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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初见成蹊

黄庄给的那一万块钱是明面上的,沈红莲当然不可能据为己有,但因此有了想法,是不是可以去别的地方投资,暗地里拿分红。

比如北镇。

前世沈红莲是专业裁缝,有个八九个人的制衣作坊。现在服装厂已经搞得够大,再做未必能接到单子。就算集体所有制不愁销路,布匹采购就是个大问题。

如火如荼的运动期间,未必有地方政府愿意投资,就算搞起来也是集体的,想拿分红几乎不可能。

有想法的干部大都被运动搞怕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尸位素餐比比皆是,除了贯彻执行上级命令外,一点点小事都不会自作主张。投机倒把,复辟资本主义,这些帽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戴上就脱不下来,会被无休止地批斗,送命都是家常便饭。

赚钱好难,难于上青天。

可有些想法一旦生出来就很难抹去.

女校长来时,沈红莲还是提出要办一个木器加工厂的打算。

沈红莲前世的老公是个木匠,曾经做过木器加工厂,主要是锯木头,起码在二十年后。

用柴油机动力的锯子锯木头,做家具,房梁门窗等各种木器。服装店生意不好时,沈红莲会去给丈夫帮忙,或者直接动手,操作不一定娴熟,但对木器厂的建设和木器制作可以说相当了解,还亲自设计过家具。

可惜自己的木器厂只兴旺了五年,由于没关系搞不到木材,机械设备落后,逐渐被大型家具厂挤兑了,丈夫只好去搞起了建筑。

当时开木器厂是源于丈夫去过东北,见识过小鬼子留下的各种机械,其中就有电锯电刨等先进工具,效率和纯手工不可同日而语。

想想二十年后的技术还不如二十年前的小鬼子,落后人家五十年以上,以致六十年后都没有缩短差距,沈红莲心里就觉得悲凉。

这个古老的一直延续着的文明,怎么会如此这般停滞不前呢。

难怪有人说,这片国土上的人配得上他们所受的所有苦难。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目前电力仅限于镇上单位照明,农村想要用上电,起码还要等二十年。

办木器厂也只能是柴油机动力的。

女校长问,你为啥不在本镇办呢?

沈红莲给出了最简单的理由,说好的分红都被取消了,不高兴。

女校长说,在我们那里办,你更难拿到分红。

沈红莲说,我可以以学校的名义和你们合办,再由学校转手,就能拿到了。

女校长摇头,也不太好操作。被查到就是损公肥私,搞资本主义。

沈红莲说,你先和镇上谈谈,或者和校领导商议一下,我们两校合作搞,搞个集体企业。不提别的,光学桌凳子教室这些,就够忙的了。

女校长笑了,要不就我们两校合搞吧,我回去和校领导商量办厂的一些细节。

沈红莲找出几页纸递给女校长,这是我的初步计划,你拿回去开会研究一下。

女校长走后,沈红莲就接到了黄庄的邀请。邀请她去参加黄庄织染厂的开业典礼。

沈红莲正好想去黄庄看看有没有赚钱门路,再就是去捣乱。

文友坑害自己,自己也可以改变他设计的情节走向嘛,只要不改变柳主任那群好人的命运就行。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黄庄一个大队,竟有大大小小十几家厂子,已经形成比较系统的产业链,比自己镇上都富裕。

文友说过,这得归功于敢想敢干又无私的人多,还有柳主任沙文秀这些挡箭牌,保护伞,才使得黄庄在全县首屈一指。

无疑,想从黄庄这里搞大钱,凭沈红莲的认知和技能已经无从下手。

表演队不仅请了沈红莲,还有黄庄和镇上学校的,更有插队在这里的城镇知识青年,红卫兵红小兵更不用说了。

沈红莲这次表演的是歌曲联唱连舞。

除了沈红莲和四丫穿着紧身上衣和宽大洒脱的收脚裤,大丫二丫,沈红菊,王书雯,沈红书的妻子马晓悦,季小莲等人都是一色白裙,不间断轮唱,连唱,对唱,各种穿插,不停换位舞动,看起来流畅自如,轻松随意,却又美不胜收。

选的歌曲间隔要么愤青怨,再陡转爱情风,风格曲调落差很大,听得观众一会儿情绪崩裂,一会儿垂涎欲滴。

这个时代乡下穿裙子的女性根本没有,几个美女的裙子又设计成纯欲风,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听得目瞪口呆,看得目不暇接。

姐姐们唱完,四丫唱节奏激烈的谁。

谁的苦水和泪淌

谁的真心喂豺狼

谁的梦想在迷茫

谁的青春不凄凉

谁把热血染残阳

谁把腰身压弯弯

谁把汗水熬成汤

谁把肩膀磨成刚

你是我,我是谁,时光变成了盗贼

惊扰少年的英雄梦,带走天真和无畏

批过谁,斗过谁,我们信过谁和谁

谁能分清错与对,一生苦难因为谁?

