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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奈何公主爱江山 > 第11章 宿命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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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想回答的问题,还是被母后问出了口。

慕容晓晓跪坐在御阶下的案几前,摘抄着吴皇后刚才接见李炯的谈话内容。吴皇后在御阶之上满面厉色,绛月公主一脸倦怠地站在御阶旁。母女二人的对峙,让深夜中空荡荡的延英殿陷入死寂。

“你一向是个有分寸的孩子,绝不会无缘无故行事错乱!那个香柯到底是你什么人?”吴皇后咄咄逼人。

绛月公主红着两只眼睛,好像在无声地向母后祈饶。

吴皇后乘胜追击:“本宫一直悉心培养你,本想推倒太子后就立你为皇太女。但你若沉迷在这个贱婢身上,怕是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毁了。”

慕容晓晓偷偷看着绛月公主,感觉她已经在投降的边缘了。

“求母后不要为难香柯!”绛月公主知道母后的手段。

“来,到母后身边来。”吴皇后收起了方才严厉的表情,摆出一副慈母模样。

绛月公主行至榻边,俯身趴在母后膝头。吴皇后指尖轻抚着女儿高髻上的钗环问:“那小贱婢的命,就攥在茵儿手中,你若不为难她,母后又怎会为难她呢?”

绛月公主道:“女儿听候差遣。”

“嫁给吴战孜,诞下子嗣后,随便你蓄养几房贱婢,母后绝不干涉。”吴皇后讲出了今天真正的主题。

“不,女儿不想成亲!”绛月公主像是被毒蛇咬到一般站了起来。

“放肆!你从小到大,本宫就是这样教你的?大殷朝堂上怎会容得下一个没有子嗣的皇位继承人?你要亲手毁了本宫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局面吗?”吴皇后大怒,“你手上沾了多少皇族、朝臣的血,本宫和你都再清楚不过了。失去本宫的庇护,别说那个小贱婢了,你连自己都难以周全。”

绛月公主好像被抽干了神智一样,默不作声。她知道母后的用意,母后若想登基就要彻底打压黎氏皇族势力,同时培育自家的吴氏宗族势力。

两年前母后要自己嫁给堂哥旬昭,是为了拉拢黎氏皇族。眼下黎氏皇族日渐势弱,父皇一旦驾崩,皇位对母后来讲唾手可得。现在需要增强吴氏宗族势力了,就又把自己丢去嫁给表哥吴战孜。

“母后,自始至终,女儿都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吗?”绛月公主质问母亲。

“本宫把你视作皇位继承人,你若自轻自贱,是你自己的事情。一个月后完婚。这段时间公主府闭府筹备,你就先住在宫里。小贱婢是死是活,由你自己说了算。”吴皇后发出最后通牒。

绛月公主冷笑一声,转身走下御阶,向殿门走去。

吴皇后大声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旬昭是如何死的,吴战孜是本宫的亲侄子,你若敢再耍花招,本宫定然不会再纵容你!”

慕容晓晓急忙卷起纸张,向吴皇后请示道:“公主殿下走得急,没有拿娘娘与李大人的谈话纪要,微臣可否先行告退,给公主送过去。”

吴皇后揉着眉心道:“去吧。顺便替本宫劝劝公主。”

追上绛月公主的步辇,慕容晓晓叩拜道:“公主殿下忘记拿札记了。”

绛月公主此刻没有心思搭理她,示意身边的女婢替自己接下纸卷。

慕容晓晓又道:“前边就是会要阁,公主有东西落在那里,可否前去取回。”

绛月公主听得一头雾水,但慕容晓晓深夜拦住自己,应该是有话要说,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将婢女、杠夫留在会要阁门外,绛月公主随慕容晓晓一同进了会要阁的书房。

慕容晓晓劝解:“公主还是不要和皇后娘娘对抗了吧。微臣跟在娘娘身边久了,知道娘娘对皇位势在必得。公主若诞下黎氏与吴氏联姻的血脉,自是能缓和朝中日渐对立的党派之争,成为各方势力折中的最佳人选。”

绛月公主今天晚上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番颇有道理的混蛋话。在母后处隐忍下来的怒火,立刻朝着慕容晓晓喷了出去:“你当本宫真的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得失吗?还用你这条母后的狗腿子来提醒!”

一把将纸卷从慕容晓晓手中抽过来,绛月公主愤然转身。刚准备推开门时,又回首说道:“把铜镜还给本宫。”

慕容晓晓这顿骂挨得有些委屈,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漆匣中拿出小铜镜递了过去。

小铜镜背面的旖旎亭景观已经錾刻完毕,只剩下右上方两寸空白之处,还未题写诗句。

绛月公主接过铜镜,看了几眼,抬头道:“晓卿方才的言行,配不上你这超凡脱俗的錾刻造诣。”

