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稍微看了一下贾淑玲他们的研究，确实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还顺带解决了他一部分的困惑。
心情本来也挺好，直到他回到灵元基地，得到了一句“抱歉。”
他这才知道小白死了，为研究献身了。
对他道歉的不是别人，是纪入宁，甚至他们还给小白立了一个牌子，专门描述了小白的伟大，对它的创造者宋真也多有褒奖。
纪入宁也不是空手而来，带着真挚的歉意，都是他聚精需要的材料，价格不菲。
宋真深呼吸，没有接下，而是平静地询问小白的葬地。
得到的回答却是，小白被净化了，避免他看到了伤心。
然而谁会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白是怎么死的。
但也保留了一部分，第一只妖还是很重要的材料，这些都任由宋真处置。
对于歉礼宋真还是没有接受，先去拿到了小白最后的一部分，只有一些毛发。
纪入宁再三说明，这些都是小白临死前保留下来的，并非故意。
随后似乎为了给宋真留些私人空间，放下东西离开了。
宋真一言不发，这些柔顺的白色毛发并不多，连他半个手掌都无法覆盖住，它们没有一丝异味，也不扎人。
他沉默着抚摸，回想起之前抚摸小白的记忆，可现在毛发下已经空了。
最终他把毛发编织成一个手环戴在自己的手上，没有看地面上的东西一眼，离开了这里。
纪入宁发现地上的东西，没有动作，“唉，年轻人啊年轻人。”
“叔是不是要留多些材料给他，毕竟毛发也不好展开研究。”
“不，从现在的表现来看，那只会让他更难受，你保证那些已经都没有了吗？”
“…其他人绝对没有。”
“意思是你还有？”
“哎呀就一点点而已，我感觉很快就可以也弄一只了，到时候送他一个不就得了，喜欢白狐那就专门定制一个一模一样的还给他。”
“算了，你自己注意些，不要去刺激他，过些日子就好了。”
“放心，再说了他凭什么认为这个就是。”
……
宋真看着小白的牌子，感觉有些可笑，为研究献身，从之前的状态就知道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还是太弱小了，如果是无相天尊的养的，谁敢让它自愿。
小白陪了他些时日，从一开始都诞生到后面成长起来，也有了感情。
加上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没有问他意见，而在事后用研究的成功和一些补偿来堵嘴。
按照价值可能补偿是足够的，但他的情感不接受。
可是能怎么办，去和这些人理论，只会被当做贪心想索要更多赔偿，而且看纪入宁的样子或许早有准备。
如果要是真的在意，那怎么当初不态度坚决些呢。
可笑他以为小白只要忍受一段时间，等他有实力和话语权，无论是水哥还是小白都能保护。
可结果呢，小白死了。
水哥应该不会有事，因为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有许多人人在意着他。
宋真走出室外，心情逐渐冷却，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他应该怎么样，要求那些人陪葬？不切实际，也一定会被其他人阻拦。
从了解的情况来看，大部分的研究员都是没有决定权利，能下这个决定的，可能是纪入宁，也可能是贾淑玲。
后两者就根本不可能因为此而出事，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加大赔偿罢了。
宋真思来想去，他们还有着研究成果作为盾牌，自己基本上无能为力，看样子接受赔偿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这样被别人安排好一切，很不舒服，他不喜欢。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可能让他们动摇，不会有人承认小白是被自愿的，这样就让他有借口来让自己更难受。
找陶儒闻去回溯，人家应该也不会来趟这趟浑水，甚至可能劝他大度，看开些。
“呼——”
宋真呼出一口气，他想要实力，让他们给小白道个歉。
过了两天，纪入宁再次拜访宋真，带着更厚的赔礼，说他们想太浅了，没有体谅宋真的心情。
宋真提出来让他们给小白道个歉吧。
纪入宁想了想，说自己考虑不周，难和宋真共情，愿意劝说让那些人道歉。
结果发现宋真得寸进尺，竟然要他也道歉。
他气笑了，“宋真谨言慎行啊。”
他回去提了一嘴，反正研究员们不敢反抗，就是贾淑玲十分不情愿。
他无所谓，找了个好角度拍好了留影，都是研究员们整整齐齐站在那个牌子面前道歉，从后方拍摄看不到面容，贾淑玲去没去没有人知道。
而且他不仅仅发给宋真，还放到灵网上，展现灵元基地的风范，如果宋真还追究那就是心胸狭隘。
宋真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作秀，一句对不起对研究员们来说又不会少块肉，而贾淑玲和纪入宁会觉得对一个畜牲道歉是侮辱。
再者说了，研究员们本来也没有主要责任。
宋真想不到纪入宁如此干脆，这个留影毫不解气，反而情绪上来了。
他把东西退回去，干脆发话，如果他们两个不道歉，他是不会接受的。
这下纪入宁也生气了，“宋真，别给脸不要脸，我已经给过你足够的尊重了，希望你知足。”
宋真不回话，没有实力和背景说再多也没有用，要打起来，在这里他可能不是对手，而且自己先出手也会落人口舌。
“哼，真是以为自己很大面子？给你体面不要。”
贾淑玲也是加入其中，贬低宋真。
“算了，不懂为人处世的小人物罢了，这些东西我也乐得拿回来。”
“叔，这个技术拿到了不少好处吧，我爹说…”
“少不了他的，等下次你多暗示一下，他们不差这些钱。”
……
宋真看了一下灵网的评论，关闭了灵网，选择散散心。
风吹动手上的手环，他轻捻一下，把情绪一点点收回。
过了一会，他联系水哥出去走走，水哥没有回复。
他就在风中等了一会，看着天色变化，山上的树林在风中流动，以及人们劳作的身影。
他产生了怀疑，是他小题大做了吗，纪入宁虽然不是真心，但行动上给了尊重。
可又回想起之前的小白，那种变化，和突如其来的死亡，他觉得没有。
明明小白是可以不用死的，明明他们可询问自己意见，可完全没有，只有事后堵嘴，仿佛原本有可能是不需要这么做的，只是因为小白不小心死了。
他有时候也想象到小白痛苦的模样，即使事情可能没有那么好或者那么糟糕。
“我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