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心里大概有点数了。”一位教授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陌生而又熟悉的不确定。
听到这句话的几位教授忽然愣了一下，而后失笑，难掩几分无奈。
自从他们走上理工科这条开始，他们的口中再没出现过“大概”这个词，尤其是在工作上，连类似这种包含不确定性的词都没有过，毕竟他们的专业就不允许有这种词汇出现，到现在为止，这都多少年了……
见到众人如此神情，丁一以为教授们是有些不愿意加入，又或许是当时拒绝不了上面的安排才答应过来的。
“如果几位教授还有其他事情的话，可以先去回去忙。”丁一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吐出句话来。
“噗，你想哪去了。”一位看着相当年轻的教授突然笑出了声，弯着眼睛看向其他教授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讲几句，瞧瞧这都把孩子为难成啥样儿了。”
“咳，哪还有其他事情，这就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
“回去？回哪去？我要忙的事情不就在这儿吗？”
“可是看不上我这个老头子？”
“我既然来了，就没想着主动走。”
“……”
在场的教授纷纷开口，话语中满是打趣。
丁一越听，心里越是尴尬，鞋袜里的脚趾狠狠抓地，恨不得抠出个洞来钻进去。
自己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啊！脑子是离家出走了吗？
看到丁一尴尬得耳尖都开始泛红了，最开始说话的教授赶紧清了清嗓子，打断大家的打趣。
“好了好了，我们重回正题啊，”那位教授说着向下压了压双手，而后看向丁一，神情满是认真，“我们一开始既然答应了加入，在项目不再需要我们前，我们就不会想着主动离开。”
“没错，而且，我们若是不愿意，一开始我们的名字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另一位教授也笑着补充道。
在借调这方面，国家对他们可以说是相当宽容，就连那种涉及国之根本的项目在借调人的时候，都会询问参与研究的人的意见，若是实在不愿意，国家也不会强求，当然，拒绝的后果也是要自己承担就是了。
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似乎还没听说过有谁拒绝过借调，大家都巴不得可以多借调几次，借调的次数越多，自己的履历也就越丰富，更能说明自己的重要性。
若是不重要，谁都可以替代的话，那干嘛非要借调你呢？对吧？
“那我们现在直接去实验室？”丁一说着，手指弯了弯，忍住想要去摸摸鼻尖的冲动。
“行。”
“走着。”
“……“
在场的众人都没意见，丁一刚进来的时候就是两手空空，在这里干坐着也没什么聊的，没看到项目策划书也不知项目具体是个什么，看这样子，丁一也没打算在这里讲项目相关的事情，就是先前摊开在桌上的本子和拔了笔帽的笔有些尴尬，还没起到一点作用就被合上塞回了包里。
众人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了起来，手里拎着自己的包，无声地催促丁一赶紧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