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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宽,你这个礼部尚书,连礼部那点小事都管不好,怎么好意思来管突厥的事!”

面对卢宽的驳斥,程咬金毫不客气地展开了反击,声音震耳欲聋。

他乃朝中武将,人生价值就体现在开疆拓土对外征战上,而雄踞漠北的突厥,无疑是他做梦都想攻伐的目标,毕竟四年前的渭水之盟,颉利可汗不仅打了李二的脸,还打了所有大唐武将的脸。

近几年,大唐与突厥在边关的矛盾日益剧增,已经到了不得不靠战争来解决的地步了。

在程咬金和李靖等主战武将看来,此次的换粮事件就是最好的开战导火索,所以像卢宽这种张口闭口就是主和的人,最令他们生厌。

“程咬金,老夫自执掌礼部以来,一直勤勤恳恳,尽职尽责,礼部的大小事物不说处理的有多好,至少从来没有让陛下操过心,你凭什么指责老夫!”

卢宽也是老臣了,在朝中的地位和威望都不低,所以并不惧怕程咬金,他挺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的威严,仿佛在告诉程咬金,他并不是好欺负的。

“好个勤勤恳恳,好个尽职尽责,俺问你,前段时间陛下让你去翼国公府给俺家秦勇贤侄传旨升官加爵,结果就因为人家开玩笑骂了你一句,你反手就逼陛下将人送进刑部大牢关了七天,这话俺没有瞎说吧?”程咬金冷笑着问道。

卢宽闻言脸色顿时一沉:“你...你没事提这个做什么,这跟咱们现在讨论的突厥换粮一事有关系吗?”

“谁说没关系了,俺秦勇贤侄不是骂你是坨屎吗,俺觉得他骂的对,像你这种对自己人不依不饶,对敌人就只会委曲求全的人就是坨屎,不,应该说是坨臭狗屎!”程咬金破口大骂道。

“程咬金,你...你竟然也敢骂老夫是坨...陛下,请为老臣做主啊!!!”

被程咬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毫无底线的辱骂,而且所骂内容还跟当日秦勇一样,羞愤欲死的卢宽直接就给李二跪下了。

“你让陛下做什么主,将俺老程也送进刑部大牢关七天吗?来啊,来关啊,你以为俺是秦勇好欺负是不是!!!”

最看不惯卢宽这种吵架吵不赢就找陛下撑腰的人,程咬金嚣张气焰不减反增,若不是一旁尉迟恭拼命拉着,他直接就冲上去动手干卢宽了。

“好了咬金,这是在太极殿,不得胡闹!!!”

眼看程咬金都快和卢宽干上了,坐在龙椅上的李二无奈只得出言呵斥。

其实他内心也是支持程咬金等主战派的,苦于战前准备还不充分,所以只能选择和稀泥。

“陛下,俺老程没有胡闹,突厥使团入京当天,颉利那老家伙便发兵十万进逼并州,目的就是为了给他突厥使团入京撑腰,准确的说,就是吓唬咱们必须换粮给他们;

为了应付突厥的十万大军,并州都督曹国公李积连发数道八百里加急文书回京询问是战是拒,可陛下至今未给回复,搞的并州那边军心动荡、民心不安,现在真的该做决断了!”程咬金出言催促道。

“陛下,宿国公言之有理,事情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了,其实此事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是咱们同意换粮,吃了这个折钱、折粮又折面子的哑巴亏;

二是咱们不同意换粮,不同意换粮虽然有可能招致突厥对我大唐开战,但我们若能提前调兵进行部署,也未必就没有御敌于外的把握!”李靖再次开口相劝道。

“取胜的把握?李靖,你身为兵部尚书,难道不知突厥的实力吗,人家有骑兵三十万劲卒二十万,真要打起来,咱们取胜的把握在哪里?”

主和派的另一代表人物魏徵突然站出来质问道。

“三十万骑兵二十万劲卒怎么了,合计也不过五十万兵马而已,我大唐的兵马比他突厥只多不少,有何惧之!”李靖不以为然。

“也不过五十万兵马而已?”

