了祖父的院子。
孙阁老穿着常服,一手把玩着菩提串,笑眯眯地看着小男孩背诗词。
孙宁宁看见祝卿也在,他正端坐着喝茶,低眉顺眼的大家闺秀模样。
孙宁宁实在想象不出他男装会是什么样子。
见祖父转过身来,孙宁宁立刻上前请了个安。
孙阁老摆摆手,“小宁宁过来,你应该早知道了,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
又对小男孩招手道:“灵均啊,这是你二姐,孙宁宁。”
孙宁宁看着像是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正睁着大大的、干净的双眼看着她,仰着头叫她:“二姐姐好。”
孙宁宁心疼地赶紧蹲下,摸摸他的头,又捏一捏他没有肉的脸颊。
裂嘴笑,露出白白的一排贝齿,看着活泼又甜美。
“灵均,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开心地住着,有什么事就来找二姐。”
孙灵均憋着小嘴要哭不哭地红了眼。
这个二姐姐和大姐姐性子不同,但是一样不讨厌他,甚至还对他很友好。
他拿袖子抹了下眼睛,笑着回:“谢谢二姐,灵均晓得。”
孙阁老看着孙宁宁,酸得冒出一句:
“找你干什么?两个月后就要嫁人了,还每天和秦王出去吃喝玩乐!”
“两人也不避讳点!”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孙灵均朝孙宁宁看去,心里惊讶:原来是二姐姐。
秦王殿下警告他离二姐姐远一点。
小小的孙灵均这时候已经在心底种下了要尊敬孙宁宁的念头。
孙宁宁起身,反驳道:“什么都不用我操心,只要等着出嫁就好啦,这么好的孙女婿以后是咱们孙家的了,祖父不应该做梦都笑出声?”
孙阁老被这番言论气笑了,花白的胡子跟着吹起来。
“你呀你!”,却也说不出一句什么不好的来。
至少从孙家的角度来看待秦王。
连他现在也没办法再违心地说秦王对二孙女不好。
小宁宁招惹了他,居然还能被捧在心上,也着实...
孙阁老用一种“你真有两把刷子”的眼神看着孙宁宁。
看着两大一小,心里触动几分,开口道:
“好了,你们姐弟在这吃吃茶,给灵均多说说府上的事。”
祝卿起身行礼,“是,祖父。”
孙宁宁也笑嘻嘻地俯身,而孙灵均慌忙用新学的礼仪不太熟练地恭送祖父。
走出大堂的孙阁老,看着星星点点的灯盏,叹了口气。
灵均这孩子聪明、激灵,打眼瞧着又是个纯良的。
那个嬷嬷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还教他识字,他也牢牢地记住了许多。
刚才给他看了几遍诗文,念了几遍就能背下来,确实是个好苗子。
给他做孙子,真是白捡的福气!
在一个时辰前,孙阁老见到一老一小,可怜兮兮地、穿得破破烂烂得站在跟前。
在听到秦王的口信后,愣是把他吓得一身冷汗。
把没人知道的十五皇子养在他们孙家名下?
将来要扶灵均上位?
还要以“孙灵均”这个名字作为皇帝的姓名?不改姓白了?
这是要国姓改“孙”啊!
那不就是要颠覆了白氏?
孙阁老大风大浪见过不少,第一次见到要把自己的宗族覆了的!
他知道一半当年的真相。
也知道秦王这些年为皇帝献了很多血的真相。
孙阁老边走边盘着珠子,心思沉下。
当初进望京城,看中的人选分明是吴王,怎么也没想到,宁宁一眼钟情皮囊最漂亮的秦王?
更没想到的是,那样狠戾无情的人,能对宁宁动心,还直接威胁了皇帝。
如今真要娶他的二孙女了。
他还对自己承诺,此生只娶宁宁一人。
“哎,算了算了。”
要说孙阁老对皇室没有怨言是虚伪的。
他的儿子儿媳双双为国、为百姓而亡,皇帝从始至终只给了一个解释。
耳边回响起几日前秦王说的那句:
“怀璧其罪,世家第一个开刀的一定是孙家,阁老不是很清楚?”
而后又是今日的口信:
“祖父且看着,白家怎么还给孙家一个公道。”
“这也是本王的聘礼,请笑纳。”
孙阁老盘着珠子的身影远去,墙上的人影也无声无息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