观众们很快感同身受,正跟着打节拍,紧跟着是同一种曲调的四丫和沈红莲对唱。

我家的猪能上房

我家秤砣能歌唱

我家亩产几百担

我家地里能产钢

我家顿顿肉菜饭

我家白酒当洗澡汤

我家不穿旧衣裳

我家被子天天换

轮吹牛,谁不会,我就没有怕过谁

吹完回去睡草堆,勒紧裤带梦一回

骗过谁,坑过谁,畜生从来不后悔

为了名利净瞎吹,哪管百姓啥滋味

这下,听得全场鸦雀无声,等缓过气来,沈红莲她们已经下场。

下来的红歌基本没人听,观众们议论纷纷,都在问是哪来的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衣服这么好看,调子这么好听,词儿这么敢说,全是大实话。

然后知青们带头起哄,请沈红莲她们再来一次。跟着,所有人都站起来叫唤,边拼命鼓掌边叫唤。

沙文秀找到准备换衣的沈红莲,无奈地说,我就知道,你们的歌舞所有人都会喜欢。

沈红莲笑道,说好的,只唱一次。再唱就要出事了。

沙文秀笑道,在我们这里,不用担心。主要是,我和师父都想听。

正在考量风险,就听麦克风里传来一阵女童音,竟然唱的是最后的改词版。不仅曲调七不离八,词句几乎全对。

四丫大吃一惊,这——这孩子居然一遍就记住了。这可怎么办?

沈红莲苦笑,她就是柳成蹊,柳主任的女儿,黄庄最好看最聪明的女孩。

四丫叹息,难怪她敢上台。

唱完,女孩大声叫,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都站起来,使劲鼓掌,欢迎姐姐们再来一段。

沈红莲叹口气,一一吩咐姐妹们各唱什么,都是难以一次被人记住的改词版。

交代好,当先走上台对小女孩说,人最大的坏就是强人所难,知道不?

柳成蹊泰然自若,现在知道了。黄庄这里也没好人呀。

沈红莲大笑,挺有自知之明的。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姐姐就再玩一次,就一次哦。

随后八人边唱边舞,以四丫的改版盗将行收场。

观众们又是一阵瞠目结舌。

等沈红莲她们下了台才长久地鼓掌。

换好衣服,沙文秀要留饭,沈红莲笑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沙文秀点头,和大队部说好了,产品出来先准你们用。

沈红莲说,我得经常派人来监管质量。

沙文秀大笑,求之不得,顺便抓抓管理,你的管理模式是真的好,工资厂里开。

沈红莲道,成交。

正推出自行车要走,柳成蹊走了过来,看看四丫说,你功夫很好,能教我么?

四丫眼一瞪,不能。

柳成蹊问,文秀姐说,你们所有歌只会唱一次,绝不外传,为什么?

四丫说,因为我们高兴。

柳成蹊小嘴一瘪,怕我记住,故意唱难的?

四丫大笑,猜对了。

柳成蹊问,为啥要敬只敬十年后?

四丫回,因为我们高兴。

柳成蹊眨眨眼,是不是十年后就能解决温饱,形势也会有大的改变?

四丫说,没那回事,你想多了。

柳成蹊继续卖萌,什么是万有引力啊?还有什么天体运行?

四丫回,知道也不告诉你。

柳成蹊一点也不生气,我妈说,你们的歌看起来随心所欲,其实都经过了精雕细琢,真正精彩绝伦,就歌词有点激愤了。你们是怕人学会,故意改了歌词吧?

四丫一脸懒得理会的傲娇,我们就喜欢自作聪明的,你妈还说了啥?

柳成蹊说,我妈说,这些歌的作者善良,正直,勇敢,真实,不像是活在社会上的人,像世外高人。

四丫笑道,你长得好看,说啥都对,彩虹屁放得都高人一等。

柳成蹊大睁双眼,彩虹屁是啥子啊?

四丫大笑,我有点喜欢你这个明知故问的小屁孩了。

柳成蹊看四丫防守得密不透风,只好说,我妈想结识你们。

沈红莲说,我们一点都不想认识你妈。

柳成蹊问,又为什么呀?

四丫答,因为我们不高兴呀。

柳成蹊哼了一声,你们就不怕我举报么?

四丫也装傻,你想举报我们什么呀?

柳成蹊很认真地答,举报你们伤风败俗,左倾思想严重,是反组织反社会的修正主义集团。

四丫大笑,我们好怕呀,怕得我肚子都饿了。要不,你请我们吃顿大餐,起码八个盘子起步的那种。

柳成蹊反问,你们不是要深藏功与名么?

