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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奈何公主爱江山 > 第30章 生死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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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标心里清楚,这老者定然没揣着什么好心肠。但听此人口口声声说着天牢中的事情,间或提及香柯,他倒觉得带去见慕容尚仪也无妨。万一能解开慕容尚仪与绛月公主之间的隔阂,可是好事一桩。

只是阿标有所不知,押运官银是件极其严谨的事情,沿途各个驿站均会将押运队伍的每一个人都记录在案。

出城第一个驿站,驿官就发现多了一位不在名册的佝偻老者。虽然阿标两三句话搪塞了过去,但驿官还是将此异常上报到了户部。

户部监管的主事官员赵昇,正是当年由绛月公主和慕容晓晓联手提拔上来的新科进士。他感觉此事虽不凶险,但也必有隐情。加之绛月公主近来每日盘算着如何在东都新朝廷安插势力,对东都城有关的消息格外重视。

来到公主府,赵昇将驿官所报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在派给慕容晓晓之前,阿标给绛月公主当了十年贴身侍卫,公主认定他不会无缘无故如此行事。

阿标一行人押运着诸多银两,行路速度很慢。绛月公主骑着被慕容晓晓丢掉的西域汗血宝马,和赵昇走了他们不敢走的山野小路,不出所料的赶在他们之前到了第三所驿站。

众人睡下后,阿标被驿官带着,见到绛月公主。

“公主星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你带上路的老者,到底是什么底细?”绛月公主直奔主题。

虽然表面上阿标是慕容晓晓的手下,实则在他心中同时兼顾着两个主子。对老者的身份来历、讲过什么、做过什么,阿标在公主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不要把他交到慕容晓晓手上。”绛月公主听罢阿标的话,说道。

“为什么?让他见到尚仪,自然就能解开你们之间的误会了。至于香柯……既然公主今天已经知道了实情,还是请公主将她发落了吧!”阿标争辩道。

“几个月前,我刚回西都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香柯做过的事。慕容晓晓在天牢里险些丧命,心里有恨意也是人之常情。她恨我,总比恨香柯要好一些。”

“我是和香柯一起跟随过公主十年的人,我早都看出来了,香柯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她现在不但敢背着公主和歹人串通,还敢擅作主张谋害慕容尚仪,甚至能做出亲手杀人抛尸的事情来。

慕容尚仪初到东都城的时候,就险些被人用毒气要了她的性命!还好尚仪有苍天护佑,侥幸逃过一截。虽是公主的线人所为,我猜想,定然又是香柯瞒着公主,自作主张指使他们干的。

这笔账,慕容尚仪自然也是要算到公主您的头上!如此这般,您和尚仪之间的误会,怕不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如此阳奉阴违、鬼祟行事的侍女,公主留她在身边到底要干什么啊?再不发落了她,任由着她肆意妄为下去,早晚会害了公主您自己的!”

“你不要再说了!本宫怎能不知道她已经变了?若不是我护她不周,她也不会被黎筅那个混蛋当做撒气的靶子。她满脸是伤,缠绵病榻的时候,我在干什么?我在争权夺势,我在和吴战孜那个畜牲完婚,我还生了一个孽障出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接受!”

阿标第一次见绛月公主如此维护一个人,只能轻轻叹口气,不敢再出言顶撞。

绛月公主也重新换上缓和的语气,继续说道:“把那个人交给我,回到东都城后,你要对此事缄口不言。慕容晓晓把这一笔一笔的账都记到我头上,她再怎么恨我,也不至于要报复我。

一旦她知道了是香柯屡次害她……她若敢出手报复香柯,我定然不会轻饶她。到那时,我和她之间就绝无挽回的余地了,你明白吗?”

