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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待等赵弘润酒醒睡饱,那已经是未时前后了,他再一次刷新了懒床的时间。
那时,赵弘润这才想起好似有雍王弘誉的幕僚张启功前来拜访,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介子鸱负责接待的。
于是赵弘润便将介子鸱唤来,趁着他吃饭的工夫询问了大致经过。
当时介子鸱信誓旦旦地说道:“门下已说服张启功,雍王将不复怀疑殿下。”
听闻此言,赵弘润欣喜之余,颇感欣慰。
他暗暗感慨:这么多年了,身边总算是有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贤才了。
由于介子鸱建议赵弘润近几日最好减少抛头露面,再加上等赵弘润用完饭时,距离黄昏已只剩一个时辰,因此赵弘润索性也就放弃出门,回到书房懒洋洋地躺在卧榻上看书。
而另外一边,在一个时辰后,当天色临近黄昏时,雍王弘誉从皇宫离开,来到了自己府上。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雍王弘誉便是召幕僚张启功一同用饭,除了笼络这位贤才外,顺便也是想问问今日张启功前往肃王府试探的结果。
于是在两人吃酒吃菜的时候,张启功徐徐将今日到肃王府求见肃王赵润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雍王弘誉。
“哦?竟是那个介子鸱的意思么?”
当从张启功口中得知,是介子鸱建议肃王赵润莫要出面澄清谣言时,雍王弘誉微微一愣,既是欢喜又是惊讶。
与张启功当时的态度一样,雍王弘誉最担心的,莫过于八弟赵润是否当真有意介入争位一事,毕竟集英殿之事后,朝内再无人敢小觑肃王党的势力,别说庆王弘信引起警惕,就连雍王弘誉,对此亦难免有些不安。
无他,只是因为肃王赵润魏国的声誉实在太高了,就连南梁王赵元佐与禹王赵元这两位各自击退了韩国与楚国的老辈叔伯,亦难掩肃王赵润的锋芒。
再加上,朝内朝外素来有魏天子偏爱八子、欲传位于其的小道消息,因此也难怪雍王弘誉心中不安。
别看如今他肩负着监国的重任,仿佛能号令百官,可实际上真正决定投靠他雍王弘誉的并没有多少,其中像庆王党、襄王党等一些朝臣,只不过是还未找到他什么把柄,故而暂时雌伏罢了。
倘若这个时候,肃王赵润加入到争夺大位的行列当中,那对于雍王弘誉而言,可不仅仅只是雪上加霜那么简单。
好在听张启功所言,八弟赵润似乎并没有加入夺位的念头,而是那个介子鸱在背后搞鬼,这着实让雍王弘誉松了口气。
想了想,雍王弘誉询问张启功道:“启功,此事事关重大,你有把握么?”
见雍王弘誉对自己的判断心存疑虑,张启功也不在意,毕竟这件事的确非常关键:肃王赵润是否当真有心加入到争夺大位的行列中,这件事是非常关键的,会影响到雍王党对当前局势的整个战略行动。
“应该不会有错。”他在捋了捋胡须后说道:“据那介子鸱无意间透露,肃王的宗卫沈似乎准备前赴商水统领军队,是故昨日肃王与其余宗卫设酒宴为其送行,一直喝到凌晨,待等在下前方拜访时,肃王仍在酣睡……倘若果真对大位存有野心,肃王按理不至于如此。”
听了这话,雍王弘誉暗暗点头。
的确,喝酒喝到天亮,然后白天既不去冶造局当差,也不做其他事,就是在肃王府呼呼大睡,这要是传出去,对于风评的确是一大影响就拿他雍王弘誉来说,别说他旷工,就算是早晨晚一点到垂拱殿,相信庆王党也会抓住此事大加诋毁,到时候像什么尸位素餐之类的负面谣言,相信会一个一个地冒出来。
甚至于,就连御史台也会对此做出提醒而这些,都会成为他雍王弘誉争夺大位的负面因素。
可再看肃王赵润,仿佛然没有这种顾虑,晚上喝酒、白天睡觉,一如以往地不将外界对此的负面评论与御史台的提醒、警告当回事,如此豁达,倒还真不像是准备介入争位一事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即是肃王赵润确实没有那个念头,但其底下人的阳奉阴违,也确实是一桩比较头疼的事不过相比较肃王赵润有心参与皇位之争,这种头疼可以忽略不计。
“那介子鸱,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举起酒盏抿了一口,雍王弘誉笑着说道。
可不是好大胆量么,作为肃王赵润信任的幕僚,居然敢违背前者的意志,阳奉阴违,这要是被前者察觉,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以红雍王弘誉对八弟赵润的了解,后者最反感的就是他人为他拿主意,哪怕这个他人是他们的父皇这个弟弟,天生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自我主观。
听到雍王弘誉的调侃,张启功微微一笑,毕竟他也听说过肃王赵润在朝内朝外的霸道恶名,着实有些佩服介子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
“不过话说回来,在下以为,似介子鸱之辈,在肃王身边恐怕人数不少。……对此殿下要提高警惕。”张启功正色提醒道。
听闻此言,雍王弘誉点了点头。
的确,就算八弟赵润没有这个念头,难保其身边、其麾下的人没有推前者上位的念头。
比如三叔公赵来峪。
据雍王弘誉所知,他们的三叔公赵来峪,目前就在大梁,与同为肃王党的安陵王赵、安平侯赵郯等大贵族混在一块,难道这些人就没有想推肃王赵润上位的念头么?
