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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和苑绸缎庄的门额熠熠生辉,彰显着东家的权贵身份。

黎茵刚一进城门,便独自悄悄换上了另外一辆寻常马车,与慕容晓晓一前一后抵达,分别进了绸缎庄和对面的仙客楼。

贡税、商税、水债、货赊、市利、贾契,都被陈氏打理的井然有序。慕容晓晓不想看,也看不懂,只管签字画押、点头用印。

上辈子,她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皇商。听着陈氏报上来的数字,她偷偷在心里折算着:<大概是......一个富县的财政收入!我的天呀!>

慕容晓晓几乎没有太多亲手花钱的机会,如此的财富,于她而言无非是个数字而已。她只是无限感慨封建社会的贫富差距,以及古今中外资源的高度集中。

“母亲,五成的银钱拖镖局送到东都城,筱颜的医馆要用。其他的......我也没什么主意,由母亲做主便是。”

“开医馆要这些钱?不是一二百两银钱就能开了吗?”陈氏质问自己的傻女儿。

“贫苦、孤寡,医馆就不收诊金和药费了,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

“就算你请整个东都城的百姓日日喝三顿汤药,也用不了这么多银两!晓晓啊,你给为娘说实话!”

慕容晓晓可没有想到陈氏如此精通银钱数字,自己编排的理由竟然一点都蒙不过去。

陈氏见女儿默不作声,起身闭紧门窗,确保四下无人后,切切道:“万不可囤积银钱!你可以披金戴银,可以盖房置田,可以宴饮取乐,哪怕是蓄养十几二十个男宠,娘都不拦着你。唯独一条,不可政变谋反!”

慕容晓晓心中一惊,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没有......我有什么可谋反的!”

“哼......朝野上下的达官显贵,哪个不是把无数金钱花到家族基业和吃喝玩乐上。只要攒着现银不花的,十有八九是准备政变谋反!你现在贵为宰相,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以为你让筱颜去开个医馆就能掩人耳目了?”

慕容晓晓的眼神中露出来一些怯怯神色,自己的打算,被陈氏猜得几乎全中。

陈氏轻轻拧了一把傻女儿的胳膊,道:“你以为那些宰府、王府为什么歌姬舞姬不计其数,为什么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酒色之徒可当不上国之栋梁!

君主们最是爱看这些!你要想让陛下用你用得放心,那你最需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是陛下能轻易满足你的东西!你若摆出一副最需要实现政治抱负的酸臭样子,就离死不远了。你若摆出一副最爱银钱、最贪享乐的样子,那陛下还不是挥挥手就能笼络住你!

不过你一个女儿家,除了吃喝、打扮、蓄养男宠,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了!”

慕容晓晓一听到蓄养男宠四个字,就想笑:“母亲还是别管我了吧。我要这些银钱,确实是有大用的,也不是攒着,只是没有办法花在明处。”

“你以为我想劝你收手?”

“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劝你收手呢?”陈氏拍拍女儿的白净脸蛋儿,继续道:“为娘的母家,比你们慕容家败得还早。若不是晓晓天资过人,恐怕我得在浣衣局了此残生。眼下的好日子,每一天都是我女儿给我挣来的,我只享受便是,我才不患得患失呢!

我是想警告你,你这开医馆的手段,怕是迟早要被陛下察觉。一旦陛下发现你生活质朴、积攒现银,定会对你生疑!”

“那我该怎么办?”

“先开上个当铺!这当铺,在藏匿钱财、转移现银方面,那可是比医馆要好用上十倍不止。为娘在闺中待嫁做姑娘时,就已经十分清楚这些手段!

然后呢,你再置办一些上好的房产,自己盖也行,买现成的也罢。这是花到明处的钱,关键是房子里堆的书籍、字画、古玩,最能吃钱。你以为太阴阁里,罗氏留下的那满屋子家当,真的就全是风雅之物?

最后呢,你再养上五六房男宠......”

“男宠的事情,能不能不提了?”慕容晓晓哭笑不得,只能强行打断陈氏的话。

“养男宠怎么了?哪个公主,哪个贵妇没几个男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又未婚配!那些有夫君的,不也是三房五房的养?”

