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疯狂的一句接着一句，与其说是在反驳姒瑾，不如说是在讲给自己听。
几十年的信念崩塌，可不是一时间就能接受的。
甚至姒瑾感觉，男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开始生机流逝。
呵，确实是有神的存在，只可惜，答对了，没有奖。
姒瑾当然不会满足男人的愿望，带着他崩塌的信念离去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不一样的境界为什么就一定是神呢？”
“或许她只是在骗你，又或许她产生了幻觉。”
“根本就没有神的存在。”
男人茫然的张了张嘴，然后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站不起来了。
于是，手脚并用的向着姒瑾一步一步的爬过来。
“你刚刚明明说过，会告诉我关于神的事情，你刚刚......”
姒瑾伸出自己的右手，洁白的手心忽然长出了一根藤蔓，差不多有小臂粗，长满了倒刺。
“哦，你说的是这个吗？”
男人迷恋的盯着姒瑾手心的藤蔓，重重的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个！”
“哦，这就是一个小法术而已，根本就不是神迹。”
姒瑾打断了男人的话，满不在意道。
男人还是不可置信，只相信自己认为的东西，也可以说，他必须相信，因为这是他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
若是连自己都放弃了信仰，那还有什么意义！？
“不......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自己目光短浅，专走歪门邪道。这世界远比你所认知的大得多。”
“实话告诉你吧，仅仅是能长出一根藤蔓，华国就有很多人都能做到。”
“传统的玄术师，异能者，苗疆的术士，还有一些土木精怪，都能做到......”
姒瑾的声音清冷，嗓音中带着独有的宿命之感。
男人一下子就变得颓废起来，眼里的光也渐渐消失，头发都肉眼可见的斑白。
他爬行到一半的身子也停了下来，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我们做这些的意义，又在哪里！我们杀了那么多的人！就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结果！？”
姒瑾为了彻底打破他的幻想，于是从袋子里掏出了特殊管理的证明。
自己从最开始就被以为是妖，所以证件里面也写着妖族管理局几个大字。
姒瑾将证件拿到男人的面前晃了晃。
“认识字吧。”
“你这种蝼蚁不知道也很正常，华国有很多的特殊组织，每一个都天赋异禀，你所谓的神迹，也就是我们挥挥手就能做到的事情。”
“呵。”
姒瑾最后的笑声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男人抬起来，当看见证件里面的妖族几个大字之后，眼里唯一的希冀也随之破灭。
对于男人来说，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唯一的信仰就是神。
现在不仅知道了世界上根本没有神，而且被自己当做神迹的，竟然也是别人生来就会的东西。华国竟然还有专门的组织！
哈哈哈哈！这真的是太可笑了！
男人又哭又笑，神情也变得癫狂起来。
“明明......他们说，能见到神的，能到达另一个世界，这样，我们就能获得永生......”
“他们骗我！他们为什么骗我！”
“所以......我这么些年来，辛苦的坚持！究竟有何意义！？”
姒瑾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
他们说！？
谁！？原来不仅仅是这对夫妻丧心病狂！他们的背后还有别人！？
是谁？跟之前的缠情蛊有什么关系？
但是又有些不对，无论是四鬼王的事情，还是缠情蛊，幕后之人都好像只想偷生机！
而这对夫妻纯属是通过折磨别人来达到一个虚无缥缈的目的。
“你背后还有人？什么人！？”
姒瑾厉声喝道，浑身的气势暴涨，有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男人如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姒瑾的话置若罔闻。
姒瑾直接挥出几道神力，穿透了男人的四肢，直接将人钉在了身后坚硬的墙面上。
手腕和小腿处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姒瑾皱了皱眉，不想让他这么简单的死去，又用神力将伤口封住，这才开始问话。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背后还有什么人？”
“我现在的脾气可不算好，你也不想试试严刑拷打是什么滋味吧？”
姒瑾不喜欢折磨人，不代表，她不会！
男人这时候的眼里又出现了惊恐的神情，动了动手脚发现确实挣扎不开，才开口。
“就......就是一个组织......我们都是里面的教员......”
“组织叫灵神教，就是他们告诉我，世界上有神的存在！还说他们也用这种方式得知了那个世界的存在！”
“我们也学着他们的方式去做，一开始他们还会问几句，后来就没有了联络！”
“但是我们实在是太向往那个世界了，就算是没了组织，我们也在自发的做实验......”
姒瑾沉思，听这话，有点像是某种邪教。
只是后来没了邪教，这夫妻俩也是死性不改！
真的可恶！
“还有别的吗？”
男人连忙恐惧的摇了摇头，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姒瑾走出这个小房间，想看看其他房间里面还有没有受害者。
果不其然，剩下的五个小房间里面，还有两个受害者，其中一个和女子的情况一样，也是被挖了双眼，剥了皮。
但是另外一个到没有。
除了身上的伤痕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外伤，而且意识很清醒。
看见姒瑾走了进来，女子有些惊讶，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你......”
女子一出声，不知是长时间未喝水，还是声带损坏，总之声音像是拉锯朽木一般，格外的沙哑难听。
姒瑾看着她眼里的希冀和渴望，直接点了点头。
“嗯，我是来救你的。”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后来让叫小禾的姑娘记了一辈子。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临死的时候，小禾还在惦念着那个破开黑暗的牢笼，像天神一般的女子。
她说，她来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