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异的一幕完全出乎凌黛毓的预料。
要知道,那些冰锥可是由极致三品层次的冰灵力凝聚而成。
其坚硬程度并不亚于玄铁,就算是寻常的道身十重受之,也只有被洞穿肉身的份。
面前之人不过是凭借血肉之躯,连灵铠都没有凝聚。
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鲜少有什么实战经验的她,竟是在这一刻出现了短暂的迟疑。
正是这个时候。
嗖!
那道瘦削身影陡然而动,竟是凭空出现在其侧身处。
凌黛毓顿时就觉得腰眼处一股钻心的凉风袭来,好似要钻进她的身体里。
如果是换做平常的训练时候,她第一时间施展闪现也就躲过去了。
可她却偏偏在这一刻因为惊惧而变得行动迟缓。
不过,她也并非真的一无是处。
慌乱之下,她还是本能地调用灵铠和空间护衣,将后腰死死地护住。
嘭!噗!
一拳砸落,正中其腰眼。
强大的力道直接破开那厚实灵铠,透过其空间护衣,轰进其身体内部。
这拳套之上,竟是自带一种专门破坏空间护衣和护铠的神秘灵阵。
其效果比起许凡掌握的破空灵阵都更为高深。
再看那凌黛毓,高挑的身形已经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在空中急剧翻滚,狠狠地朝着斗武台下暴掠而去。
那疾驰的速度之快,以至于许凡想要追上去补刀,都根本来不及。
哗啦!
大量的鲜血狂喷而出,犹如决堤的小河。
再看其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因此变得煞白如纸。
“毓儿!”
“你……你居然把她的五脏六腑,连同道府都尽数毁掉了!”
“好狠毒的心!”
雪无垠慌忙从第五座斗武台闪现而来,一把就将凌黛毓揽入怀中。
眼看对方伤势如此严重,已经影响到日后修炼。
他又急忙看向第四座斗武台上的橙衣男子。
“龙兄弟,可有六品大还丹,还请赐下一枚?”
那来自海域龙裔岛的男子略作迟疑,还是满含歉意地摇头道:
“雪兄抱歉了,此次历练禁止携带丹药和符箓,这你是知道的。”
“我眼下并无任何丹药。”
“何况,我的炼丹术平平,根本拿不出六品大还丹这样的神物!”
虽然对方嘴上这么说,许凡查看那人的镜像,却是发现他体内有一片类似自己血印毫池的神秘空间。
其中刚好储备了一种类似远古血气的奇异精血。
若是将其灌注到凌黛毓的体内,也能助其重塑五脏。
只是。
这种底牌都是危急关头,救命时用的,又岂会轻易馈赠给他人?
无奈之下。
雪无垠也只能帮凌黛毓捏碎腰牌,将其传送至大阵之外,令其族人帮忙医治。
白白错失这一次绝好的参悟机会。
做完这些,他这才缓缓起身,如缝隙般的细眸冷冷地盯着许凡。
一股阴冷至极的杀意汹涌而出,却是不再有半句威胁之言。
“怎么?心爱之人被重创的感觉不错吧?”
“不出意外的话,她怕是无法帮你传宗接代了!”
许凡随意的两句话出口,却是将那雪无垠的愤怒推至极点。
“少废话,有本事与我一战吗?”
唰!
雪无垠身形陡然而动,眨眼间便来到了第五座斗武台之上。
就在他身形落定的刹那,斗武台周遭空间竟是凭空飘起细密的雪花。
“是雪帝血脉被催动后,产生的帝血域场!”
“三品以上血脉就可以施展,其效果与道域有些相似,可以提升感知力,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压制对手!”
“许大哥,此人的实力未必在叶君临之下!”
叶霜寒匆忙出言。
许凡轻轻颔首,直接飞身而起,来到那第五座斗武台之上,好似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待到他身形落定之时,已然变成高大的巨人形态。
原本那对戴在手上颇显笨重的拳套,也在这一刻变得协调了许多。
正是直接开启魔血咒印的结果。
在许凡的有意操控下,体内的魔血之力被尽量压制在血脉深处。
并没有太多类似恶魔的外在表现,只有那腾腾的魔邪之意难以掩饰。
实质化的高大身形,犹如擎天巨擘一般。
手握拳套,体内的血魂之力与之亲密接触,许凡竟是感受到一股久违之感。
就仿佛这一对拳套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嗖!
粗壮如擎天柱般的双腿猛然发力,直冲雪无垠而去。
后者本就发现许凡灵体的不俗,体内的雪帝血脉已经因为这股魔邪之气变得蠢蠢欲动。
眼看许凡气势汹汹地冲杀而来,身法运用间,速度竟是比起寻常的道身十重都不遑多让,他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长剑竭力挥出格挡的同时,身体也本能地扭转,险险地躲过那恐怖的一拳。
强大的力道爆砸而来,野蛮地撞开他的长剑,擦着他的胸口打过。
“好小子,怪不得如此猖狂,原来是有些本事!”
“看剑!”
雪无垠长剑送出,抵着许凡的坚实臂膀便直奔其脖颈削去。
与此同时。
虚空中的漫天雪花也自行凝结为锋利的雪刃,直奔许凡刺去。
他出手的速度极快,在格挡的同时便已经有了攻击的趋势。
从其攻防迅速转换的速度来看,这雪无垠显然不似凌黛毓那般,乃是一个久经杀伐的老手。
他的祖父有数十个儿子,上千个孙子。
他能够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必然是有些底蕴的。
然而。
就在其长剑即将触碰到许凡的咽喉,雪无垠也因为即将得手的胜利而暗自窃喜之时。
他却是发现那许凡的嘴角处竟是挑起了一抹狡黠的弧度,并不算大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阴翳。
下一刻。
胸口处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好似遭受到陨石重击一般。
不明所以的他,还以为是叶霜寒施展闪现突然插手。
直到他收回灵魂之力定神查看,他这才发现许凡那枚足有砂锅大的拳套,已经狠狠地砸进他的胸膛里。
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令他方寸大乱。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明明刚刚完成一次刺拳,怎么会在不到寸许长的距离下,横向发动这般恐怖的劲力。
正常来说,就算是许凡手握短剑,回手反刺也决计破不开他的一身雪铠才是。
而那一击非但将其重创,一股蛮力还透体而入。
对他造成了异常恐怖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