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光天发出的质问,二大爷夫妇和刘光齐目光同时看向刘光天。
目光里包含着一种讥讽的意味。
好像再说,你也不想想你在家里是什么地位?
这次二大爷还没开口,二大妈用手指了指就光天,冷着脸,鄙夷的道:
“光天,你能和你大哥比?你大哥将来是要继承家产的,你现在可以说都是在吃你大哥喝你大哥的。”
“你不念着你大哥的好就罢了,还想要和你大哥一样的待遇,你是不是晚上吃多了,猪油蒙了心。”
刘光天才多大,二大妈的话他哪能听明白什么意思,坐在那里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反驳二大妈。
二大爷看着坐在那里一脸懵逼的刘光天,以为刘光天一脸桀骜不驯,怒从心起,脸色阴沉似水,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用手一指刘光天,吼了出来。
“你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当初怎么没把你掐死。”
二大爷的这一吼,吓的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浑身颤抖,仿佛什么不好的事马上就要降临。
刘光齐则是瞟了两个弟弟一眼,然后又埋头吃着碗里的鸡腿,心里偷着乐,暗道让你没事找事,现在倒霉了吧。
刚自己妈的话,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这整个家都是自己的,他多吃点肉怎么了?
他刘光齐自力更生,吃的是自己的喝的是自己的,院里和他一样大的伙伴,谁能做到?
心里想着,刘光齐更加心安理得的啃起了碗里的鸡腿。
幸好这时候的二大爷当官的执念还没到走火入魔的程度,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没有在除夕这天真的上手揍孩子一顿。
二大妈看到怒气冲天的二大爷,出言安慰道:“当家的,好了,大过年的,为了这个兔崽子气坏身体不值得,等过完年,找个由头到时候狠狠的揍一顿。”
二大爷听到二大妈的安慰,觉得有道理,然后狠狠的瞪了刘光天一眼,端起面前的酒杯,把酒一口喝干。
这时候的刘光天被吓的瑟瑟发抖,不复刚才愤愤不平的表情,像暴风雨中的雏鸟一样,在风雨中听天由命。
蔡全无是不在这里,蔡全无要是在这里,都会感叹一声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真的命硬,能活着长大。
此刻,二大爷家的过年气氛已经戛然而止。
三大爷家。
三大爷一家六口坐在桌边,桌上有一碗猪肉炖萝卜,一碗杂鱼汤,一碟咸菜,一碗大白菜。
三大爷面前的碗里有着两块猪肉,其实就是猪油渣,碗边上是一瓶掺水的二锅头,给自己的酒杯倒上一杯酒,三大爷喝了一口,笑着对大家说:
“晚上一人两块猪肉,都一视同仁,慢点吃,吃完了就没了,剩下的要来人招待客人,不能多吃。”
“大过年的,好不容易买点肉,你们不能一顿给我嚯嚯了。”
“这过年不干活,吃那么多,最后都拉掉,没什么用。”
“要是觉得肉吃的不过瘾,可以多喝点鱼汤,做鱼汤的时候,我后来多加了点水。”
三大爷说完,三大妈反应过来,一惊一乍的说:“我说这鱼怎么炖,汤都不少,原来当家的你又添了水。”
“当家的,这日子可算让你过明白了。”
三大爷听到三大妈的夸奖,脸上充满得意之色,用手扶了下眼镜,洋洋自得的说:“这过日子,我怎么说的,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
随后,叹了口气,好像损失了什么似的说道:
“哎,今年老易是捡了个大便宜,就傻柱买的那只大鹅,就够我们一家吃一个星期的了。”
“再说,柱子他叔那个人,好面子,肯定不可能只拿一只大鹅过去,老易今年是占大便宜了。”
三大爷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三大妈说道:
“就今天这猪肉,我告诉你杨瑞华,你就做的还不够好。”
三大妈听到三大爷的话,没明白什么意思,想了想,虚心的问道:“当家的,这肉怎么才算做好?”
三大爷用筷子翻了翻碗里的两块熬的干干的猪油渣,语气凝重的说道:
“这肉还能再熬点油出来的,你看,这里就没熬干净。”
三大爷用筷子把自己碗里的两块肉,翻来覆去指给三大妈看。
“要是能再熬一会儿,起码还能熬出我们一家一天的油。”
“这一点,下次一定要注意。”
三大妈看着三大爷用筷子指着的两块肉上没熬干的地方,不确定的问:“当家的,要把肉皮熬那么干,会不会把肉熬焦?”
三大爷一脸的不以为然,怎么可能熬焦?
“那是你不熟练,熟练了,掌握好火候,肯定不会熬焦。”
“过去卖油翁,能把油穿过铜钱孔倒进瓶子里,为什么?就是手熟。”
三大爷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错,把卖油翁的故事和三大妈说了一遍。
就在三大爷给三大妈普及什么叫手熟时,阎解成吃完碗里的两块油渣,感觉不过瘾,吵了起来。
阎解成不吵不行,家里三个弟弟妹妹太小,都还不懂事,只能自己上,他又没有刘光齐在家里的那种地位。
“爹,两块油渣,没尝出味就下了肚,要不一人再分两块。”
听到大儿子阎解成还要吃肉,三大爷眼睛一瞪,语气严厉的说:
“解成,过日子,要会精打细算,你晚上已经吃了两块肉,已经尝到味道,就行了。”
“后面不管再吃多少肉,一晚上过来,还不是拉到公厕,吃不吃有什么区别。”
三大爷偷换概念,狡辩的话,三大妈听起来感觉很有道理,立马附和起来。
“是呀,解成,要和你爹学学怎么过日子,好东西不能一顿吃完,要学会精打细算。”
在三大爷三大妈的一通教育下,阎解成吃肉的想法被彻底镇压。
现在兄弟姐妹还小,阎解成还没有帮手,势单力薄的他只能把吃肉的想法埋在心里。
现在的阎解成只能看一眼萝卜烧肉里的肉,吃一口二合面馒头,颇有古之先贤的风范。
具体哪位先贤,读者老爷们自行脑补。
许家。
桌上菜不多,不过分量都不少,还都是硬菜。
一盆小鸡炖蘑菇,一碗红烧肉,还有一碗白菜烧豆腐,一碟香肠,一碟花生米。
小鸡炖蘑菇里的小鸡和蘑菇它来的正不正经,就不知道了。
许富贵一家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瓶汾酒,许富贵和许大茂正吃着菜,喝着小酒。
许大茂的老娘和妹妹许美玲面前一人一碗鸡汤,手里拿着白面馒头,就着鸡汤吃着馒头。
许大茂喝的满脸通红,朝许富贵叫道:“爹,我们再喝一个。”
许富贵看着变成酒鬼一样的儿子,心里真的想骂娘。
从蔡全无和许大茂说了跟领导喝酒的规矩后,这傻小子碰到酒局就没清醒过。
喝着喝着,嘴里就出来一大三小,二九一十什么的话。
倒是把领导逗的开心了,可自己受罪呀。
就他许富贵知道的,许大茂就钻桌子底下两次,你说丢人不丢人。
实在是不想理这个傻儿子,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不过没招,女儿在一旁喊自己。
“爹,你想啥呢?哥叫你喝酒。”
许美玲以为许富贵没听见,提醒自己爹许富贵。
看着蒙混不过去,许富贵装傻充愣,笑着问许美玲:
“美玲呀,什么事?刚才走神了。”
“哥找你喝酒呢。”
“哦哦,你哥喝多了,让他醒醒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