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反感“我不想谈这些”他不想说又不敢说
“为什么?你到底在逃避什么?还是说……”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来,吞咽了下口水
他猛的起身,拎起凳子上的衣衫背对着她穿戴好,微微扭头垂眼像是盯着地上她的身影,眉宇间的哀愁之色更浓些“难道我们现在只剩这些可说了吗?”连背影都看起来孤独而落寞
他是真的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跟她讲
叶桉瑢站起身追问“可我总要了解我未来要嫁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吧?你对你的过去只字不谈让我如何了解你”
白砚自嘲的轻笑一声,脸色暗沉,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头“我没有做,信不信随你……夜深了,我该走”推门走了出去,走时还替她关好门,眼皮始终下垂没有抬眼看她一眼。他怕自己会心软全部告诉她,说不定她知道后会远离自己
看着关上的房门,门外的身影在廊前停顿一会儿在微弱的烛灯下逐渐拉短消失不见。站在紧闭的门前,隔着一道门看着门外离去的身影心里瞬间空落落的
转头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在碎片中瞥到一旁桌角边放着他送来的药,拿起来看却发现和太子妃送的一样
这一夜她更睡不着了,开始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点,仔细回想自己也没说多重的话呀……
前院里屋里
屋子里的蜡烛微微透光暗黄的光,叶文朝一人坐在书桌前驼着背,他单薄的背影看着去有些孤凉
桌上的蜡烛随着燃烧的蜡一滴一滴的流下沾凝在桌上,本就半根的蜡烛燃烧的很快
叶文朝满面愁容的看着手里的玉佩思念着远隔的异乡的儿子,睹物思情,竟不由得眼眶红润起来
沈氏醒来便看到屏风后闪着微弱的光芒,抬手一摸身旁的位置被褥里早已凉透,他肯定又思念楠儿了,披上衣衫,将架上搭着的衣衫取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将手里的的衣衫披在他肩上,双手扶上他的肩安慰他“别想了”
叶文朝慌乱擦掉眼底的泪,手扶上沈氏的手,转过身紧紧搂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腹部
沈氏轻拍他的背“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还是要往前走的”她知道这些年他憋了不少苦,自己的儿子秘密代替皇子坐质子送走,还要忍受被外人嘲笑无子的伤痛
“楠儿还会回来的对吧”叶文朝自欺欺人的自问
……
叶桉瑢纠结了一夜,导致第二天的时候,眼睛下的黑眼圈加重了些
伺候小姐起床的月牙盯着她“奇怪了,小姐是昨夜没休息好吗?为何脸色如此憔悴”
别提了自己胡思乱想了一夜就是睡不着,干脆顶着屋檐瞪了一晚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石竹不如在休息一会儿
“不行,还要上早朝呢,岂能怠慢”这可是她的工作啊
就连吃饭时也是一手撑脸,一手拿筷子扒粥和,上眼皮沉的直往下耷拉,头一沉差点与脸来个亲密接触
叶文朝见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将筷子当下,大手一拍桌“用膳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吓的她猛一激灵,顿时不那么困了,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为何她看叶父的眼上也略显疲惫
沈氏则是一脸心疼的问“是不是这几日太累了?要不然辞官我们一家回云川吧”再待下去她怕叶文朝会思念成疾
叶文朝夹菜的手顿了顿“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他们都还没商量
沈氏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说道“母亲身子越来越不好,她就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独自一人难免会孤独,不如我们一家返乡好好的守在她跟前孝敬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望能平安度余生。到时候给瑢儿找个知礼温顺的夫婿再好不过了。”沈氏满眼都是对以后的憧憬,她不想过着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叶文朝犯起了难,他心中还盼望楠儿会回来的,楠儿若是回不来就是他此生的痛“我看陛下如今格外重视瑢儿,正直风头想要脱身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沈氏却说“可人人都知陛下明事理”
“话虽如此但不见得陛下会轻易放弃她,正事面前岂能当儿戏一般”
沈氏不服的说“瑢儿立了那么大的功,还要她如何?难不成还是让她继续带兵打仗?那她还嫁不嫁人人?”
叶文朝话里有话的说道“我看功劳多半是那原洲三王子的吧”他暗戳戳的指她
叶桉瑢微微一愣,紧张的咬着筷子盯着菜,怎么说着说着说到白砚身上了,可千万别问我
见叶桉瑢装傻充愣直接问“你与那三王子是怎么一回事?虽不清但我还是略有耳闻的”叶文朝审视一般的盯着她
沈氏疑惑的看他“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了?说着辞官归乡,怎么扯到旁人身上去了”
叶桉瑢身子都快缩到桌子下了
“你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是听不到外面的传闻了”
“什么传闻?”
“原洲三万子要娶她”
沈氏一听惊呼“什么?是真是假?”
“你问你的好女儿”
叶桉瑢看到他们投来的目光,上身前倾手立马捂着肚子,装作肚子疼的样子“哎呦,我肚子痛,父亲母亲人有三急,女儿先去……不行了,好疼”
她弓着身子捂着肚子小跑了出去
叶文朝看她这副不成气候的样子怎么就当了武将……
朝堂之上众臣商议一些琐碎的事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突然三皇子提议“父皇,儿臣听说太行山下的围场已经修建好了,父皇近来忧心重重不如趁着天气甚好,去散散心也是不错了”
陛下眼角含笑“老三的提议好,难得你如此有心了。只是不知诸位大臣有何见解啊?”
众臣见陛下有此意,便附和说“这天正适合打猎”
“是啊”
陛下当即就定了个好日子去围场
听着去围场便有些奇怪一群文人去围场手不能拉箭又不能骑马有什么乐趣,后来她才知道,他们只是寻个乐子,在围场里散心看着他们武将狩猎,还有跟着的乐师助乐
下了朝她便直接去找傅宁,自己的狗狗雪团还在她府上寄养,如今自己回来了就去接它
傅宁的府邸虽不如他哥哥的,但也是不错,听说傅伯夫特意送来二人一份大礼和豪宅只不过萧瑟洁身自好不愿去住,非要自己办置府邸,这可是他尽了好大的力,院子该有的都有,丫鬟仆人一个不少,可见他真的是把傅宁放在心上了,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愿委屈了她,印象里记得他之前住的院子也就不足这里三分之一的大
她被领路丫鬟一路带到前堂,丫鬟恭敬的对她说“小姐在这坐着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夫人来”
叶桉瑢朝她微微点头“多谢”
丫鬟没去多久
便见傅宁风风火火的从后堂绕来“瑢儿,不知你要来,久等了”
“我没等多久”叶桉瑢领起手里掂的贺礼“这是祝贺你新婚的礼物”
“这多不好意思啊”傅宁大方的直接从她手里接过,不带一点客气的
瞧着精致的盒子便问“这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