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炜还是想杀了刘民,便对郭嘉说道:“奉孝,这长安虽戒严了,可这刘民不杀之,孤心难安。”
“明公且缓一缓,不必急于一时。还要利用此子引蛇出洞,待抓了唐氏之后,刘民必然要求助于那人,二人只要相见……任由明公或杀或剐。”郭嘉摇着折扇,目光陡然犀利,充满了杀意。
韩炜不甘心的点了点头,说道:“为今之计还需全力寻找唐氏的下落。”
郭嘉接着说道:“明公可着闇月司遍布民间,使天罗监在军中打听,麒麟阁则从江湖之士入手,查询刘民的师承何人?如此集三方之消息,还怕查不出一些蛛丝马迹么?”
韩炜觉得郭嘉的建议可行,立即吩咐下去,而后又说道:“奉孝,跟孤一同去趟相府,拜会荀丞相。”
郭嘉心领神会,就知道韩炜要去当面问荀彧刘民的事儿。
试想堂堂羽林中郎将可不算小官职呀,怎么就能说封就封?这就意味着是荀彧这个丞相有意为之。
丞相府内,荀彧正盘算着韩炜什么时候来,门外就通报了:“武成公到!”“大司空到!”
荀彧整理衣冠,就要相迎。只见韩炜径直入内也不搭理他,坐在了丞相正位之上。
“免了,丞相不必多礼。说说吧,刘民怎么回事?!”韩炜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荀彧万没想到,韩炜竟然突然袭击,但他却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韩炜也不会相信了吧。
既然韩炜突然袭击,那么荀彧将计就计,思索片刻说道:“此乃陛下之意,臣不敢违逆。”
“好好好,荀文若,你可真是大汉的护国良相呐!你当真不想跟孤说些什么?”韩炜指着荀彧问道。
荀彧躬身一礼,说道:“臣,自当知无不言,可武成公要臣说什么呢?!”
“刘民是何许人也,你难道不清楚吗?!他是弘农王刘辩的遗孤!你当真不知?”炜接着问道。
荀彧不卑不亢,依旧说道:“臣自然清楚,正因如此,才要重用汉室宗亲,以安天子之心。”
“好一个安天子之心!!何人来安孤的心?!啊?!”韩炜拍案而起,厉声呵斥。
郭嘉见状,急忙打圆场道:“请武成公息怒,荀丞相可能有难言之隐,并非是他要与明公作对!”
“好啊,荀彧你告诉孤,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不成刘民跟你有亲戚不成?!”韩炜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旋即平复心情问道。
而荀彧的回答让韩炜感到意外。
荀彧言道:“不满武成公所言,确实如此!拙荆与弘农王妃乃姊妹,虽不是血亲,但同出颍川唐氏。拙荆自幼与弘农王妃友爱,交情匪浅。这刘民还要叫臣一声姨丈呢!”
韩炜一拍脑门,爆粗口道:“哎?还真他娘的是亲戚么!?这就好办了,荀文若,你给孤找到弘农王妃,孤便留下刘民一条性命,你看如何?!”
“如此,多谢武成公了!”荀彧躬身谢过。
韩炜起身,大袖一甩,说道:“孤先走了,找到了她,记得告诉孤!”
说完,郭嘉紧随其后,离开了相府。
荀彧见韩炜郭嘉离去,匆匆往内宅而走。
路上,韩炜跟郭嘉二马并辔,信马由缰。
韩炜问郭嘉道:“奉孝,你说荀文若能找到唐氏么?”
“犹未可知呐!若是当真找到了,怕是也不会告诉明公的!”郭嘉肯定说道。
韩炜深以为然,说道:“哼,他不告诉孤,孤就会一无所知吗?!驾……”
韩炜跃马扬鞭而去,郭嘉回头望了望丞相府方向,叹了一口气,暗道:文若呐文若,你能瞒得了明公,却瞒不了我。这唐氏太妃,怕是就在你的府邸之中。你若告诉了明公,说不定还真能保下他们母子的性命;可若让明公察觉,你怕是再也无法获得明公的信任啦!
果然不出郭嘉所料,丞相府内宅,荀彧的妻子正与唐氏相谈甚欢。
荀彧推门而入,妻子问道:“夫君回来了?公务忙完了?”
“姐夫来了?!”唐氏也起身见礼。
荀彧凝视着唐氏姐妹,肃声说道:“夫人,安排行装,让太妃殿下离开长安吧!”
“为何突然如此?!”荀夫人不解道。
荀彧摇了摇头说道:“趁着武成公还未监视相府,速速安置,否则悔之晚矣!”
“韩炜容不下我们母子吗?!”作为弘农王妃的唐氏,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一下子就猜出了端倪。
荀彧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不是容不下你们母子,而是容不下整个汉室!事到如今,还请太妃示下,那个人到底是谁?!”
荀彧何等样人?他不但聪明,而且很敏感。他觉得他必须知道幕后的始作俑者是谁。
“还请姐姐、姐夫见谅,恕我无可奉告!”唐氏很警惕,显然不会轻易泄漏那人的行踪。
荀彧眉头紧锁,正色说道:“既然如此,彧也不再强求,还请太妃转告那人,让他好自为之,不要妄自尊大,自取灭亡!武成公舍弃了扬州,是绝不会再舍弃任何东西了!”
“小妹谨记姐夫教诲!”唐氏欠身施礼说道。
荀彧大袖一甩,转身而走,临行前说道:“速速安排,今夜我亲自护送你出城!”
“姐夫,我想见见由之!”唐氏开口道。
荀彧转过身,凝视着她说道:“万万不可!这无异于自寻死路!如今风口浪尖之上,你怎敢铤而走险?!你若走了,由之在长安可保无虞,若是相见,那便是万劫不复!”
荀夫人也说道:“见上一面又如何?!夫君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荀彧嗔怒的呵斥妻子:“无知的妇人!明里暗里,由之都被牢牢的监视着。你可知道整个羽林营都是武成公的人,上到羽林左右监,下至每一名羽林郎,暗中更有闇月司潜伏,片刻不离!若是相见,他们母子顷刻间性命不保!”
唐氏拉过荀夫人的双手,安慰道:“姐夫说的极是,不见就不见罢。还劳烦姐姐为我多准备些男装,今夜我就离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