“咱们还是详细说说开当铺和买房产的事情吧......”

母女俩说完了一切,午时已过两刻。慕容晓晓正在犹豫,对面仙客楼的午饭,到底带不带上自己的“好大姐”陈氏一起去吃。

正值此时,陈氏又道:“最后一件事,为娘看警告你啊,离绛月公主远一些!别又和她搅和到一起去!离她近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这下好了,慕容晓晓也不用再犹豫,直接编了个要见线人的理由,就跑路了。

来到二楼雅间时,店小二刚好端着七八个菜出来,又换上七八个一模一样的。慕容晓晓看得满脸疑惑。

黎茵一边亲手给她布菜,一边答疑:“不知道你何时结束,我就叫店家每隔半炷香的功夫便换一遍新做的。初春寒气重,怕你吃凉了不舒服。”

“一时说得兴起,忘记让阿标过来传个话。若你先吃,就不必这么辛苦的等我了。”

“谈什么了?如此起兴!”黎茵心中已经料定,陈氏必然会说自己的坏话,不露声色的出言试探。

慕容晓晓没有察觉出试探之意,只笑道:“母亲让我奢华铺张一些,摆出个贪财好色的样子来,给陛下看......”

除去医馆和积攒现银的秘密外,其他事情,慕容晓晓都一五一十的学给了黎茵听。特别是陈氏几次三番提及蓄养男宠的事情,被她当做是笑话,讲出来下饭。

“我去给你母亲挑几个?”黎茵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咳......咳......”慕容晓晓惊得呛住一口羹汤。

“你父亲已经蒙难十九年,陈夫人自十七岁便开始寡居,你以为是容易的?如今日子安稳,有权有钱,偏赶上你这个榆木脑袋,听不懂自己母亲的话!”

慕容晓晓数了一下,陈氏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十六岁的中年妇女,有这个诉求,确实很正常。

“呵呵......你说的对......呵呵......我也不会挑这些,还是让她自己去挑吧。”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挑几个好的,送给她。你总得给我一个向陈夫人示好的机会吧!”黎茵笑得有些邪魅。

慕容晓晓尴尬的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大殷朝,社会风气就是上下五千年来最开化的,她身边蓄养男宠的女官和命妇们,确实不少。但黎茵竟然想拿着这种非常手段,来提前打点“婆媳关系”,她还是觉得口味很重。

回到太阴阁,又是铺满整张书桌的公文案牍。黎茵知道她身不由己,便不再牢骚半句。奉茶、添香、研墨,一切照旧,甚至还增加了“倾听抱怨”的服务内容。

昨夜和前夜,两情缱绻的酣畅淋漓,已经有过七八九十次。今夜,是心照不宣的休憩时间。

身着帛衣纱裙的两人,自是有另外一番更为纯粹的美好。黎茵颇具成熟韵味的身体曲线,在半遮半透的覆盖下,尽显风姿绰约。慕容晓晓原本就是活脱脱的一朵出水芙蓉,洗尽铅华后尽显钟灵毓秀。

两情相悦,床第之外,还有无数趣事,称得上别样的鱼水之欢。

对着铜镜,黎茵正耐心的教慕容晓晓如何点缀头饰,如何插钗戴环。

琳琅满目的几盒子金玉珠宝,伴着嬉笑打闹之声,被一一赏玩了到人定时分。

次日清晨,在窗外鸟儿的晨鸣声中,黎茵睡眼朦胧的伸了个懒腰,才发现锦被内只剩下她一人。

懒得仔细梳妆,只稍作梳洗,她裹上皮裘便去了藏书楼。料想着她的大雁也飞不到第二个地方。

晨曦甚好,前庭后院都惠风和煦,黎茵脚步间生出几分犹如少女的欢快与惬意。

笑脸盈盈的踏入藏书楼,一个笼罩在阳光中的美丽倩影,兀自闯入她的眼眸。

阳光里的人,身着一袭天青色丝绸长裙,慵懒的半坐半倚在圈椅之中。长发未加半点装饰,静静的沿着脊背向下散开。

那个梦境,坠落在了现实世界!