“嗯……明白了。”

绛月公主解开马绳,交到阿标手上:“把这匹汗血宝马交给慕容晓晓,若她对本宫还有一丝情谊,定会帮本宫在东都城安插势力。若她连这匹马都容不下,本宫也就不再惦记新朝廷了。”

阿标回到驿站,准备把老者绑出来交给绛月公主,却里里外外找不到人。绛月公主虽然知道事情正在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但也无法多做逗留,只能先返回西都城静观其变。

身上背负着押运十万两白银的重担,阿标也不敢节外生枝的大肆寻找老者,惴惴不安的继续前行。

进东都城,见到慕容晓晓,已经是十天后了。阿标故弄玄虚的把她骗到马厩,向她展示了一番绛月公主递过来的求和信号。

慕容晓晓只看了一眼,半字未提,头也不回的漠然走开。

阿标长舒一口气,他还真是害怕慕容晓晓会让自己宰了这匹马泄恨。

汗血宝马被好好的养在马厩里的消息,半个月后传到了绛月公主的耳朵里。她开始仔仔细细的拟定派去东都的官员名单,连续熬了几个晚上,权衡利弊,左右取舍,横竖为难,她真的很想有个能一起商量的人。

也许是因为慕容晓晓已经远走东都城,近来香柯的心情甚是舒畅。虽然接连两次要此人的性命都失手了,让慕容晓晓这厮还活到世上,但她总算是给情敌吃过不少苦头,回想起来,总会有几分报复之后的痛快感觉。

香柯身上的病症,原本就是心胸不畅、情绪郁结引发的气血亏虚,如今她心头的乌云逐渐散开,身体自然就恢复了不少。精力好些的时候,香柯甚至会亲自下厨为公主烹煮几样佳肴,或是在雪地里为公主折回来几支腊梅。

没有发现香柯性情大变之前,绛月公主总以为手握权势便可保护好心爱的人。她后知后觉才明白,比起一个外表强大的公主,香柯更需要一个温情陪伴的知心人。

偶尔被朝政搞得昏头涨脑时,绛月公主何尝不想带着香柯隐退山林,做一对悠闲快活的神仙眷侣。只是还有父皇临终前的江山之托,让她退无可退。

绛月公主面对权力、朝堂、江山的心态变化,香柯一直都浑然不知。她眼中的公主,从小便权力欲旺盛,与吴皇后一样,注定是要为朝堂而生、为权力而死的人。

这一年来,香柯时常不明白,为什么每每在公主面前提起皇后称帝、皇太女这些话时,公主总是欲言又止。

刚刚捅破爱意之初,绛月公主根本就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哪怕她曾经为了和香柯厮守,不惜陷害准驸马,她也难以将“爱”说出口。而香柯呢,虽然早已心属公主,但碍于自己侍女的身份,从来不敢奢望得到更多。两个人就这样,你不说、我不问,做了两三年的糊涂情人。

