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龙成扫了室内一眼。
“这房间不会有眼睛吧?”
呵。
程一言好笑。
“我会让人监视我吗?”
“外面和里面的确有几个眼睛,但那都是我自愿的。不让他们看,他们也不放心。”
“可是想在我书房监视我,不可能。”
程一言的自信让项龙成非常满意。
“程先生,是我见过活的最通透的一个人。”
程一言对通透这个词非常赞同。
“嗯。”
“通透,说的好。”
“人要做大事必须将世界运转规律,自身定位,对手都看透,那样才能屹立不倒!”
噢。
项龙成一挑眉。
“哦,程先生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程一言戏谑道:“抽水管。”
抽水管?
项龙成眼里泛起疑惑之色。
“抽水管是什么意思?”
程一言不答反而问起项龙成一个问题。
“财富是什么?”
财富是什么?
项龙成考虑了一下,迟疑道:“钱?”
这个问题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他也不确定。
呵呵。
果然程一言轻蔑一笑。
“钱,钞票算什么财富?”
“没人要的钞票就是一堆废纸,你印再多,面额印的再大那也是废纸。”
“在沙漠里你有一瓶水,对方有一百亿钞票,谁有这瓶水,谁就能多活两天走出沙漠。 你会拿水换钱吗?”
“那自然是不会。”
项龙成摇摇头。
都要死了,还要钱做毛。
程一言再问项龙成:“那么我再问你真正财富是什么?”
目光炯炯。
项龙成想了想后摇头。
“不知道。”
“哈哈。”
程一言昂头大笑,笑完朝项龙成一指。
“财富就是你。”
我?
项龙成皱眉。
程一言:“你看你,开公司招了一帮人给他们开工资带他们帮人讨债赚钱,你们一通忙活把债收回来提成一拿那不就是钱就来了。”
程一言接着往外一指。
“外面那些人也是财富,开餐馆,当厨师的,司机,打工仔,种地的,哪怕是收垃圾的,站街的。你们通通都是财富。”
项龙成大体是明白了。
“我懂了。”
程一言眼睛一亮。
“哦,你懂了,懂了什么?”
项龙成:“没有人,那财富就没有价值。”
程一言颔首。
“是啊。”
“没有人,哪里来的什么财富。”
“你知道对于真正的顶级有钱人来说什么是最可悲的吗?”
项龙成:“什么?”
程一言:“最可悲的就是他们的那些钱不能自动生产财富。那么有钱还必须和你们这样,我们这些穷鬼生活在一个星球,还要靠我们来为自己的财富增值。”
“你说是不是很可悲?”
项龙成笑道:“是啊,真是够可悲的。”
同时心道:“恐怕这些人心里最想就是财富能自动生产财富,可惜没戏。”
没有穷人就没有富人。
如果世界就剩下一帮富豪,个个身家百亿千亿,那么将百亿千亿万亿毫无价值。
程一言谈兴是越来越浓。
“穷人是穷但是人多,人一多,反而手中积累的财富就是天文数字。”
“我做生意这么久,发现最难的一件事就是让人甘心把自己辛苦赚来的财富交给你。”
“你看外面那些打工仔,每个月辛辛苦苦,早九晚五赚个万把块,付房租,买吃喝,最后剩下一点攒起来。”
“也许除了大病或者重大事情,他们一辈子都不愿意把攒的那点钱交出来。”
“这对想要吸走他们财富的人来讲就太慢了。”
吸走财富的人?
项龙成:“你是说厉家?”
程一言:“厉家?他只是其中一家而已。除了港岛本地还有外面好多。他们都对港岛这块聚宝盆有觊觎之心,眼睛都盯着港岛市民攒下的财富。”
项龙成想了想。
“所以你们在股市设下骗局?”
“一开始只是我本人想要骗,谁知道越玩越大,就吸引了很多大佬参与进来。”
“股市多好啊。”
程一言有些兴奋。
“股票随便我印,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只要那些穷鬼相信我的股票值钱还能升值,他们就源源不断把他们的财富交给我。”
“股市就是一个大功率抽水机,抽啊抽,把港岛财富都抽走。”
程一言指了指自己。
“而我不幸成为抽水机的管道。”
项龙成:“厉家就是喝水的?”
程一言笑了笑。
“是啊。”
“要不然他怎么这么关心我了?”
项龙成:“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了?”
程一言:“我用嘉文股票把港岛市民的钱唤来然后去投资啊。还记得我在港岛出高价买了一栋大楼吗?”
“其实它本身并不值那个价,但是我愿意付高价。”
“那么你说最后钱给谁赚了?”
项龙成明白了。
原来他们是这么勾结在一起的。
“厉害。”
程一言:“所以你现在明白了?”
项龙成:“明白了。”
接着他摇摇头。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地方不明白。”
“既然嘉文骗局都结束了,你也被困在家,他们为什么不干掉你。”
资本可不是什么请客吃饭。
太多人把资本想象成西装革履,照章办事,想象着有一个自由竞争,公平胜负,拥有契约精神的市场。
可是资本从来都是血和铁,你死我活,弱肉强食的。
资本铁拳从来都不会手软。
程一言这样一个已经对资本来说没有利用价值,还有威胁的人,项龙成不相信资本会大发慈悲。
程一言应该早就被泥头车居合,精神病枪手什么的做掉了。
程一言闻言乐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
“你说的对。”
“他们早就想做掉我。”
“可惜我手上有护身符。”
项龙成:“什么护身符?”
程一言此刻却不说了。
“这个就不能说了。”
“说了这么多也累了,既然你送了海鲜,那么就做来吃吃。”
“我看你态度还不错,陪我吃顿饭,得罪我的事情就算了。”
“怎么样,我够宽宏大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