黎茵依旧辨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她不敢再向前迈动半步。她怕眼前的人如当年的梦境一般,越是往前追,阳光越是强烈,倩影越是模糊!

“你醒了!”

与那场梦境截然相反的是,面前的人非但没有离自己远去,还背靠着阳光走了过来。

倩影越走越近,眉眼如画清晰可见,是慕容晓晓。

那双环住黎茵腰身的手臂,那副擒住黎茵耳垂的唇齿,轰然间将她从如梦如幻之中拉回现实!心头风驰,眼中雨骤,如冰如火的万千情愫,瞬间被泪水冲刷出来。

慕容晓晓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恸哭,吓得手足无措:“怎么了?不哭......不哭......醒来前做噩梦了?怎么哭得像个孩童一样?都怪我,我应该陪你再躺一会儿的,不该自己跑来这里......”

黎茵一把捧住慕容晓晓的桃腮,贪婪的吻了下去。这一吻中,有后怕,有忏悔,有庆幸,有珍惜,泪水的咸涩弥漫在口中。

慕容晓晓当然是十分享受黎茵的热烈,虽然她不明白这个吻的出处,但她接受到了这个吻想表达的一切。

有那么几个瞬间,黎茵和慕容晓晓好像同时忘记了呼吸。只觉得对方的心,跳得如震震春雷,能让蛰伏的欲念复苏,能让身体的悸动萌芽,能让胴体化作白笋破土而出。

书桌上的一切,都被拂去了地上,俨然换上另外一番天地。

天青色的丝绸长裙、荼白的帛衣,交叠在一起,如同一卷晕染过底色的,铺展在书桌上的大幅宣纸画卷。

两簇青丝黑发,倾泻如墨,在画卷上肆意追逐和纠缠。黎茵那簇,浓密稠润,婉若游龙,勾画着慕容晓晓的周身轮廓。慕容晓晓那簇,滑腻柔软,翩若惊鸿,点到黎茵香肩上便升起心满意足。

画卷上,风波不断,时而被黎茵焦灼的双手抓到皱起,时而被慕容晓晓的身体抚平,时而被二人的香汗点缀出云霄之境。

慕容晓晓心弦颤动,似清风拂过蛛网,似雨滴落入烈焰,似飞鸟冲进九霄,似陨石坠落冰泉。俯仰之间,皆是黎茵的柔骨缠绵。数不清多少次,朱唇抬起来,又落回去,始终离不开黎茵片刻。

几次你来我往后,慕容晓晓突然无师自通了一番新的技艺,黎茵也瞬间心领神会。无需言语的交流,两人默契得如同断崖与瀑布。

骤然间,慕容晓晓和黎茵踏上了同一拍心跳,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万物归于静寂,身体浮于虚空,时间被冻结。

片刻后,时间解冻,身体落回书桌上,万物重获新生,口鼻间迎来急促的呼吸,心跳活跃而纷繁。

黎茵枕着慕容晓晓的胳膊,整个人散发出来温顺的气韵,连睫毛都是舒展的。

慕容晓晓握着黎茵的手,游魂未定,细细回味着方才同入云端、同抵仙境的美妙感觉,不知不觉间痴笑起来。

黎茵被身旁的痴笑所打动,抬手拍了拍她的额头:“呆雁!脑子里又没想好事!”

“我想的不但是好事,而且是我经历过的最流连忘返的好事!”发完痴,慕容晓晓突然又想起了黎茵莫名其妙的恸哭,复问道:“现在可以说说是为什么哭吗?”

黎茵迟疑片刻,咽下嘴边的实情,只低声回答:“你无需知道,以后也不要再问。”

慕容晓晓觉得,黎茵说她无需知道,便是她无需知道。黎茵让她不要再问,她就欣然不问。与其闯入黎茵心中的私有领地,不如留给爱人属于自己的空间。

“我们的约法三章,我能不能也提出一条?”慕容晓晓转移了话题。

“当然可以了!你说吧,第二条是什么?”黎茵也颇为好奇,这只呆雁到底有什么要求。

“第一条,床上不能谈论政务。第二条,书房不能宽衣解带。”慕容晓晓的语气颇有一些严肃和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