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之后,大家纷纷散去。
回去路上,说实话,姜老爷子与姜老太爷,到现在仍然觉得,这事情很梦幻,甚至好像是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但刚才两个多小时的会议,告诉他们这全是真实的,不是做梦。
红旗车内后排,姜老太爷望向窗外,看着外面来往的车流,与路边人来人往的行人,短短几十年,就有这样的繁荣昌盛,真好啊。
人老了,就容易念旧,姜老太爷也不例外,回去路上,他望着印象中,已经不同了样子的一些建筑,感慨道:“承风啊,陈家没了,陈家这小子等于是无根浮萍,他既然是咱们姜家的孙女婿,咱们姜家不能亏待他。”
“爸,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这小子,否则老陈得晚上报梦找我麻烦。”
以前就说陈天这小子是个废物,不值得在乎,问题这小子已经大变样,又做出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姜老爷子可舍不得把这样出色的孙女婿往外推。
这孙女婿宝贝着呢,傻了才让他被欺负。
说句难听的话,真有人能欺负他吗?
“哼!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老太爷冷哼一声,吓得老爷子浑身一阵颤抖,他是年纪大了,不是死了,姜家什么情况,他眼瞎看不出来吗,“那些该死的人,该处理处理,别拖泥带水留着给自己挖坑。”
“你实在舍不得,我这把老骨头,不介意帮你彻底处理干净,交还给你一个干净的姜家。”
曾经同样作为姜家家主,老太爷当然知道,现在的姜家是个什么鸟样,说得好听,大家姓姜,是一家人,实际上是什么样子?
一个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利益,勾结外人搬空自家的一切。
一直说姜家对他们不公平。
实际上没有姜家,他们出生便能过上好生活,能变得现在这样出色吗?
没有姜家的资源扶持,他们拿什么跟别人竞争?
如今一个个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却忘了家里的资源扶持。
“爸,真要这么狠吗?”老爷子非常纠结和不忍心,对自家的人下狠手。如果真那样对他们,往后别人怎么说自己家?
只怕会以为,姜家残忍冷血,连自己人也不放过。
“愚蠢!”眼窝深陷,一双眼睛仍然炯炯有神的老太爷,大声呵斥老爷子,正所谓知子莫若父,他这当爹的,能不知道儿子想什么吗,“你无非是舍不得你的好孙子,担心他死后,姜家会绝后。”
老爷子被说得像鸵鸟那样,缩了缩脖子耸着脑袋低下头,不敢反驳老太爷的话。
本来世涛老婆怀了孙子,只要生下来,将来直接是姜家继承人。
问题这孙子流产没了,只剩下姜世泽的儿子这么一个孙子,要是处理了这孙子连带那些人,他姜家哪里还后继有人?
虽然这孙子暗地里做了不少不见得光的事,问题好歹是他孙子,这叫他怎么下得去手?
看到老爷子耸着脑袋装死这样子,老太爷更生气了,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着老爷子脑袋,生气发飙道:“你没脑子的吗?谁说姜家非得要你那不干人事的孙子继承?”
“你孙女生的孩子,不是姜家人,体内没留着姜家的血是不是?你的孙女,跟你孙子一样,体内只有四分之一的姜家血,他们往后生的孩子,只有八分之一。”
“既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是孙女的孩子亦或是孙子的孩子继承姜家,重要吗?”
老太爷他这么一个百岁的老头,都没有这么迂腐,他这七十岁古来稀的儿子,反而比他这老头还迂腐,真是活久见了。
不应该越年轻,眼界越开阔,越能接受新事物吗,怎么反而不如他这个百岁的老头了呢?
爸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老爷子思前想后,也想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没办法,老太爷这番话确实没毛病,他怎么反驳?
老太爷以免老爷子心存侥幸,他继续往下说道:“你孙子做的事情,总归有一日会曝光,你说到那时候,我的曾孙女婿,会不会放过他?”
“现在有两条路你选择,一是我或者你亲自动手,二是由你孙女婿动手。只不过到那时候,你孙女婿动手,你到死也会心有芥蒂,怪责你孙女婿下狠手,杀你孙子。”
在知道这不待见的曾孙子,成为别人棋子开始,老太爷已经预见到这一幕的发生,不论怎样做,都不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本家动手,对方会宣扬姜家残忍冷血,亲手杀自家继承人。
如果由孙女婿动手,对方则会煽风点火,离间本家与孙女婿的关系。
老太爷看得比较长远,本家动手,只是一时的流言蜚语,再过十年八年,谁会闲着没事记住这种事不关己的事情?
不过若是给对方机会,离间了本家与曾孙女婿的关系,从此以往,本家想与曾孙女婿绑一起,共同发展壮大的美梦,就真成黄粱一梦了。
他二儿子姜世泽死了,只剩下孙子这么点血脉,如果连这孙子也死了,二儿子这一支就绝后了。老爷子也正是不想姜世泽绝后,才一直犹豫不决,做不了决定。
看出来老爷子脸上的纠结,老太爷也知道,动手杀孙子这事,对这七十来岁的儿子来说,有点过于残忍,但仇恨这玩意,是会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知道自己爸爸受到这样的凄惨对待,作为儿子,肯定会想方设法帮爸爸报仇,要姜家付出代价。
所以只有把根挖了,才能彻底断绝仇恨!
“爸,这事...交给你处理吧。”也不知是迫于无奈,还是违背良心的说出这话,反正老爷子说完这话,全身力气和精气神,好像被全部抽空一样,整个人疲惫不堪,看上去像苍老了十岁似的,再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轻轻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嗯,老太爷抬起干枯的左手,往老爷子头上伸去,如同过往儿子小时候那样,轻揉其脑袋以作安慰。
在感受到老太爷抚摸脑袋后,老爷子身体一颤,然后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儿子可怜,但谁叫他当父亲当得这么失败,要是多在意一些姜世泽,也不至于导致这样家人相残的悲剧发生。
老太爷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大儿子,全牺牲在了当年那一场援朝的战争当中,他那两个大儿子仍在的话,姜家不至于在成为现在这模样。
可能这一切都是命数吧!
就在回到姜家,老爷子回书房一个人安静这时候。
张家这边,张老爷子回到家里,张鹤龄见他回来,当即跟上,到他住处来。
老爷子知道,儿子这么着急过来找自己,肯定有事详谈,只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见儿子过来,与老头子有要事谈论,老婆子冲了一壶茶,并弄了一碟子花生米出来,放云石桌上,给两人一边说一边吃。
“谢了娘。”老婆子听了儿子这话,笑着摇了摇头,独自回屋里去,准备做中午饭。
老爷子喝上一口茶,往嘴里扔进一颗花生米嚼了起来,这才不急不慢开口,“我一回来,你就迫不及待到我这里来,是有事发生吗?”
他两个儿子,差不多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过来找他,当然平时懒得做饭,过来蹭饭除外。
“爸,大侄子来了消息请示,只是这消息与那些被救回来的受害者有关。”
这事情不好处理,他也不敢擅作主张,才过来找的老爷子商量。张鹤龄清了清嗓子,“他说,那些被即将安排送回家的受害者,纷纷向他提出请求,想申请进部队受训。”
“你孙子回绝了后,他们不肯回去,这两天一直缠着请他答应。他实在没办法,所以问这事怎么解决。”
张鹤龄也是头痛得紧,他之前以为,陈天这女婿故意甩锅给大侄子,直到看了今早的新闻,他才知道,这女婿到底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