魏徵气的脸色发黑:“李靖,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别忘了,人家五十万兵马中有三十万骑兵,而且还是擅骑擅射的精锐劲骑,骑兵对步卒,一骑至少可抵五,三十万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我李靖身为兵部尚书,自然知道三十万骑兵是什么概念,但魏秘书监别忘了,若突厥大军南下侵我疆土,前期我方肯定是以防御坚守为主,在防御坚守战中,骑兵的作用甚至不如步卒有优势,这不正好给了我们聚歼突厥精锐骑兵的机会嘛,有什么好怕的!”

“哼,李尚书空口白话倒是会说,若突厥精骑这般好对付,四年前就不会被人家杀到渭水河畔了!”卢宽忍不住冷嘲热讽道。

“四年前那是因为...”

“好了!你们全都给朕闭嘴!”

知道任由主战主和两派的人再这么吵下去,说不好会牵扯到四年前的玄武门事变,李二带着三分怒意,果断开口打断了众人。

见李二动怒了,李靖、卢宽等人纷纷沉默了,唯有尚书左仆射房玄龄顶着压力依旧站了出来:“陛下,有关突厥使团入京换粮一事,兵部李尚书和礼部卢尚书他们所考虑的,说到底无非是战与和的问题;

其实依臣愚见,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只需问民部戴胄戴尚书,国库还有多少存粮就行了,要知道五百万石粮可不是小数目,这两年西北大旱,赈灾耗费了不少钱粮,现在一次性又要调用五百万石粮,压力肯定小不了。”

“玄胤(戴胄的字),若短时间内让你民部筹措五百万石粮,可能筹措出来?”

其实不用房玄龄提醒,李二也清楚民部短时间内根本筹措不到五百万石粮,但为了堵住主和派众人的嘴,他还是冲着人群中的民部尚书戴胄开口问道。

“启禀陛下,民部缺钱缺粮已有大半年了,要想筹措五百万石粮,必须往江南粮仓急征调粮,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没有半年时间,是根本不可能凑齐的。”

戴胄既不属于主战派,也不属于主和派,面对李二的询问,他如实道出了实情。

“需要半年的时间?”

“这哪还来得及啊...”

戴胄的话一出口,魏徵、卢宽等主和派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至于程咬金、李靖等人,则一个个暗自窃喜的不行,因为他们清楚,只要凑不出粮给突厥,对方便有可能开战,到时候就是自己等人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筹措五百万石粮需要半年时间?戴尚书,若是少上一些,比如三百万石粮,这个时间能缩短?”

鸿胪寺卿唐俭突然开口问向戴胄道。

昨夜秦勇大闹鸿胪寺后已经接近宵禁,所以消息现在还没有传入众臣耳中

上朝前,李二特意派人嘱咐唐俭暂作隐瞒,并让他以安抚突厥使团的立场来上朝,所以他不好夹带私人情绪发言。

“即便是三百万石粮,也需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筹集完,唐正卿,你问这话的意思,是否表示突厥使团愿意将五百万石粮减少至三百万石?”

戴胄眼露精光,虽然他并不知道鸿胪寺这段时间与突厥使团的谈判成果如何,可唐俭话语里的意思,明显代表突厥有松口让步的迹象了。

随着戴胄的话一出口,满朝文武全都将目光盯在了唐俭身上,显然都很想知道突厥使团目前的态度。

“唉,诸位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段时间的谈判,我鸿胪寺并未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唯一能算得上好消息的是,突厥正使执失思力在我的劝说下,已经知道以一千牛羊马换我大唐五百万石粮不现实,所以愿意再仔细斟酌一下,可惜至今还未给答复。”

面对殿内众人异样的目光,唐俭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管他给不给答复,换粮五百万石和三百万石都等同于强抢,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陛下,臣还是先前的意见,不同意换粮!”