回到自己房中,绛月公主打开纸卷,一方小小的素色锦帛掉了出来。公主读了锦帛上的字:望公主培养门生朝臣,从长计议。

会要阁内,慕容晓晓痴痴地站在那株樱花树下,心里苦笑道:<我还能怎么劝你呢?难道要我告诉你史书中的吴战孜英年早逝,你才能嫁得开心点吗?帮你老妈冲锋陷阵这么久,都想不起来在朝里培植自己的心腹大臣,公主啊,你可长长心吧!>

担心公主之余,慕容晓晓也开始担心起自己来。被推上了女官的位置,她原本是下定决心守拙自保的。但是延英殿中看到公主被动的疲态,却忍不住地想要帮她。

第二天清晨,一队宫廷宦官、婢女进驻公主府。原来守卫公主府的那队御林军也被调换了成了另外一队。

房门外人影穿梭,惊动了多日不肯出屋半步的香柯。

稍加打探,公主府中的一名婢女便告诉她:“下月公主大婚,皇后已经命人封府筹备了。这些天,我们出不去,公主也不会回来的。”

香柯听到大婚二字,头中便嗡嗡作响,追问道:“驸马为何人?”

“右卫将军吴战孜。”

跌入黑暗中的香柯,感觉自己眼前最后一星烛光也被这婚讯捻灭了。大病初愈后,本就不思饮食羸弱不堪的香柯,在思念与忧虑的双重攻击下,又一次病倒了。

三日后,绛月公主从香榕手中接过朝记时,发现她的眼睛红肿,便问:“可是香柯在府中抱恙?”

香榕回禀:“今晨奴婢奉慕容尚仪之命出宫采买,偶遇了公主府管事。听管事说姐姐高烧不退,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今夜子时,你找条小舟,在太液池边等本宫。”

子时刚过,香榕已经摇着小舟来到了连接太液池和碧池的水道闸口。

“舟上何人?胆敢深夜潜行于湖上!”把守闸口的御林军喝道。

绛月公主从乌篷下探出身来:“本宫今晚要回趟公主府,速速打开闸门。”

“参见公主殿下!”四名御林军齐刷刷地跪下,“平日里公主的船可由水道出入,皇后娘娘自然不会怪罪于末将。只是前些日皇后娘娘已传出口谕,公主府封府一月,不准进出。还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末将。”

绛月公主冷声道:“你们……是嫌自己命长吗?”

绛月公主处置小顺子的手段,早已在御林军中传开了,无人听了不丧胆。四名御林军知道皇后对公主的百般溺爱,不敢再多言,胆战心惊地打开了闸门。

从旖旎亭上岸,离香柯的房间还有半炷香的路程。今夜无月,又不敢点灯。趁着昏暗的星光,绛月公主在漆黑的小径上不知道剐蹭了几道口子才来到了香柯的房中。

“香榕,你去把府中的管事叫来。”绛月公主拿出火折,点燃蜡烛。

香榕出门后,公主端着烛台来到了香柯床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香柯伤好之后的样貌,脸上的几道伤痕惹出她数颗泪珠。

摸了摸香柯的脸,滚烫灼手。公主俯身贴到她胸前,轻轻吮吸着她干燥的嘴唇,刺痛从舌尖传至心房。

香柯的睫毛煽动了两下,迷迷糊糊醒过来。用尽全身力气举起一只手,捂在公主脸颊上,痴痴地说:“茵儿……能在梦里与你相见……是最幸福的。我……我脸上的东西……没有吓到茵儿吧?”

“没有,姐姐脸上什么都没有,在茵儿眼中,姐姐和原来一样娇美动人。”绛月公主把自己的脸贴进香柯颈间,感受着她从手心和脖颈上传递出来的温热气息。

“只有在梦里……我的脸上才没有……那些东西。”香柯说这几句话,好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姐姐可后悔两年前那夜从了我?”绛月公主的眼泪流淌到香柯的锁骨上。

“我不后悔,但是……我不甘心……做茵儿的……玩物。”香柯气若游丝地说完这句话,就又昏了过去。

绛月公主不忍心再惊扰她,摸着她瘦削的脸颊道:“姐姐从来不是我的玩物,而是我的命。”

只可惜,香柯没有听到自己一直奢望的答案。

听到门外有细微的脚步声,绛月公主端着烛台来到了屋外。

管事一见公主,便连忙磕头低声祈饶:“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啊!杂家已经请了各路名医前来为香柯姑娘诊治,药都吃了不下十副,依然不见好转啊!杂家知道香柯姑娘是公主殿下的心腹之人,绝不敢怠慢的!”

“香柯若有闪失,本宫便拉你全家陪葬。”

“杂家不敢,杂家不敢!”管事不住地磕头。

“本宫命你每日正午到小山上与香榕会面,将香柯当日病情禀报清楚。今晚之事倘若你敢走漏半点风声……”

“杂家明白,杂家明白!”管事见自己小命保住了,长出一口气。

回到宫中,已经是破晓时分。公主褪下罗裙,胳膊上腿上数道伤口已经渗出血渍。

忍着皮肉撕扯的疼,将亵衣脱下来,绛月公主心中感叹:<这些刮伤,不及香柯万分之一,本宫都难以忍耐,香柯竟……>

就在公主裸着身子清理伤口上的泥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