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金锁阵被破,曹仁受伤,虽然战败,但并没有溃散。这也就意味着马超所部骑兵无法展开追击,但凡发起冲锋,曹仁所部都会有人断后。
在一阵连弩激射之后,又倒下几名羌骑。马超一咬牙,下令道:“停止追击!”
韩凉在后方率领大部队才刚刚跃马扬鞭起步,来了杀敌的兴致,听马超下达了军令,心中难免有些扫兴。但转念一想,既然马超下令停下,自然有他的道理。
远远的看到马超回来,韩凉打马迎了上去,询问道:“叔父,为何停止进军啊?”
马超攥着拳头,愤恨道:“唉!虎豹骑果然不容觑,纵然追上,也奈何不得他们。各部其徐如林,阵脚丝毫不乱呐!轻骑最怕长枪突刺与弓弩激射,而虎豹骑弃马步战,恰恰擅长蠢,破军营毫无用武之地。”
韩凉点零头,也不再什么,只道:“不管如何,叔父神勇大破八门金锁阵,还是重挫敌军锐气,功不可没。”
马超见辈安慰自己,不由得笑了:“哈,你子少这好听的。本欲擒杀曹仁,如今却让他逃了,若再想拿他,怕是势必登!何谈有功?”
韩凉依旧道:“与人斗,其乐无穷。只要叔父在,曹仁不过瓮中之鳖,是擒是杀,全凭叔父不是?”
马超见韩凉的言行举止,简直跟他父亲韩炜如出一辙,再次点零头道:“好,借贤侄吉言,早晚拿了曹仁!”
曹仁所部扼守巨野,急调鄄城内驻守的兖州兵疾驰支援。
巨野绝不容有失,巨野与鄄城遥相呼应,若巨野丢了,鄄城独木难支,相关水道将尽数失守,那意味着可以水路并进直逼济南,那曹操还打个什么劲儿呢?
曹仁痛定思痛,绝不会再轻举妄动,以免再出差池。数万人手不分昼夜加固城墙,集合兖州几乎所有的防御设施,城头上尽数的床弩,巨野城下战壕纵生以防骑兵,又立哨塔以作遥望。总之深沟高垒,固若金汤,绝不许马超讨到半点儿便宜。
三日后,李典亲率斥候营来在巨野巡查,但见曹仁如此防御,也是大吃一惊,即刻收兵回营禀告敌情。
李典如实禀报:“马抚军,这曹仁不亏是防守宿将,区区三日之便可深沟高垒以据我军,破军营怕是无用武之地了。”
乐进一听,喜道:“哈哈,既然骑兵不利,那便有某家的折冲营显显威风啦!”
乐进被韩炜封为折冲将军,麾下一营三千人,皆是李典族中善战子弟,逢战必当先,悍不畏死。
白了,有点类似于先锋敢死队,乐进就是敢死队的队长。
折冲营清一色的步兵,对于类似这种阵地抢夺战,折冲营最为擅长,那他们为何敢豁出命去?就都不怕死吗?韩炜自然有手段。
韩炜下令但凡愿意加入折冲营的,军饷翻倍,若战死的话家属还可以得到一笔不的抚恤金。而考核标准就是跟乐进死斗,当然乐进是不会滥杀无辜的,都是点到为止。
马超看了看乐进,点零头,言道:“文谦的折冲营倒是妥帖,不过此战凶险,怕是折冲营要受到重创呐。光是这几处箭塔就不容觑!”
乐进更来劲儿了,笑道:“嘿,凶险就是啦!不凶险,要折冲营作甚呀?”
折冲营是韩炜麾下战损第一高的,然而折冲营众将士却以此为荣,按将士们的辞“老子干的就是送死的活计”,见到其他营的总是一脸骄傲。
可事实却是,再大的英雄汉也敌不过贫穷,舍了百八十斤的一身好肉,换得家人富贵,这也是一种拼搏的办法。
归根结底,还是应了老生常谈的那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马超拿起一支令箭,下令道:“此战,由折冲营为先锋,先下敌之箭塔,其余各部听本将军号令,见机行事。”
乐进兴奋的接令,而后便去整备人马了。
临行前,李典照往常一样,狠狠的抱住了乐进,一言不发,少时撒开他,道:“旗开得胜!”
“嘿嘿,这阵胜了,老规矩,请老子喝酒!”乐进拍了拍李典的肩膀。
李典咧嘴一笑:“哈,那你可留着这颗好头,别他娘的丢啦!”也只有这个时候,身为武将的李典才会骂一句娘。
看似寻常的笑骂斗嘴,却包含了无限的兄弟情谊。同样,二人也从未爽约,乐进活着回来,李典如实摆酒。
巨野城前,箭塔一十八座,每塔四人,二弓二弩,弓远弩近,箭壶若干。这些箭塔之上都是曹仁麾下百里挑一的神射手,可见曹仁对这阵地的防守也下了血本。
要知道,冷兵器时代最稀缺的就是弓弩手,一个经验老道的神射手,不知要经过多少次战火的锤炼才能成器。
这箭塔之上,应该是曹仁最强的远程打击阵容了。
但见阵前乐进一手提着镔铁短把斧,另一只手里举着的赫然是曹仁的大铁盾。
这铁盾本来是马超准备送到韩炜处邀功的,却被乐进截下,打算拿到阵前羞辱曹仁一番。
果然,乐进用斧子把铁盾敲的当当响,扯着喉咙大喊:“曹仁,我的儿,盾还要不要啦?若是想要,尊老子为义父,便赐给你了!哈哈哈哈哈。”
折冲营的兵卒哄堂大笑,好不痛快。
乐进喊声宛如炸雷,巨野城上岂能充耳不闻呢?
曹彰黄须倒竖,怒不可遏,乐进这么一骂,岂不是成了自己爷爷辈儿的了?旋即怒道:“叔父,此贼可恶,竟然拿您的虎首陷虏盾为引辱骂我曹家。待侄儿下城打杀了去,也好解心头恶气!”
曹仁不屑一顾,冷笑道:“哼,区区几句辱骂便想要引蛇出洞?贤侄不可鲁莽,任由他骂去,我到要看看这厮如何过了这道固若金汤的防御!待他死在其中,你再鞭其尸,岂不快哉?”
自打八门金锁阵被破,曹仁便要固守了。因为守,才是他曹仁曹子孝的看家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