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笑得一脸诡异,她低声地道:“当年我大哥说这小子要打一辈子光棍,没人要,我大哥看人看相很准的,不然我就不会到处造谣了!”
“咳咳!” 这两人说闲话这么无所顾忌,那声音大的,真当他耳朵是聋的么。
还有老娘这样传闲话,搞得他好像多恨娶似的。
也不是,碰到了对的人,当然要赶紧娶回去。
苏黎云听后也瞬间哑然,她是从末世穿过过来的,这本书自己就是个一秒出场的炮灰。
既没有下乡到大槐花村,更没有林博梁的出场。
那么,似乎,好像,以林博梁的性格,光棍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她看向林博梁后背的眼神,都温和了下来,像是有所感似的,林博梁回头四目相对。
他唇角微动,无声的说了一句,‘别听我妈胡说!’
苏黎云竟看懂了,跟着露出了一抹浅笑。
高家堡大队就在镇子的一侧,苏黎云当初还来过这边的晒谷场,做过集市交易。
何家不远,只穿过晒谷场走上一个大坡,就能到家,因此越是临近,林母便越忙的不亦乐乎。
路上全是和林母打招呼的人,包括看向林博梁和苏黎云审视的目光。
“何丫回来了啊,哎哟,这一年多没见,怎么越发年轻了呢。”
苏黎云差点一口水呛到喉咙,何丫,好吧,自家未来婆婆的在乡下的小名,真接地气~!
而林博梁一脸冷硬,连眉都没皱一下。
“可不是嘛?城里的人看着就是讲究。”
“小梁子也跟着来了啊,这闺女可真俊啊,何丫,是你家的儿媳妇吧。”
一路上拉拉扯扯的。
不一会儿,三人的身后便跟着一排长长的队伍,除了林母相熟的几个婆娘外,还有一群的小孩。
苏黎云最不会应付人了。
看到一大群人,她始终都只带着浅淡的笑,不一会儿连腮帮子都笑酸了。
何家远嫁省城大官的闺女回来了。
就像一阵风似的,吹遍了整个高家堡大队。
更有闻讯跑来,笑得眉不见眼的林博梁的二舅母、三舅母、和四舅母。
三个人的眼神,都直勾勾地盯着林博梁提着的发包袱。
而林母更夸张,一边应付来往打招呼的人,另一边还得夸赞未来儿媳,顺便还给跟随在后一长串流着鼻涕的小孩。
一人发一颗水果糖。
到最后,何家二舅妈,直接把林博梁拎着的包袱给提走了,一路风风火火地往何家去。
幸好林博梁拼命地阻止,自己的行李包才没有被抢走。
刚上了坡,林博梁便和林母暗示了一下。
然后带着苏黎云快速地,逃离了那个包围圈。
往大槐花村走去。
到此,两人才轻松了起来,同时心里暗暗庆幸,幸好没和林母一起回大槐花村。
不然,还不得从下五队一直聊到上四队。
“你们每次回来都这样吗?”
林博梁苦着脸摇了摇头。
“没有,只有我妈回来才这样。”所以他才不爱去高家堡大队,并不是他妈嘴里说的要打光棍的事。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大槐花大队了。
尽管两人很小心,却依旧被队里在地里干活的人给看到了,当时苏黎云怕遇到高家堡的那种盛况,想分开走,她先回知青点的。
无奈林博梁不让,因此,两人快速地逃开了那些看八卦的眼神。
回到了茶树林的林奶奶家。
在看到两人相携归来。
林奶奶顿时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来。
瞥眼看了眼林博梁行动自如,发现没什么大碍,便放下了心来,她拉着苏黎云的手笑道:
“小苏知青,前段时间四小子说你去看小梁子了,你们两个现在~。”
说着,双手的大拇指对在一起,还摇动了两下。
本来林家,全都瞒着老太太关于林博梁受伤的事,但林四良嘴快啊。
一转眼,就跑到林奶奶这来说了。
害得林奶奶担心了好一阵子,林大队长,也是提着扁担追了林四良好几里地。
幸好林四良又跑回来说,苏黎云去看小梁子了,说他没事才放下心来。
“奶,我这不是没事吗?”林博梁揽着老太太的肩头,连带着苏黎云一起进了里屋。
家里依旧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水缸内的水也是满的,老太太照旧把她珍藏的江米条,给搬了出来。
“小苏啊,晚饭就在奶奶家吃,这小子做饭味道不错,今天就让他显摆一下!”
苏黎云看到林博梁微微地点了点头。
坐了几天的车,她正感身上难受,于是便道:“好的,谢谢奶奶,但我要回去知青点一下,晚点再过来。”
也把时间留给这祖孙俩。
让林博梁把他们要结婚的事说说。
林老太太特别的精明,眼珠一转,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行,那小云先回知青点,和小朋友们热乎热乎,晚点再过来啊。”
苏黎云拎着个小包,拒绝了林博梁的相送,一个人,无比惬意地走在茶树林中。
出门在外,短短二十天时间,不管这里的是是非非,她竟然有点思念这个地方了。
呼吸着雨后新鲜的空气。
即使到了十二月,在南方这个气候也是不太冷的,此时她身穿着一件短呢子外套,一双黑色的皮靴。
头发往后轻轻一捞,到处都洋溢着青春的味道。
知青点内,大家关着屋门在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她侧身往前面屋子走去,三间屋门都紧闭着。
在她刚跨上屋檐下时。
周雪莹恰好打开了大门,在看到她时先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便露出了一抹欣喜。
“小云,你回来了,不错嘛,这样看着漂亮多了。”
“谢谢,最近没什么事吧。”
“嗯,都好着呢!”
苏黎云出去又捂了快一个月了。
加上吃得饱穿得暖,整个人的气色都不一样了。
听到说话的声音,王馥琳的房门随即也打开了,只见她扎着的两条麻花辫乱糟糟的。
身上穿着一件臃肿的旧棉衣,双手互塞在棉衣袖子内,缩着个脖子。
乍然一看,妥妥的一个村姑的形象。
苏黎云嫌弃地道:“你咋成这个鬼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