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怡见她气息均匀,不由叹了一声,将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晚上一直睡不安稳,都会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才能睡着。
就好像身处黑暗,背后靠着东西才能有安全感。
她知道宋南月肯定很思念萧昱年还,
紫怡每日都会将战况上告诉宋南月,只是近来,不知为何没有消息。
这三天她都没有去慕容赋那里,自然也得不到消息了。
宋南月总是会站在玄武门城楼,看着萧昱年那时离去的地方发呆。
她对他的思念,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或许只有在梦里,无法克制,默默流泪,虽然开不了口,但能看到她的口型,她在喊萧昱年。
为什么对宋南月来说,幸福就这么困难?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她也希望,月儿能得到。
明明曾经最幸福的是宋南月。
如今,却要苦苦盼着夫君凯旋归来。
烛火摇曳,紫怡却难以入眠。
眼看着,天亮了。
过了不久,就听到了绿芷、白繁在外面敲门,叫她起来。
她看了宋南月一眼,偷偷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绿芷将她送到侧殿,洗漱一番,便返回了内室,为宋南月护法。
沐浴之后,她对着一面铜镜,让白繁三人为她梳洗打扮。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发髻才弄好。
她的头发很是繁复,平时只用一条束带将头发束起,让它从头顶垂落下来。
从来没有一次,是如此的麻烦。
她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镜子里的女子,美艳不可方物。
不仅仅是漂亮。
她的容貌本来就极具侵略性,此时打扮起来,更是让人神魂颠倒。
她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站在那,就足以让人侧目。
“紫怡小姐,你好美。”白繁不禁感叹着。
以前,她总觉得红衣就是皇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让人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紫怡穿上红衣之后,却有种别样的美丽,那种美丽,充满了侵略性,让人移不开目光。
紫怡被白繁一夸赞,俏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红晕,让她更加的妩媚动人。
这让白繁三人都是一愣。
“真不知道,咱们的皇后娘娘若是换上嫁衣,会有多绝色?”
白繁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白繁妹妹,你的头发还未梳好,要快些才行。”
那名叫小桃的侍女,看到白繁被紫怡的容貌所吸引,不由的开口说道。
“是是是。”白繁抹了抹嘴边的涎水,喃喃自语,“若是错过了,那可就遗憾了。”
就在她梳理头发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多了一个人。
回过头,看到的是宋南月,“皇后娘娘。”
“月儿,你怎么醒来呢?”
紫怡转过头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道:“白繁真是厉害,把我打扮成这样,我都差点没认出自己来。”
宋南月看到她那张绝美的脸,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叹,这简直就是人间绝色啊!
就像是水墨画里的狐狸仙子,美艳不可方物。
今天的她,一定会让慕容赋为之倾倒吧?
宋南月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不会是被我美傻了吧?”
听到这话,宋南月给了她一个白眼。
这家伙真是美而自知啊。
“来,我为你梳发。”
宋南月接过了白繁递过来的木梳子。
接着,绿芷在一旁说了句吉利的话:“一梳梳到尾。”
宋南月每梳一次,他就会跟着说一句:“二梳举案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宋南月替她掩好红纱,目送她出门,鹿尘早已在门外等待许久。
金枝宫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大红绫罗满地,好一片热闹的景象。
宋南月看着鹿尘背着紫怡离开了皇宫,上了花轿,缓缓的离开了。
这一幕,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当初在公主府,宋烨将宋绾背出了府邸,送上了去南宋马车。
而如今,她又亲眼看到紫怡穿上了嫁衣。
她是真的为紫怡感到高兴。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感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穿上嫁衣呢?
罢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她在青衣军的秘密保护下,来到了慕容赋的住宅,鹿尘也算是紫怡的亲人,自然要与他同桌。
这一桌,就只有她、鹿尘、绿芷、白繁四人。
鹿尘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摇着扇子,看着对面的拜堂的新人。
“哎,什么时候,我才能娶到美丽的女子呢?”
鹿尘叹息了一声。
闻言,宋南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从来都是浪迹天涯的人。
女子若娶,何处为家?
她扬了扬眉,唇角带着几分戏谑,“你家在哪里?”
鹿尘瞥了她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哪里都有我的容身之地。”
“……”宋南月。
的确。
“哪有有娘子,哪里就是我的家。”鹿尘还补充道。
听到他的话,宋南月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这家伙,看来是真想成亲了。
她很想知道,鹿尘会娶什么样的女人。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她的目光看向这一对新人的时候,就听见了证婚人的洪亮的声音。
“夫妻交拜!”
众人停下手中的事情,看着这一对璧人,眼中满是祝福。
而在走廊的角落里,一名身穿青袍的青年正站在那里,看着蒙着盖头的新娘子。
这道身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也同样是那么的陌生。
就在两人对拜的时候,从他的角度,清楚地看到盖头下,一张绝美的脸。
她……
川乌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向前走了一步,但他的双腿已经被栏杆挡住了。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边,一直看到新郎将新娘送入洞房。
“她是谁?”
川乌微微皱眉,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为什么看到她,我就觉得心里好疼呢?”
他努力的回忆着,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回忆起这个人。
一种如火焰般的烦闷在胸腔里弥漫开来。
那种灼热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脚百骸都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疼得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