恐怕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敢违背肃王赵润的意志。
可话说回来,一个两个或不敢违背肃王赵润的意志,但若是肃王赵润身边、麾下的人普遍都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呢?
难道肃王赵润还真会将其部逐出去不成?
并非雍王弘誉轻视八弟赵润,倘若后者果真做出这种糊涂的决定,那么,这位八弟不见得能保住如今的地位不可否认,似赵来峪、成陵王赵、安平侯赵郯等人,如今都是依附肃王赵润,可反过来说,他们事实上也在庇护后者。
若没有他们,肃王赵润恐怕要重蹈当年被国绝大部分贵族抵制的不利局面,对魏国整个贵族的集体施压面前,纵使是手握雄兵的肃王赵润,也必须得掂量掂量。
终归这个国家,还是靠着贵族与世家支撑起来的。
因此,似介子鸱阴奉阳违的大事,虽不必为此兴师动众,但也不可忽视。毕竟一旦被介子鸱得到了肃王党绝大部分人的支持,就算是肃王赵润,恐怕也得重新思考是否接受虽然这种做法注定会遭到肃王赵润的厌恶。
“是否可以想个法子警告一下此人?”雍王弘誉问道。
听闻此言,张启功忍不住苦笑起来:“在下已经尝试过,只不过……”
说着,他便将介子鸱在被他拆穿心思后,面色大变反过来威胁他的事告诉了雍王弘誉,只听得雍王弘誉满脸惊愕,失声问道:“赵弘礼的酿酒作坊,竟要分利给弘润?”
“那介子鸱是这么说的。”张启功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这种事一查就知,按理来说不会信口开河。”
雍王弘誉听得面色微变,喃喃说道:“这可坏了……”
正如介子鸱今日所道破的那样,雍王弘誉默许将军姜鄙出任上党守,确实是有心将长皇子赵弘礼拖下水毕竟一旦庆王党的手伸到上党郡,原东宫党势必会遭到排挤与打压,这就能促使原东宫党与长皇子赵弘礼与他雍王弘誉合作,联手抵御来自庆王弘信的威胁。
没想到,原东宫党在上党郡的产业,居然要分利给肃王赵润。
这不是意味着,一旦原东宫党遭受损失,八弟赵润也会受到相应的损失么?庆王弘信是无所谓,反正其与肃王赵润的梁子已经结下,可他雍王弘誉,却从来没想过要得罪那位八弟啊。
想到这里,雍王弘誉对张启功嘱咐道:“启功,劳烦你明日再到肃王府,当面向弘润致歉……”
张启功闻言苦笑道:“殿下,就怕在下说得再多,也不抵那介子鸱三言两语。”
雍王弘誉愣了愣,随即不由地啼笑皆非:他堂堂雍王,对区区一个介子鸱,竟是束手无策?
而此时,张启功压低声音建议道:“殿下,在下以为,此时不如静观其变。……无论肃王是有心参与争位,亦或是那介子鸱在其中挑唆,相信庆王弘信那边,都不会再姑息肃王的势力……前几日庆王对朝廷提出新设兵造局,就证明庆王弘信已在设法摆脱钳制,准备打压肃王一系……肃王参与争位,为此谣言困扰的,又何止是您呢?”
“你的意思是?”雍王弘誉皱眉问道。
只见张启功压低声音道:“在下以为,殿下您不如主动开口为肃王辟谣,若肃王无心争夺大位,那么必定会因那些谣言所困扰,殿下为其解围,肃王必定会感殿下人情,默许姜鄙担任上党守一事,也能就此揭过;如若肃王果真有意争位,呵呵,那么也正好借此举堵住其口……至于此举会不会因此得罪肃王,倘若肃王果真有意争位,得不得罪肃王,也无大区别了。至于之后的,就留给庆王……”
“唔……”雍王弘誉徐徐点了点头。
次日,雍王弘誉派人主动为肃王赵润辟谣,大意是说他相信八弟赵润,既然当初赵润说过不争位,那么肯定不会争位,最后还呼吁朝野莫要听信谣言,误会肃王赵润的本心。
当这些话传到庆王弘信耳中时,庆王弘信在府上大骂雍王愚蠢。
可当这话传到肃王府的介子鸱耳中,却让后者面色凝重,心中暗暗嘀咕小瞧了张启功。
他必须承认,张启功这手着实漂亮,让他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