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剩下这些人怎么办?”一个士兵出声问道。
魏明勋望着这些因恐惧而颤抖着的女人和小孩,对着身旁的一个士兵低头耳语了几句,接着那个士兵便带着一队人走到人群中,将女眷都押解了出去,而男子都留了下来。
魏明勋的手指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立刻有士兵心领神会将一个女人拦下来,打开她怀里的襁褓,发现果然是一个男婴,士兵夺下男婴,将女人和其他女眷一起推了出去。
魏明勋接过士兵递过来的孩子,孩子正专心地吃着自己的手指,并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经历什么。
魏明勋的心底升起了一丝柔软,若是他和沈知意的孩子还在......不, 不,她不会和沈知意有孩子,所以他杀掉了她的两个孩子。
念及此,魏明勋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孩子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在了地上。
“不要!”傅伯韬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孩子是他最小的孙子,出生还不到一个月,他不曾想魏明勋竟然连个婴儿都不放过。
接着魏明勋一声令下,站在男子旁边的士兵们全部手起刀落,没多久,男子们便全部人头落地,其中有一个滚落到了沈牧丞的脚边,与沈牧丞四目相对,那竟然是沈牧丞平日里最宠爱的孙儿。
沈牧丞颓然地坐在地上,魏明勋冷冷地观望着,等所有的人都被处决完了之后,他才走向沈牧丞。
他一手按住沈牧丞的衣领,一手拿着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向着沈牧丞的身上刺去。
直到沈牧丞已经没了呼吸,魏明勋还没有停下来,一旁的侍卫瞧出了自家国主的不对,赶紧唤上人上前拉住了他,“国主,好了,好了,他已经死了。”
魏明勋看着已经没了气的沈牧丞,扔掉了手里的匕首,对士兵说道:“所有的尸体都扔到乱葬岗喂狗。”说完,便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六月的大梁是炎热的,魏明勋却觉得自己好冷好冷。
他一直向前走着走着,不知道不觉就走到了沈知意曾经的住处。魏明勋听闻沈知意从大祈回来的两年里,一直住在这里,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像在大祈的时候那样躺在她曾经躺过的绣床上,用她曾经盖过的被子紧紧地抱住自己,竟默默地流起了泪来。
今天,他亲自杀了沈牧丞,为母后和外祖一家报了仇,若他们泉下有知,定然也会觉得欣慰。可是他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没有如释重负的快感,反而快被某种思绪压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到乾清宫,士兵们已经将整个宫殿都收拾干净,一名将领上前问道:“启禀国主,剩下的那些女人怎么办?”
魏明勋的脑海里闪过一抹倩影,思忖了片刻后说道:“送到边境去吧。”
将领领了命便出去了,魏明勋抬头望向天上的一弯残月,轻声说道:“要恨就好好恨我吧。”
第二天,大梁王宫里昨夜经历的一场血腥已经被传遍了整个华夏大陆,沈氏男子全都被处决,女子全都被送去了军营,她们在军营会经历什么,世人皆心知肚明。提起此事,纷纷慨叹魏明勋的心狠手辣,更有人言之凿凿地说道,他听人说魏明勋亲手摔死了一个尚不足一月大的婴孩,众人听了纷纷摇头。
大晟,凤仪宫。
“怎么样,国主可传了信回来?”沈知意看着走进来的李德茂,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娘娘,国主那边传了信来说,大魏和夷齐人已经签了停战协议,国主已经带着人往回赶了,估计不出半个月,国主就到了。”
闻言,沈知韵连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看着李德茂说道:“国主快回来了就就好,魏明勋穷凶极恶,我真担心他拿了大梁又继续北上......”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名小太监喘着粗气从外面派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封信,扑通跪到了沈知韵面前。
沈知韵接过信,刚刚看了两行,人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李德茂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沈知韵,他拿过沈知韵手里的信纸,看了匆匆看了两行,便已经变了脸色,对地上的小太监大晟吼道:“快......快把这封信抄一遍,八百里加急送到墨大人手里。”
翠微宫。
“双儿,你说的可是真的?魏明勋真的杀了我父王?”茹嫔娘娘和沈知意不敢置信地看着双儿,双儿刚说完,茹嫔娘娘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知意急忙和双儿将茹嫔娘娘放倒软榻上,又是喂水,又是掐人中,茹嫔娘娘还好不容易醒了过来。
茹嫔娘娘刚醒来,就拉着双儿的手,颤颤巍巍地问道:“他......他真的杀了国主?”
双儿怕茹嫔娘娘有个好歹,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将差点就说出口的“魏明勋不但杀了国主,还杀了沈氏的所有男丁,还将他们的尸身全部都扔到了乱葬岗给野狗吃了”这句话生生咽回里肚子里。
看着沈知意不知何时已经掉起了眼泪,双儿赶紧上前安慰道:“主子,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老国主已经去了,你也别太难过了,小心哭坏了身子,万幸,娘娘早早的就来大晟,您就别哭了。”
沈知意看了看躺在榻上的母亲,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往下流,虽然那个男人对她永远都是利用,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那些侄女侄儿,毕竟血浓于水,她怎么可能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