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微笑摇头,“不可以哦六小姐,这些银票要存入库房算清楚账目的”
“什么可不可以!我是你东家!金玉轩的银两我说了算,我让你拿出来你就快点给我!”程宜嘉蛮横无理。
言公子的银两当然得由她收着!
那可是经过言公子的手,跟普通银两不一样,意义不同,无知店小二就是不聪明!
店小二见程宜嘉要用东家的权力威胁,这才好似被迫得拿了出来,“都在这里,六小姐您接好。”
程宜嘉高兴接过,结果一看就几个铜板,顿时又要动怒。
店小二退开身子,赶忙喊着:“小的胆小不敢做主,这些铜板您就收着吧,银票小的是万万不敢交出来,您实在要这些银票,您就自个儿去跟赵掌柜讨要。”
一提到赵掌柜,程宜嘉就不得不收敛,那个老顽固她还没搞定,只能放弃要银票。
“可是不还有几个碎银子,把银子给我!”程宜嘉继续跟店小二要银两。
店小二依旧拒绝,想要就只能给几个铜板,再多没有,不然就去找赵掌柜。
程宜嘉气急败坏,在心中疯狂怒骂店小二,亏她一开始还觉得他是个好的!结果也是个蠢货!
程宜嘉无奈只能收下铜板,拿出自己的贴身荷包,将里面的碎银子倒出来,再把言奕给的铜板放了进去。
她要把言奕给她的铜板随身携带。
之后才有空去打开小门,准备装作身体不适去小解了,所以才迟迟没有回到端顺身边。
她也怕端顺追问她离开那么久不回的原因。
程宜嘉自顾想着要如何把离开的情况圆过去,丝毫没有再去留意刚才那个店小二。
为什么偏偏这人会出现,会来帮她算账。
店小二看着程宜嘉往隔间外头走,也是直摇头。
这六小姐可真是个蠢笨的。
就她这样还想败光白家商行,不是他看不起做东家的,实在是东家与东家之间也有云泥之别。
还想从他手里把银子要走,做梦吧,就是可惜了那几个铜板,不过五小姐也说了,打发叫花子那也要几个铜板呢,给了六小姐就给了她吧。
看看,不也把六小姐给高兴得跟个什么似得,那般宝贝着收藏起了铜板,荷包都不装碎影子了。
铜板比银子重要,六小姐果真是败家玩意儿。
程宜嘉走到金玉轩前厅,也没见到端顺,也不见原本在金玉轩看首饰的那些个贵妇小姐。
更不见赵掌柜,以为端顺已经收拾了赵掌柜,把他赶走了,正要高兴,却又听外头闹哄哄的。
一走出金玉轩,就见到了端顺竟然跪在地上,朝一位大人在接旨。
她想到了是不是端顺深受隆恩,一定是永安帝又加赏了作为皇妹的端顺,她就带上最谄媚的笑容要去对端顺好好奉承一番。
不想远处突然砸来一物,正好砸在她的衣裙上。
一股腥臭蔓延直冲她的鼻腔,刺激得她几欲呕吐落泪。
她双手去弄,就是满手的黏腻发臭,有人朝她扔了臭鸡蛋!
顿时委屈不已,就要找端顺告状,让端顺帮她揪住这个歹人,没成想当她看向端顺的时候,脸都白了。
因为她想求助之人,此时比她更加狼狈。
朝她扔臭鸡蛋的人,居然也朝端顺扔去了不少。
本来端顺就还跪着,突然被臭鸡蛋袭击,端顺自己不说,就是她的那些护卫都没反应过来。
等意识到大事不妙时,端顺不管是衣裙上还是头上都已经被砸了好几个臭鸡蛋和烂菜叶。
浑身的酸臭,气得端顺差点当场晕厥过去,身为当朝公主的她竟然被一群刁民给袭击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有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样,要被护卫护着四处逃窜才能躲开。
更令端顺气急败坏的是,朝她丢臭鸡蛋的人正是齐大人带来的家丁小厮,他们手里头一个个都拎着满篮子的臭鸡蛋和烂菜叶。
也不知他们是何时从何处变出来这些的,一开始也没见他们手里提着东西,只当齐大人宣旨还要带那么多府中家丁,是怕震慑不住场面,找人来充数。
但宫里头派出来给他撑场子的皇家侍卫也不少啊。
为什么还要来这么多家丁,原因就在这时揭晓了,是来让端顺丢大丑的。
高楼上的看客,程宜安和裴绾绾也是看得瞠目结舌。
只听齐大人又慢悠悠高声道:“我齐氏族中有丧,公主殿下理应来给逝者敬一杯酒,但公主殿下您没来,您不够有忏悔之意,可我们不能失了礼数,逝者的祭酒您喝不上没关系,我齐氏一族愿意请您吃上一席!”
