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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点了点头。“但是这一次不太一样。他好像并不想钓鱼。”

手冢没有说话,似乎是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回到了底线。

对于接手冢的发球,越前似乎有些吃力,他在力量上并不吃亏,但是那种超高速的内角球着实让他头疼。第二局,手冢很快保住了发球局。

在越前自己的发球局上,他尽量从一开始就进攻,尽量多拿一些进攻点,保住自己的发球优势。

“那个小鬼果然还是一样的难缠。”幸村的嘴角露出满载回忆的笑。

“是啊,越前那个小子越是处于劣势就越能够逆风翻盘的类型。”不二微笑着,视线看向越前所在的半边球场。

看高手之间的比赛永远都是一种享受。你不知道哪一球会耗费很长时间或者仅仅就几拍就结束。仿佛每一球都拖着智慧飞过球网。

越前当初想要攻破棕熊落网时的表情还印刻在不二的脑海里。

不二很清楚,能让自己进步的方式就是遇到强大的对手。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对自己和越前的能力预估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他并不认为越前能够赢得了自己,但也不认为自己会赢得很轻松。

跟越前打球时候也充满着刺激感,但是那种感觉始终与和手冢比赛时候的感觉不一样。

一种是希望对方能够紧紧的咬住比分,时不时的追上来一些,然后以微小的差距,让对手带着遗憾输掉比赛时,那种险胜的刺激感;而另一种却是面对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对手时,那种从一开始就紧追不舍,想要奋力突破自我的极限的成就感。

这似乎是一种性情上的怪异。不二有时候也弄不明白。一开始他真的认为,自己对手冢是存有竞争心的,他想要超过他,但是仔细考虑一下,他似乎也没有那么想成为第一名。或许只是觉得成为第一名的过程是一件刺激好玩的事情而已。

但是,久而久之,不二察觉,自己对手冢所存有的竞争心似乎并不纯粹。他只是需要一个对手,来让自己在无聊的时间里可以有一个目标。但是当这个目标变成了引路的道标之后,他才看清楚,自己其实想要的只不过是更加接近手冢的过程,喜欢看他因为被自己逼入绝境而不得不更进步的过程。仿佛只要手冢变得足够强大,他就有足够的安全感。

在自己奋力一战之后却还是失败了,他没有感到失落和不甘心,反而是越来越强烈的安心。

他曾经败给过白石,也输给过越前,但是这种感觉只有在和手冢的比赛之后才会出现。

或许,人只有了对比之后才会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仿佛一个无法戒掉欲望的瘾君子。

手冢和越前的比赛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小小的焦灼阶段,比分在第三局打到了40:30,越前想要拿下这一分保住自己的发球局,而手冢很明显不想轻易让他得逞。

越前先是用对角球将手冢调离底线,然后再打出一个大斜线的长球,直接将落点瞄准在了底线上,手冢虽然预测到了越前的目的,但是跨越整个半场的斜角跑过去接球还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

手冢两个大步跨过去,勉强达到了接球的距离。但是他刚将球拍送出去,本来握紧的球拍反而像是增加了惯性一样,顺势飞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不二猛地站了起来。

手冢丢拍是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即便是遇到的球再怎么让他措手不及,球拍作为网球选手的武器,在非受迫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丢出去的。

当年的情景仿佛又一次重现在众人面前。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里,不二朝球场喊了一声“国光。”

手冢似乎一下就明白了不二的担忧,朝他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丝矜持的笑容表示自己没问题。

越前也有些愣住了,大喊着问道:“部长,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不用多想,只是出汗手滑了一下而已。”手冢提高了嗓音,似乎在给所有人安慰。

他重新捡起球拍,站在到发球线上,说道:“继续吧,越前。”

手冢顺利的发出了球,似乎没什么问题,场外悬着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不二也坐了下来,但是却不像其他人一样放心。

手冢的肩膀并不是最佳的状态。即便他曾经很认真的安慰自己,就算再打个几年的高强度比赛也不会出现什么麻烦,但是不二就是不放心。他害怕再一次见到手冢失落的表情。

手冢的状态并没有让不二的担心继续发酵,这种心态停留在某一个点之后就会化身成为紧张的情绪。

比赛的规则是如果双方打到6:6就算平手,不再进行抢七的决胜局。

每到手冢自己的发球局的时候,他几乎算尽了每一球的线路,以最少的回合,最快的速度结束此局。但是到了越前的发球局,他似乎刻意子延长比赛的时间,即便是有了能够得分的机会,他似乎也不打算出手,反而左右开弓让越前在场上跑来跑去。

越前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对于手冢这种明摆着的原始战术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而且手冢的目的似乎也并不是要消耗越前的体力。

越前是一个体力怪,这是中众所周知的事情,跟他比耐力就等于在不二的舒适圈里打扣杀球一样,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不二沉着心,总觉着自己的视野跟不上两边的步伐,脑子似乎还能跑起来。

手冢的网球有一种强大且优美的艺术感,仿佛一个绅士在描绘一幅线条优美的画。他是一个东方人,却将这个起源于西方的绅士运动发展出了一种独属于他的东方式的美,一种带着凌然的棱角的细腻线条。

“真抽象。”白石突然说道:“没想到手冢这个家伙还挺有耐心的。”

“嗯?你在说什么啊?白石。”菊丸有些不解。

“我记得手冢应该很喜欢钓鱼吧?”白石看向不二,似乎在等着他回答。

“嗯。”不二点了点头。“但是这一次不太一样。他好像并不想钓鱼。”

“不想钓鱼?”

不二点点头。“你们看着好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赢球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