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没去看谭洲彻底黑下去的脸,毕竟要干正事了。
“他人在何处?”
这个他正是高鹰。
谭洲:“那矮子在南边的树林。可要把他拿下?”
慕衍:“不急,我先去书房写封信。你先交到殿下手里。”
谭洲不知道信里写着什么,可他知道很重要。
他很快下了山,赶往京城。
京城这个时候,城门处已经守卫森严了。十几名带刀官兵在城门口来来回回巡查,以及对进出的百姓进行盘查。
“我怎么瞧着不对呢?这好端端的可别出了什么事吧?”
“像是在抓人,他们手里的刀看着就吓人。”
“别是抓三皇子吧,他不是逃狱了吗?”
“小声些,没准官老爷不高兴了,拿咱们老百姓开涮。”
谭洲前面的百姓说着话,很快在官兵盘查他们住了嘴,战战兢兢地让官兵搜了身,这才被放行。
终于轮到谭洲了。
穿着官服的士兵扫了他一眼:“姓名。”
“州谭。”
士兵又问了一些问题,开始搜身。
一搜,搜到了谭洲袖口里的匕首。
士兵面不改色,往别的地方搜。
二搜,搜出了谭洲从山上挖出来的一点火药。
士兵眼皮跳了跳。
你倒是……藏好了啊!
谭洲有恃无恐且假意讨好地朝他笑了笑:“官老爷,能放我进去了吗?”
士兵……也就是刑部尚书的人,公事公办:“进去吧。”
过了明路总算可以在京城大摇大摆,当了多年土匪卧底谭洲,却内心在滴血。
一路过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见周璟。
但他还是进了澄园。
周璟刚从主院出来,擦去嘴角情欲后晕染上的口脂,他模样好,又有一双桃花眼,这随意的一个动作,都有些勾人。
谭洲深吸一口气:“爷。”
他奉上信封。
周璟接过来拆开,扫了他一眼。
“你快死了?”
听到一个死字,谭洲瑟瑟发抖。
周璟:“得绝症了?”
谭洲:……
他擦了擦冷汗:“没有。”
他身体好着呢,就是精神不太好。
周璟幽幽:“是孤快要死了?”
“殿下为何咒自己?”
周璟:“那你眼圈红什么?”
他都要以为去哭丧了。
谭洲的心情大起大落。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公主和慕衍的事。
他知道,一说出来,就凭周璟的性子,慕衍完了。慕衍完了的同时,他也完了。
谭洲打算装傻。
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日后事情要是暴露,他就在周璟质问前,装出惊愕之色。
然后忠心耿耿的说——属下不知情!这慕将军实在阴险!寨子里都是属下的眼线,可他竟然偷偷摸摸去寻公主!
周璟打开信封,一目十行。心里有了数,疯批甚至眼里染上了兴奋。
信里写了两件事。
一是,慕衍恐夜长梦多,又恐周承不够坚决快速,建议周璟出面,让他加快攻城的安排。
二是,加快攻城安排时,必定运输火药兵器也会加快,以前是很谨慎地送完一批再送一批,慕衍想要他们自乱阵脚,一口气全运送上门,他安排一举歼灭的同时,将兵器和火药占为己有。
周璟其实也有这些打算。
只是没来得及写信通知罢了。
慕衍的想法倒是和他不谋而合。
啊,慕衍为了讨好他,写的信,都对他胃口呢。
可见慕衍没在皇姐面前讨得了好。
周璟:“嗯,孤知道了。”
谭洲:“属下告退。”
他生怕多待一秒,让周璟看出了端倪。
“等等。”
周璟狐疑的盯着他的脸。
“你……”
谭洲后背直冒冷汗。
在周璟的面无表情下,刚要准备给跪下给他磕一个时。
“苦着一张脸,是谁给你道歉气受了?”
谭洲突然又感动起来。
因为周璟在关心他!殿下这种疯子竟然也会关心人,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待遇。
他受宠若惊又开始愧疚,他竟还想着给慕衍隐瞒!
谭洲刚要张嘴,将这几日山上的事说出来
周璟:“你这不是给孤寻晦气吗?”
谭洲:???
疯批吐出几个字:“给孤笑。”
谭洲:……
——
周承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回了住所。
他的主将早已等候多时,两人最后安排着攻城的事项。
“三皇子,你看什么时候攻城?”
周承想了想:“皇祖母下葬那日。”
也就是三日后。
文武百官送灵,百姓跪在道路两侧,场面会壮观。
那时候他们定然能杀个猝不及防。
主将:“三皇子考虑周到。”
他是个中年男人,身上是沾过血的,气势很大。左侧脸上带着一条长长的疤痕。是多年前在战场上受的伤。
主将给周承倒了茶:“当年老将军看不上我,说我煞气重心思沉。我追随他多年,可他最后不留情分对一个毛头小子上了心,毫无保留传其衣钵。后我在军营郁郁不得志,糊涂犯了事,老将军竟要以军规处置,下令要折了我半条腿。”
他怎么愿意受罚,所以他做了逃兵,他跑了。
直到几年后,周承寻到他。
可见三皇子慧眼识珠!
“我自认不比慕衍差分毫!又恨老将军铁面无私,好在三皇子愿意收留我,提拔我。我的一些都是您给的,祝簧愿追随您以您马首是瞻。以茶代酒,我敬您。”
周承就喜欢他的忠心。
他笑了笑,也不知怎么了,总感觉有人在看他。
周承不由看向窗外,那里什么人都没有。
祝簧告辞离去时,他亲自将人送出了门。
眼看着祝簧离开,周承嘴角的笑意淡了淡,就要关门。
可他又感觉有人在看他。
这次,他看到了人。
他抬头,看向街道处。
那里站着周璟。
男人神色倦懒,没有轮椅,没有面色苍白,没有虚弱。
他就那么身姿如玉地站着。
疯批在他看过来时,嘴角诡异地往上扬。
他这样出现,不用想,一定会打乱周承的计划,且三天成了明天。
周承浑身血液直往上涌。
“你……”
你不是中毒快死了吗?
怎么会,怎么可能……
都这样了,疯批都是来宣战的了。
可他说的很有礼貌。
周璟想要一场视觉盛宴。
他温温柔柔,又像是地狱里爬出来快要苏醒的恶魔。
“阿承,你喜欢被当做烟花,砰一声窜到天上,肉体炸开绚丽绽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