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今天来不及,改天,改天我做好点南瓜软挞和海盐沙球,给您送过去。”
“嗯。”
陈斯屿接过蛋糕,扫了店里贴着的收款二维码。
老黄看见,着急去拦:“欸,少爷,您别付我钱!这钱,我不收!”
“已经付过去了。您回去吧。”
老黄听到店里播报的收款语音,眉头皱的更紧了:“少爷,多付了,多付了……”
不仅付了,还多付了。
老黄在后面追,陈斯屿已经走到路边,拉开了车门。
他看着少爷上车,扬长而去,忽然间,回忆拉到十年以前。
也是夏天,也是暑假。少爷得知他母亲重病,急需用钱,当时未说一句,转头给别墅里所有人都多打了一笔钱,让他想拒绝都找不到理由。
外边的人,都说少爷不好,只有朝夕相处的他们,才知道,少爷有多好,有多优秀……时间过去,少爷一如以前,从不说,但丝毫不少做。
…………
画,画到一半,只能先搁置下。
夏笙没回房间。
她将她画画的地方仔细收拾,收拾完,坐在地上,背靠沙发,等着陈斯屿回来。
三个哈欠过后,她困的睁不开眼,于是,头枕着沙发,开始半眯瞌睡。
搞不懂陈斯屿为什么生气,也没什么,她从没想过要伤害他,对不起他,所以,就算他生她气,肯定也是误会。
是误会,找个机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夏笙觉得问题不大,一顿分析完,睡得格外的香。
“叮——”
她在听到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猛然惊醒。
陈斯屿从电梯里踏出,高贵冷峻,恍若神祗。
他看到她,微敛薄薄的眼皮,一步步朝她走近。
视线有点糊,人有点懵,夏笙掀开盖在腿上的衬衫,准备站起来。身体还没复苏,软软的没有力气,她撑着沙发,起的磕绊,人一歪,差点往对方的怀里送。
陈斯屿眸色从清冷转为深幽,拎着蛋糕围边丝带的左手,也随着一紧。
他看着她,摇晃趔趄,为了不倒在他身上,向左倒在了沙发上。
夏笙顺势捞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23点39分。
她这一觉,睡得好深,还以为天亮了,谁想到,连她生日都没过去。
“我睡着了……”\/“生日蛋糕。”
两人同时开口,夏笙还是清晰地,从她声音里,找到了陈斯屿的声音。
她难以置信地挑起眼,先盯了会他那禁欲冷郁,完美无缺的俊逸脸庞,紧接,低下头,惊喜看着他递来的蛋糕。
夏笙慢慢才反应过来,陈斯屿买了个蛋糕回来。
“不要?”平平,淡淡的语气,充满了威胁。
“要!要要要。”
夏笙双手捧着,视若珍宝地接下。
她轻笑了声,连头发丝都在高兴。
陈斯屿说的是,“生日蛋糕”,而不是“生日快乐。”
可这句“生日蛋糕”,在夏笙听来,比任何一句“生日快乐”都要让她来的快乐。
他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行,原谅你了。”
陈斯屿低眼看她,眸心深邃,没有被她莫名其妙的话激起冷意。
夏笙笑着,歪头,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原谅你了。”
她心胸宽广,心地善良,仅一个蛋糕就能收买,忘记所有受到的冷落。
原谅你凶我了。虽然,我本来也没生气。
陈斯屿没说今天的事。夏笙也不准备提。
她一句“原谅”,省去了她的好奇,她的八卦,只留下她对他的在乎与喜欢。
陈斯屿沉默沉眸,俊逸的脸上依然不屑,但目光中却不带任何冷意。
“快快,借你打火机用一下,马上要过零点了,我要吹蜡烛!”
夏笙连鞋都没穿,小跑过去,将蛋糕放到桌子上,手忙脚乱地解开包装丝带。
“是我最喜欢的咖啡蛋糕!”
拆蛋糕包装,像拆礼物一样精彩。夏笙完全想不到,盼了一天没吃到的咖啡蛋糕,竟在生日的最后十分钟吃上了。虽然不是她买的那家,但看样子,应该也很好吃。
白皙如玉的脚背以及小腿,晃过陈斯屿的视线,他黯下眸子,向一侧别开脸。
“打火机!”
夏笙回头催促。
陈斯屿从裤袋里掏出,抛给她。
夏笙扑腾了几下,才接住。打火机拿在手里,完全不知道怎么用,这么高级的打火机,她还是第一次见,试了两下,没成功,她开始乱摁。
陈斯屿看见,轻抿薄唇,提步走近她。
手里的打火机被抽走,滚烫的肌肤触感让夏笙一度以为是打火机走火了,她看着陈斯屿花哨地打开打火机,橘红色火苗燃烧,蜡烛被他轻松点燃。
莲花蜡烛,一点着,花瓣四散开,旋转、喷火、唱生日歌,夏笙十多年没见过了,上次,还是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他们给她过生日,特地用上这种蜡烛,烘托个气氛,逗她乐一乐。
莲花蜡烛马不停蹄唱生日歌,夏笙急急忙忙合手闭眼许愿。
边许愿,边不忘:“这蜡烛,哪来的?”
“买的。”
“你特地买的?”
“买蛋糕送的。”
“你特地买的。”
“买蛋糕送的。”
夏笙闭着眼,忍着笑,还想继续说。
“闭嘴。”
“哦。”
时间紧迫,夏笙火急火燎许完愿,吹灭蜡烛。
切蛋糕时,她发现了一件棘手的事——莲花蜡烛没有开关,唱生日歌一直要唱到没电,听久了怪吵的。
她拿纸巾兜着,看着陈斯屿不知道怎么办。
陈斯屿对上她,默了几秒后,拿起旁边的剪刀,对准正中间的烟花喷射孔,剪断了里面的一组铜线,音乐声戛然而止。
夏笙满目崇拜。
“切蛋糕。”
“哦哦,好的。”
在最后几分钟,夏笙边吃蛋糕,边咬着叉子笑:“你答应我一件事呗,就当,生日愿望?”
刚切出的三角蛋糕,一口吃完,甜腻到无法再吃第二口。陈斯屿听到她的话,将叉子插回蛋糕里,掀起眼皮,目光微凉。
夏笙从他眼里读出,她的过分……给买蛋糕还不够,还想过分的提愿望。
她舔了舔唇角沾到奶油,说服自己,也说服他:“保证不过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