直到香柯受伤,绛月公主才浅尝一口失去的滋味,便学会了“爱要说出口”的道理。

一个大雪压枝的明朗清晨,绛月公主睡眼惺忪的从香柯臂弯中缓缓坐起身来。寝殿窗外,偶然会传进来几声巡逻军士脚踩积雪时发出的吱吱声,衬托出寝殿内格外的静谧之感。

撩开纱幔,绛月公主望了一眼被大雪映得格外明亮的窗纸,一幅雪后初霁的美景已然浮现在了她眼前,心情甚是轻松爽朗。

低头看看睡在自己身旁的香柯,白皙秀颀的脖颈被她松散浓密的黑发衬得格外娇嫩诱人。顺着脖颈向下看去,左右两边的锁骨在素色薄纱衣之下,半遮半露,勾人心魂。

绛月公主又重新将自己缩回温暖而柔软的帛被中,两片朱唇似火苗一般,在香柯的脖颈上、锁骨间灼烧、蔓延。

香柯意味阑珊的张开双臂,将公主迎入怀中,两只温热的手游走在公主腰间和臀翘的弧线上,感受着诱人的滑腻与起伏。

身体堆叠之间,公主和香柯身上的薄纱衣都显得无比多余,被纠缠在一起的四只手匆匆剥掉后,两副袒露在外的躯体再无任何阻隔,很快便被欲望之火吞噬殆尽。

一番鱼水之欢后,绛月公主恋恋不舍的独自离开床帐,唤来别的侍女伺候她沐浴、更衣、上妆。

香柯伴着公主留下的体香和余温,继续睡着自己的回笼觉。

走出寝殿前,绛月公主悄悄来到床帐边,小心翼翼的掀开纱幔。她看到香柯余韵未消的泛着微红的面庞,很想俯身吻下去。犹豫间,她最终还是决定作罢,来日方长,美梦莫打扰。

倘若知道再回府便是生死永隔,也许绛月公主就不会欠下香柯这一个吻。

整整一个白天,公主都在忙着开府的事情。开府建署,便有了自行招募基层官员的权利,不同于培植门生,这是公开涉足朝堂的正途。

以往只有太子、亲王才能开府,以公主身份开府,是吴皇后对女儿空前绝后独一份的宠爱与信任。

消息没有一丝走漏!哪怕绛月公主在皇宫内和朝堂上已经把眼线安插进了每个角落,哪怕连守城三军都已经有了她的眼线,整整一天仍旧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传进她的耳朵里。

傍晚时分,她一进公主府便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每个太监,每个侍女都如往常一般,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神态。

还没有走出前庭,绛月公主便被这不祥的氛围惹恼了,她突然停住脚步,叫了一声:“小松子!”

小松子闻声,连滚带爬的跑出来,跪到公主脚边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绛月公主的心缩成一团,问道:“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公……公主……香柯她……她一个时辰前被神武军拉到后园处……处决了!”

绛月公主颅腔内迸发出一声尖锐的巨响,随后便两耳轰鸣,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两个侍女,加上小松子,勉勉强强才把公主扶住。小松子正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将公主送回寝殿时,公主努力着重新站稳了,抬起一只手臂,示意别人不要动她。

缓了半刻,公主又问小松子:“如何处决的?”

小松子赶紧回答:“赐毒酒。奴才看过了,香柯姑娘……走得很体面。”

不知沉默了多久,绛月公主又问:“所为何事?”

小松子答:“巫蛊压胜。诅咒的是……是慕容尚仪。”

绛月公主听到这里,又感觉到一阵窒息。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气息,她才有力气问:“何人告密?”

“神武军来拿人的时候,只传了皇后娘娘的口谕,并未说是何人向皇后娘娘告的密。奴才……”小松子欲言又止,凑到公主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奴才已经联络了神武军中的线人,想必是今晚就会有密信呈上。”

绛月公主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坐在空落落的寝殿中。她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伺候,以免旁的味道破坏了香柯残存下来的气息。

她也不敢去香柯的房间再见挚爱最后一眼,就像当初父皇驾崩时她一直不敢前去吊唁一样。

她面前摆着一个压胜用的人偶,是神武军在香柯房中搜出来的。公主府内的太监、侍女、侍卫,很多人亲眼看到,这个人偶确实就藏在香柯房内。香柯真的做了!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个悲伤无助的时刻,绛月公主拼命在心头拨动凝固的时间,企图拨回到今早。

若是今早她没有出门,别说是屈屈神武军,就算是母后亲自来了,也休想动香柯一根手指头。

夜半时分,绛月公主还呆呆的坐在那里,一丝也没有动过。小松子推开寝殿的门,摸着黑走到公主身边,递过来一封密信。

信是神武军中的线人传过来的。信上只说是吴皇后接到一封东都城上奏的密折,便大发雷霆,下令即刻处死香柯。

绛月公主看完信,心中已经拼凑出了事情大概的全貌:东都城能把密折直接递到母后手上的只有慕容晓晓。想必是那个从押运队伍中溜走的老东西,已经自己找到了慕容晓晓。

一把揪起面前的人偶,重重扔到地上,绛月公主两只眼睛布满血丝,闪烁着困兽一般凄厉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