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君都确实是有事的,和上一次招待客人一样,只是这一次的客人有点不雅。紫色长发凌乱,穿着打扮很寒酸,寒酸到裤子是破破烂烂的,外衣也是破破烂烂的,赤脚踩地,身无长物,连个时空饰品都没有,桌上除了有一堆美食之外还有一把同样锈迹斑斑还有了不少缺口的铁剑。长相倒还算清秀,就是脸上污脏的很明显,动作也相当不优雅。他蹲踩在软椅上,乌黑的赤脚把白底软椅踩地却黑,抓着一只烧鸡吃的正是凶猛,手上油腻遍布,时不时的伸手抓一口别的菜品到嘴中,连筷子都不用,而君都就在他身边,同桌而食。作为管家的余威立在君都身后,而君继战君继法君继双却像是个木头一样的站在房间一隅。
蒙池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这副场景,躬身行礼道。
“回禀家主,四小姐与……”
似是难以启齿,君都面上不悦道,“说。”
“与北荒众人正在‘东盛人间’吃宴,属下无能,唤不回四小姐。”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君都撂下了筷子,摇头皱眉道,“这个老四,越来越不像话了!”
“北荒?北渊的人?”
黑衣男子咽下了口中的肉食,把吃的差不多的烧鸡丢在一边,坐在桌上顺手拿起一大块儿猪肘就开啃。
“恐怕就是他们了。”
“嗯,我知道,北渊那小子不错,有两下子。”
他这么说,端着酒杯要饮,却见酒杯已空,余威正要续上,男子已然夺过酒壶,将其中酒水尽数灌下后又道,“你家老四我见了,伤前有点本事。”
君都闻言一怔,正要饮酒的动作顿了一下道,“伤前?什么伤前?”
男子一边吃肉一边说,“战神试炼,她去了,没打过掉段了,高狂师掉到初狂师,没意思。”
“哐啷!”
酒杯滚落在地,君都异常失态,“不可能,老四怎么可能会是高狂师,她没这种天赋!”
男子点头,也是一副肯定的样子道。
“是没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上去的。”说完,吃肉的动作停了一下,思索一番又说,“对了,北渊那小子特宝贝她,估计嗑药上去的吧。”
他这样一说完,君都恢复了常态,皱着眉头,呵斥道,“我就知道她自不量力!”满是嫌弃,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君继双偷眼看了一下君都,眉头微皱,转瞬即恢复了平静。
君继法脸上倒是多了些沾沾自喜之态,唇角上翘,想着:君长歌不也是嗑药上去的,现在还掉成了初段,狂什么狂。
大抵是窃喜的样子夸张了些,君继法只感觉脊背一凉,抬眼就看到君都那双赤红的眼睛,而后呵斥声便响起。
“继法,干什么呢?”
君继法再不敢多想,连忙站好,心里多少生出了少许怨气,凭什么他要站在这里干这下人的活儿,这邋遢的家伙什么玩意?!
男子并不知道自己在受人腹诽,不过从他的衣着上来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的。不然也不会在四公之首面前,那么狼吞虎咽的吃干净一整个大肘子,完事儿还打了一个饱嗝,随手往身上蹭蹭手上的油腻后,对着君都说。
“我是来看大试的,提前给你打个招呼,顺便来瞅瞅你废了没有,还打架不?”
君都摆手,“我已放剑,不能和你约战了,大试明天开始,这段日子就住在我这儿吧。”
男子果断拒绝,且伸出了手,“不住,给我钱。”
他一说完,余威便拿出数量可观的金币送上,可男子却只是随手抓了一把就放在口袋说。
“你放剑那多没意思。”
君都闻言,长长的叹息。
“战神无望,前行无路,不放剑,还能做什么?”
男子撇嘴,瞅了一眼君都。
“你是真的废了。”
君都不恼反笑。
“废与不废于我来说都是意义无多了。”
男子皱眉,看了君都半晌后,起身扭头向外,口中刻薄的评价。
“垃圾。”
任谁被这般咒骂,都会心生不满,就连君继战听了这话以后再看向男子的时候,也面生怒意。
可是君都丁点不在意,他呵呵一笑,起身站起,恭送男子。
“厌纣,一别之后,不知何日还能相见,他日若来盛京,必要来我这君府作宴。”
嘹亮之音响彻左右,赤瞳之光锐似利剑,一股森然之威伴随着这声音如潮般排山倒海而至。
厌纣侧目回首,紫眸流转,迎上这眼,也迎上这势,顷刻间面上添笑。
“啊,这不是还没废嘛。”
下一刻,人影消失于原地,不见厌纣,不见紫眸。
良久之后,君都开口。
“君继战,君继法,君继双,记住这个叫厌纣的男人。”
君继战微怔,“父亲,这位是——”
“世界最强。”
“夜无垠也比不过么?”
君都摇头,轻笑一声道。
“夜无垠而已,浪得虚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