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各路送信人马出发,韩炜才算松了一口气,这才宣布军议开始。
对于关羽窘迫的现状,韩炜还不算满意,按照韩炜的想法是要格杀勿论的。
“夜狼、白狄两营进山给孤搜寻关羽所部的下落。孤此次要亲自出马,关羽绝不能让他活着!”韩炜声色俱厉,目漏凶光说道。
成公英犹豫片刻,旋即开口:“这关羽世之猛将,若能为公所用,岂不美哉?”
典韦也是附和道:“末将同意元才先生所言,生擒关羽而后劝降,杀之,着实可惜。”
韩炜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言道:“哼哼,以孤对他的了解,他是断然不会降孤的。孤意已决,关羽必杀之,留则后患无穷。”
典韦还想开口说什么,韩炜再次说道:“阎行,此次你与典韦同为先锋,若见关羽,你二人夹击,务必治其于死地。”
阎行出列插手应命,而后退归原位。
要知道阎行可是跟马超同等的武将,再加上典韦,关羽再厉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实在不行,韩炜也可以动手。此番,就是要让关羽不得脱生。
韩炜最后下令:“郭嘉与颜良、张合率领本部兵马留守离石。孤要带走所有人进山,此战,一定要将关羽置于死地。”
三军集结,韩炜顶盔掼甲,骑墨狮子,持天龙戟,偃旗息鼓,不摆仪仗,带领精兵猛将往山中进发。
又白狄营作为山中向导,当然是事半功倍。山中何处有水,哪里是林,可谓一清二楚。关羽所部若想生存下去,水源是必不可少的。
不消两个时辰,消息来了。
在一处溪流旁,发现了篝火残留,以及鱼骨残骸。不远处还有刻意被泥土掩埋的马粪。
韩炜在一个白狄屯将的带领下来到了切近。
韩炜拿起一枝枯柴,把玩着,嘴角露出笑意:“呵,这定是狩猎无果,唯有捕鱼充饥了。传令,三军歇息,撒出斥候在附近搜寻,随时来报。”
说完,走近溪边,捧起水洗了一把脸,问那白狄屯将道:“叫什么名字?”
“回武成公,末将乃白狄上将军中山翼之家将,白烈。是奉上将军之命来统领族中兄弟的。”白烈说道。
韩炜用披风擦了擦手,说道:“放肆,现在可不是什么上将军啦!他是你们的王。”
“末将失言,末将失言。望武成公恕罪……”
“孤这里没这么些繁文缛节,见你小子不赖。这日后,白狄营就交给你统管了,别让孤失望。”说完韩炜就进了行营。
白烈跪伏在地,连连谢恩,再次抬头,发现韩炜已经走了多时。
虽然白狄已然为韩炜效力了,但韩炜内心依旧保持着警惕,每每想起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不放心。毕竟,白狄只不过是被华夏化过深的外族蛮夷而已。
恩威并施,让白烈产生了敬畏之心。即刻道行营请命:“武成公,末将请命带白狄营搜山,寻不得关羽踪迹誓死不还!”
韩炜等的就是现在,咧嘴一笑:“嘿,孤准了。不过要小心关羽所部,若发现其行踪,绝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回来禀报。白狄营可是孤的奇兵,给孤毫发无损的带回来,你听清楚了?”
“末将定不辱命!”说完,白烈挑帘出帐,打了一个悠长的口哨,白狄营迅速集合完毕。
成公英见状,笑而不语。
韩炜开口了:“兄长,夺了你对白狄营的军权,心中可有怨怼?”
成公英释怀一笑,而后言道:“哎,公子哪里话来?这群家伙以白烈这小子唯命是从,对我多有不服者。毕竟,我曾是他们的阶下囚。再者,我也懒得管这些蛮子。公子理应如此呐!”
韩炜一听,接着言道:“若此次白狄营能立功,孤将白狄故都中山国封给他们。权当是孤娶他们女王下的聘礼,兄长以为如何?”
成公英连连击节称赞:“公子胸襟之博大,英自愧不如。若当真如此,可是两全其美。首先可获得白狄整族归心,其次那女王必定对公子爱慕非常呀!此举既得众人心,又抱美人归。”
中山氏先祖乃春秋战国时白狄的一支,鲜虞。在冀州中山国建立的国都,位于冀中地区太行山东麓一带,中山国当时位于赵国和燕国之间,因城中有山得国名。
若能重返故都,白狄人肯定感恩戴德。而中山然姐弟还不得开坛祭祖,告慰先灵吗?
然而,同样都是一国女君,韩炜并没有考虑云贵霜的感受。说好的帮人家复国,现在可好,无心插柳的让中山然实现了夙愿。
此事,也导致了云贵霜与韩炜大肆争吵,陷入冷战。不过,这都是后文书的故事了。
而在山中避难的关羽所部,依旧在举步维艰的行进。
毕竟,山路难行,又无补给。只能狩猎野味,可隐患也随之而来,因为处理不干净,导致尽半数的人病倒。其中,王甫一介儒生病得最为严重。痢疾,在这个时代可谓真正的“病魔”,一旦染上命不久矣。
关羽此时已然不复风采,身心俱疲。虽然带着鹦哥绿的头巾,但头发蓬乱,鬓角白发依稀可见。引以为傲的五绺美髯也粘连在一起,满脸污秽不堪,怎一个狼狈了得?
“父亲,又有一名儿郎断气了……”关平哭丧着脸,向关羽禀报。
关羽想伸手抚须,可已经做不到了,美髯粘连太紧密。无奈之后,轻叹一声:“唉,厚葬之。”
“喏。”关平带着几个校刀手去了。
片刻功夫,照顾王甫的校刀手匆匆而来:“将军,先生他……他脸色发青,四肢冰凉,腹痛难当,怕是……怕是……”
关羽眉头一皱,急道:“走!”
远远望去,王甫就地翻滚,哭嚎不止,意欲用头撞树。这跟其他虚弱的校刀手不同,病的如此严重,还有气力翻腾,应该是回光返照的表现。
关羽急忙阻止,关切言道:“先生,先生不可如此啊!”
“将军……在下虽不精医术,却也读过医书……染上此疾名为……名为‘天行毒气’,无药可医啊!若见主公,就说甫……尽力……了……”言毕,王甫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