程宜安听到齐大人的慷慨之词,不免也笑出了声。
“齐大人好文采。”把扔端顺一身臭鸡蛋和烂菜叶是祭奠亡魂,是吃席,也是狠狠在打端顺的脸了,是要让她脸面尽失,以此来告慰无妄早逝的子侄。
有蛋有菜这席可不甚是丰盛。
齐大人姓齐,那是否就是那位齐公子的族中叔伯?
齐公子,是被她安排见了永安帝的齐修远。
齐修远没死,且已经给永安帝过目,永安帝见过人后不会不去查齐修远的底细。
必然就会查出齐修远同齐大人的关系,那齐大人参奏端顺害死了齐修远,永安帝不可能不知道公主府其他面首都死了,但齐修远一定还活着这事。
可结果是永安帝让齐大人领了旨来,程宜安习惯性摸了摸轮椅上的纹路,心道他们的这位帝王果真跟前世一样令人匪夷所思。
真不知道他是在保护端顺,还是已经容不得她。
“你那妹妹又开始她的表演了呢。”裴绾绾兴致高昂全程盯着下面,没错过程宜嘉的一举一动。
“她也是有本事的。”程宜安也瞧见了,目光中是无比冷静的疏离。
程宜嘉的德性她再清楚不过了。
程宜嘉在齐家的家丁纷纷朝端顺扔臭鸡蛋时,就悄悄躲到一旁,没让臭鸡蛋再扔到她身上。
在见齐家家丁篮子里没多少东西后,扔得差不多了,就又冲出来护在端顺跟前。
“你们这群贱民大胆!居然敢扔公主殿下!”她还义正言辞得指着齐家家丁怒骂。
齐大人可不惯着她,他可是连端顺都敢得罪,“这是圣上准许之事,难道是殿下对圣上有所不满?”
齐大人也不揪着程宜嘉,而是把矛头对准了端顺。
端顺也不知是被烂菜叶给迷了眼,还是被臭鸡蛋给糊了脑子,竟对程宜嘉为了她挺身而出而大受感动。
面对齐大人的犀利言辞,不顾自己的狼狈不堪,也要把程宜嘉护在身后。
“齐大人你别太过分,本宫对皇兄之令当然是言听计从,你对本宫做的,本宫也记住了!”端顺恶狠狠瞪向齐大人,最后还不忘明晃晃得威胁。
“殿下能长记性就好,殿下记得及时将黄金送来,以告慰因您枉死的一众护卫他们的在天之灵,也能让您府上其他的护卫知道,殿下的性命价值千金,得好好护住了。”
齐大人一顿阴阳怪气,能怎么气死端顺就怎么气。
“嘿,还别说,原来当公主府的护卫能这么值钱,兄弟要不我俩也去试试?”
“好啊好啊,有福咱兄弟一起上。”
在百姓中,又有人议论起了公主府护卫的超高身价。
这话刚好还被端顺给听到,侧目去瞥这两个胆大包天还敢议论她的贱民。
只是这一看,差点又把她给气出个好歹。
说话的两人獐头鼠目长相奇丑,就这长相,一看到就要吐,居然还敢……还敢肖想上她的床榻!
该死的贱民!
程宜嘉也听到了议论声,去看这两人,真当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就这两人还当公主府的护卫,怕不是半夜看见是不是护卫就不清楚了,会被误以为他们是夜闯的贼人那是铁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