四丫很自如地回答,因为我们现在不想深藏了呀。

柳成蹊也装无奈,黄庄的饭菜肯定不合你们口味,就算了。

说完,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四丫,你们的节目千金难买,大队书记的一点小意思。

四丫毫不客气地接过,放在手掌心拍了两下,聪明人做事就是爽快,下次有活动可以再找我们哦。

柳成蹊毫不客气地回应,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四丫反唇相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懂么?

柳成蹊终于得到一个找回面子的机会,怎可能放过,很淡定地笑道,不懂。也不想懂。

四丫也笑,这小屁孩好可爱嘛,来,给阿姨揉揉小脑袋瓜子。

柳成蹊更不示弱,只比我大两三岁的老阿姨,可不敢脏了你的小嫩手。

大丫几个实在忍不住笑喷出来,这丫头果真厉害,四丫不行啊。

王书雯说,沙文秀沙主任那么牛,也不过是柳主任的半个弟子,这丫头可是柳主任一手调教出来的。

沈红菊说,黄庄,确实值得让人敬仰。

季小莲点头附议,人才济济,不服不行。

柳成蹊歪头笑问,几位姐姐,这属于什么类别的彩虹屁呀?

王书雯回,限制级的。

四丫不想再和柳成蹊纠缠,一抱拳,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柳成蹊同样一抱拳,不成敬意,一路平安。

骑出去一百多米,坐在车后的四丫说,那小屁孩还在望着呢。

沈红莲笑道,那小屁孩可真不一般,被人奉作黄庄的仙子呢。

四丫疑惑,什么仙子?

沈红莲说,三霄仙子。

四丫说,封神榜上的?

王书雯代答,对。柳主任,沙文秀和这个柳成蹊,被人称作黄庄的三霄仙子。柳主任更被黄庄奉为定海神珠。传说好几次台风水灾,黄庄都没受到影响,就是因为有柳主任这颗定海神珠。

四丫说,这也太扯了。

沈红莲说,天灾没赶上,巧合而已。但是,要说柳主任是定海神珠也不为过,黄庄要是没有柳主任,不可能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错误都是柳主任在兜着呢。

季小莲也怀疑,这个柳主任比三妹还厉害么?

沈红菊摇头,不一定比三妹厉害。可这个柳主任得天独厚,培养了不少能人,才会有如此功绩。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三妹吃亏在年龄上,太年轻难以服众。

四丫笑,红菊姐,这可不是你的观点。

沈红菊说,当然不是,是瘦猴说的。她还说,三妹将来的成就肯定远超柳主任,是我们县独一无二的。

王书雯说,瘦猴确实是这么说的,我也这么认为。第一次看到三妹,我就觉得三妹不是凡人。

沈红莲笑道,行了,彩虹屁怎么拍到我身上来了。

四丫问,我们能不能赶超黄庄?

沈红莲摇头,不能。我到现在都没发现我们镇有什么出色的男人,都是成不了事的。黄庄能人就太多了,随便一个都是将才。

四丫不服,红宝哥和红书哥也不行么?

沈红莲点头,不行。成不了大事。

四丫噘嘴,不能培训么?

沈红莲摇头,很多技能都是天生的,就算有可能学好,也稍微晚了点。

二丫问,我家那蠢货行不行呢?

沈红莲摇头,也不行。他和红书一样,只适合按部就班做死板的工作。

沈红菊笑了,三妹这是一棍子全部打死啊。

沈红莲说,不信就试试,我正准备搞个木器厂,可以让红书显显身手看看。我眼里,红书还没季小莲有主见。

季小莲大笑,三妹这彩虹屁放得舒服。

四丫问,黄庄这里准备让谁来监督?

沈红莲说,让二哥沈宏伟来吧。二哥比大哥做事仔细点。

想了想又说,黄庄这里我们以后尽量少来。少和沙文秀接触。

四丫问,这又是为什么?

沈红莲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下来可能还有好多运动,黄庄这帮人很危险,我也很危险。眼红我们的人太多了,一不留神就可能翻船。不要被别有用心的给一锅端了。

二丫不服地说,搞得你们像反动组织似的。

沈红菊说,瘦猴真就是这么说的,说三妹和沙文秀属于同一组织的。

二丫吃惊地问,还真是的呀?

