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都在书院,也很少和女子独处。”
顾文礼下一句是,我想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下一瞬。许筠翻了个身,笑眯眯看着他,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齿。
“那我们初次都给了彼此啊。”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顾文礼脸红了。他甚至指尖在抖。
“你——”
顾文礼:“休要胡说!”
怎么一下子就变脸色啊。
前面都还好好的。
许筠莫名其妙。
怪人。
她哪里知道,她不经意间的话,让顾文礼夜里辗转反侧。
甚至,顾文礼还做了个梦。
梦里是许筠。她穿着一身红嫁衣,肤色对比强烈。
许筠说话肆无忌惮:“你说,你是不是第一眼看见我,便觊觎我了?”
梦里的他要摇头,可最后成了点头。
许筠笑:“我就知道!”
她用黑乎乎的手攀在顾文礼身上:“那你是不是也想对我这样?”
顾文礼被她这突如其来一下子吓得往后退。偏偏脚下不稳,往后摔了下去,许筠要拉他,却跟着砸到他怀里。
不对,不对,这样不对。
他费力要推开她,许筠就偏偏赖在他怀里不走了。
他慌里慌张地问:“男女授受不亲,你快起来。”
“许小姐,你如今一袭红衣,是要嫁人的,你我如此不妥,不妥。”
许筠面露古怪。
“可我要嫁的人是你啊!”
轰隆一声,耳边好似一道惊雷。
顾文礼被吓醒了。他擦了擦额头,全是汗。
顾文礼觉得这样的他好狼狈。
于是,后面他没有再闭眼。他睁着眼睛在背清心咒。
————
东宫。
周璟慢悠悠放开怀里的慕梓寒,正准备下榻。
小姑娘就醒了。
双眸雾蒙蒙的,细白的手指揪着他的衣摆。
周璟:“睡吧,睡醒我就回来了。”
知道他夜里有事要做,慕梓寒正要松手,周璟温热的指尖却拨开小姑娘的领口,露出里头被他吮出红痕的脖颈。他哼笑一声,不说人话。
“方才欢好也不见你缠这般紧。”
慕梓寒:??
她扭了个头,不理他了。
周璟乐:“转过来啊。”
“还没说完。”
慕梓寒背对着他算账:“我哥哥身子还没好呢,你就给他扔一堆公文。”
周璟:“我身子也不好啊。你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
“这话你对喜公公说,他会信。”
慕梓寒:“你身子好不好我还能不知!”
蒙时很早之前就说了。
要是有疯牛失控跑过来,周璟都能一掌把牛干趴下。可见他的内力早就恢复了。
周璟:“也是。”
他幽幽:“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劲儿都使你身上了。”
慕梓寒猛得坐起来要和他争辩,可动作太大伤到那处了。她又酸又胀,小姑娘别扭又慢吞吞地重新躺下去。
她气恼,嗓音又轻又软:“你怎么好意思提呀。”
发现气势不够,还学着他平时的样子,鼻音哼出一声冷笑。
周璟眉眼上挑,乐不可支:“行,我反省。”
慕梓寒扭头,继续把后背对着他。
周璟:“转过来,你这样不礼貌。”
慕梓寒听不到。
周璟懒洋洋起身,走出去。
他一走,小姑娘把手慢吞吞塞到被褥下,揉了揉腿肚。
偏偏有人这儿往返。
慕梓寒以为他有什么忘记带了,谁知道周璟走到床前,抬手把小姑娘的身子转过来。
慕梓寒愣愣的:“怎……怎么了?”
周璟春风得意:“舒坦了。”
然后疯批走了。
慕梓寒:???
周璟出宫了,避开巡逻的士兵和一切眼线。
他回了趟澄园书房,男人敛了笑,面色沉沉从书柜那处寻出长长的匣盒,正是邵阳从江南他一处私宅带回来的。
周璟捏着匣盒的指尖在用力,再泛白。
男人轮廓冷硬,说不出的森冷。他嘴角嗤笑一声。
“爷。”
寂七从外头进来。
“养心殿外都是巡逻的兵士,还有皇上安插在暗处的影卫。养心殿里今夜蒙时守夜,周煜和周承也在,不过皇上戒备心重,只留下蒙时信得过的公公,统统把其余人轰走了。不过折腾了大半宿,那两人都宿在了皇宫。”
周璟嗤之以鼻。
可不得戒备心重?毕竟这个狗皇帝以为谁都要害他。
不过,这也便宜了疯批。
周璟朝外走:“将那影卫引走。”
寂七为难:“这怕是困难。”
“不如属下能闹出点动静和他在外头打一架,给殿下抽出时间。”
周璟脚步一顿:“这算什么动静?”
“拉弓没有回头箭,那老妖婆的确活得够久了。”
周璟弯了弯唇瓣:“正巧,周承在皇宫。”
寂七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不必。”
周璟:“让刑部尚书寻上淮褚,要一件周承的贴身物件。”
什么证明身份的玉佩啊,令牌啊……
疯批才好嫁祸啊。
“是。”
周璟回宫了。
他没急着去养心殿。
他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这会儿太后还没睡,因为她很生气。
“你说说!哀家不喜周璟有错吗?”
“是,他是哀家头一个孙子,可那又如何?哀家只要想到他母亲,还有那个狐狸精姨母,哀家就窝火!当初皇帝不听劝阻,非要弄那个贱人进宫!”
“荣德侯府侯爷察觉不对急着多次求见,为了女儿不管不顾甚至要与皇帝为敌,哀家便劝他放人回去,那白嫣是有丈夫的。他一个字都听不下去,身上还带着伤,不用猜,就是那个狐狸精刺的!他还怪哀家多管闲事!也是那一眨眼的功夫,荣德侯府的人全都死了。”
老嬷嬷:“可您对公主很是疼爱。”
太后:“能比吗?邵阳出生时,皇帝还没和白嫣搞在一起。”
她越说越烦,看老嬷嬷也不顺眼了。要不是老嬷嬷在她面前说那些,她也不会跑去椒房殿得了慕梓寒一顿斥。
“醒了,下去,这几日哀家这里不用不伺候了。”
老嬷嬷惊愕,想说什么但清楚太后性子,她若辩解只有受罚的份。
所以她退下了。
她一走,周璟就来了。
“不是让你滚下去吗!”太后听到脚步声恼怒。
“皇祖母让谁滚呢?”
周璟似笑非笑。
太后猛地回头:“你!”
不等她眼里露出惊愕,周璟抬手食指搭在嘴角做了噤声的动作。
“嘘。”
他眸色凉薄,嗓音却温柔:“死人是不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