铁了心要跟突厥在战场上见个高低,李靖又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药师兄言之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与李靖态度一样,程咬金、尉迟恭、段志玄等武将纷纷出言附和。

“陛下,若突厥愿意将五百万石粮减少至三百万石,臣觉得此事可以答应!”

见主战派的武将们态度如此强硬,卢宽当即提出了不同意见。

他本就不赞同现在跟强大的突厥撕破脸,得知突厥使团在谈判中有让步的迹象,自然更加坚持己见了。

“陛下,臣也觉得可以答应,三百万石粮虽然多,可比起五百万石毕竟少了二百万石。”

“不错,人家既然有让步的意思,咱们也没必要非得挑起战端,毕竟人家的三十万精骑也不是纸糊的,陛下实在没必要承担这穷兵黩武的风险。”

“就是,我大唐才多少骑兵,如何是对方三十万铁骑的对手,为了三百万石粮去跟人家打一场有可能动摇国基的大仗,实非明智之举。”

“说的对,更何况人家突厥也不是一毛不拔,这不是愿意拿一千牛羊马来换嘛,一千牛羊马也值不少钱呢,尤其是马,我大唐现在就缺战马!”

卢宽话音刚落,立马便得到了魏征等主和派同僚响应,尤其是魏征,嘴毒的甚至给李二安上了穷兵黩武的罪名。

“你们就是一帮贪生怕死的腐儒,人家本就是上门敲诈来的,现在只是有意少敲诈一点,你们居然因此沾沾自喜,俺老程羞与尔等为伍!”

面对来自主和派的强大压力,程咬金气急败坏的指着卢宽等人口吐芬芳道。

“程咬金,你不过一介粗鄙武夫,哪懂长治久安方为圣皇之道,穷兵黩武只会白白葬送了大好国运!”

“啊呸,俺老臣虽然不通文采,却也知道御敌于外乃为人臣子之本分,哪像尔等腐儒,面对强敌只会奴颜婢膝,毫无半点文人风骨!”

“宿国公,御敌于外乃为人臣子本分这没错,可明知不可敌而力敌,自古便是取死之道,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难道连这也不懂吗!”魏徵怒声反驳道。

“魏徵老狗,你说谁不懂道理,这两年北方大旱,突厥同样遭灾,双方都面临缺粮困境,这本是我大唐战胜突厥的契机所在,现在你们要换数百万石粮给突厥,可曾想过会给我大唐带来怎样的危机!”

“什么带来危机,咱们换粮给人家,这分明是化解危机!”

“化解你个死人脑袋,本来大家都缺粮,现在你将粮借给了突厥,他们短时间内便不再缺粮了,此消彼长之下,我们不仅失去了战胜突厥的契机,还将面临更严峻的缺粮危机,到时候人家纵兵南下,咱们由于缺粮,连抵抗之力都没有了!”

程咬金越说嗓门越大,这也就是在朝会上,若是在宫外,以他的爆脾气,早忍不住撸起袖子用拳头说话了。

显然是对程咬金的话有所触动,这一次魏徵和卢宽等人没有再急着反驳,而是纷纷蹙眉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们一致认为先壮大自身实力后再与突厥开战比较好,可若突厥不守信用,在得到数百万石粮食后直接发动战争,那对大唐而言无异于毁灭性打击。

见主和派的人终于消停了下来,龙椅宝座上的李二暗松了口气。

他目光自众臣身上一扫而过,最终盯住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尚书右仆射杜如晦:“克明,玄龄善谋你善断,有关突厥借粮一事,你一直没有正面发表过意见,药师刚才说此事已经到了不得不决断的时候了,你怎么看?”

杜如晦闻言,不急不缓的站出来拱手回道:“既然陛下问到了臣身上,那臣就直言不讳了,战,非吾所愿,若形势逼人不得不战,则不战也得战!”

“战亦朕所愿,但...但敌强我弱,该当如何?”李二蹙眉问道。

杜如晦淡然一笑:“敌强我弱,此乃李尚书、河间郡王、翼国公、吴国公、宿国公、樊国公等武将所虑,陛下乃一国之君,当行掌舵之事,岂可因此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