沈红莲摇头,只能说属于同一类人。

其实沈红莲不让去黄庄是怕影响沙文秀那群人的命运。

怀着左右文友小说情节的走向去的,到了才明白根本不能左右。

是不能,而不是左右不了。

沈红莲下面还有个亲妹妹在这里呢。

文友小说里说,这个妹妹也是柳成蹊的姐姐,将来会是全镇首富。参与多了,势必也会影响妹妹的命运。

这事不知父亲是否还记得,最好是忘了。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妹妹,不能害了她。

杀千刀的文友,埋下了这么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想改变他的情节都不行。

自己居然被禁锢在他小说里了,想冲出去都找不到门。

沈红莲又在心里将文友骂了无数遍。

老远看到厂门口围了一群人,开始都以为厂里出了事故,近前一瞅才知道都是翟天清的家人,正捶胸顿足嚎哭着和门卫争执,翟天清父母则躺在地上呜呜咽咽哭得没了力气。

望见一群年轻女人回来,所有人立即来了精神,哭嚷着将沈红莲她们围住。

沈红书跑过来说,别理会这群无赖,又想来敲诈我们呢。

沈红莲直皱眉,边走进厂门边听沈红书说事情经过。原来这帮人在沈红莲她们去黄庄后就来了,说是家里被人偷了,聚在厂门口哭闹,赶都赶不走。

沈红书说,别说丢了钱,就是死了人和我们有啥关系。遭了贼子不去找政府,来找我们有什么用。

二丫说,翟天清在学校,他们不去学校,来这儿闹,就是想玩苦肉计,让三妹出血呢。

四丫说,翟天清和家里脱离的关系,找翟天清也没道理。他们就是耍无赖,以为我们好说话。先吃饭吧,吃完饭她们还不走,我去学校找人将他们绑起来批判。

沈红莲问,他们有没有报案?翟天清过来没有?

沈红书说,听说报案了,镇上也派人去看了,听说现场被破坏,很难查。我派人去找了翟天清,翟天清没来厂里,应该已经回家。

四丫说,我咋感觉他们是在报假案呢。

沈红书赞同,他们不去闹政府,也不去学校找翟天清,只赖在厂门口不走,这本身就又问题。

二丫气哼哼地说,政府不会给他们钱,翟天清又没钱,可三妹有钱啊,他们又不傻。

王书雯叹息,这些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沈红莲笑笑,只有放下个人素质,才能享受缺德人生,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讲道理能吃香的喝辣的么,他们小算盘打得精着呢。

匆匆吃饱的四丫说,我这就去学校组织人来批斗。

沈红莲摇头,不用。你去问问他们要多少钱。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沈红莲,二丫几乎气哭,三妹又呆了。

王书雯苦笑摇头,这种人得寸进尺,就是个无底洞,给多少都填不满。

沈红书问,十足的无耻无赖,凭啥要满足他们。

沈红莲笑着说,因为这么不要脸的世上少有,和绝大部分公务员一样,都是丧失人性的社会精英,顶尖的人才,我喜欢。

四丫想了想,艰难地说,好。我去问问。

也就五六分钟,四丫跑回来告知,说那帮无赖要两百块。他们说要不是三姐给了那么多钱,贼子就不会去偷,也不会损坏家里那么东西。这两百块是损坏物事的损失。

沈红莲哈哈大笑,这理由合情合理,给他们吧。

这操作让所有人无法理解,但没关系,照套路出牌就不是沈疯子了。

等沈红莲午睡好,翟天清才风尘满脸地回来。说他父母的三百多块钱应该真在上工后被偷了,还丢了几件好衣服,几块布料。八成是他家隔壁大队的一个街溜子做的,因为已经找不着他了。

翟天清气愤地说,那狗日的还和我好过,竟然向我下手,被我逮到非打残他不可。

沈红莲笑笑,你过好了,没照顾他,不偷你偷谁。他肯定找过你,你却没理会。自己不讲义气,不念兄弟之情,就别怪人不讲武德。

翟天清说,和那种摆不上台面的,讲什么义气。

沈红莲说,做人可以不讲道理,不做好事,但必须得有三分义气,不然就和畜生无疑。我肯在你身上下赌注,就是看中你有这份义气。能不惜身败名裂也要照顾家人的,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但你对我有很大的误解,真以为我是好人啊,真正的好人不可能有钱的。

看翟天清沉思,沈红莲暗道,奶奶的,前世被一帮口是心非高高在上的坏人忽悠成了好人,结果活成了韭菜,而那些被鼓吹树立的标杆,几乎全有两个国籍,今生再相信他们,岂不是傻到家了。

翟天清没料到沈红莲会说这种话,好半天才小声问,我一直没明白,三妹到底要我做什么。

沈红莲直接说,网罗这一片义气尚存过得又不好的,有困难可以找我。我得罪的人太多,一直走在刀尖上,早晚会被上上下下的人收拾,还会危及家人。

翟天清终于点点头,我真误解了三妹,以后不会了。

沈红莲很满意,又给了他一千块,少来和我家亲近,回家把房子翻修一下,有合适的就成家,好好过日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