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遮又去看萧陌,想到了这一切的源头是程宜安,心中盘旋的疑问让他备感有趣。
如此一遭,倒是安儿与帝王心思不谋而合了。
静夜的皇宫,由永安帝下达命令,萧陌重获自由。
但障眼法被禁军囚禁起来的假象依旧维持着,任何人来凤阳宫都能看到外头有层层禁军围着,没人能闯进去,也没人能走出来。
七皇子做事莽撞无法无天,得罪了端顺公主,被圣上厌弃,圣上为了端顺公主舍弃了一个并不宠爱的儿子。
——
荣国公府程砚书在翠竹苑轻声踱步,面带愁容。
身为师长,愁的也是他的学生。
七皇子被重罚的事满朝皆知,他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就很是忧虑。
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七皇子一直没来国子监,他早就按耐不住要去同永安帝说道说道。
现在又碰上七皇子要被关禁闭,不知要被关到何年马月,这样下去,七皇子就别想再进国子监。
正在程砚书发愁的时候,松林来禀,有客人到。
翠竹苑在荣国公府的偏院,可以说是独立的院子,程宜安就干脆做了主在翠竹苑后面开了一个独立的门户。
二房的一应事宜都可以从后门出入。
程老夫人自然是不同意的,可程宜安可不管她同不同意。
她不同意的事情多了去,谁管她。
程砚书见到人的时候,松林没有将人领去小厅,而是见客人坐在了外面的翠竹亭中。
夏日清风的天气,客人却身披厚重毛绒披风,更是戴上了帽子,仿佛受不得一丝风吹。
客人手中的茶水也是冒着丝丝热气。
程砚书一时看不清客人的模样,但瞧着装扮就本能在心头横生出火气来。
但在旁边看到了萧陌,程砚书问道:“阿漠,这是安儿的客人?”
他以为人是萧陌带来找程宜安的。
萧陌站得不自在,想要说什么,坐着的人就放下了杯子,杯子跟石桌接触发出的轻响声,就像是扼制他喉咙的开关。
能让他禁声。
他总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他就不应该陪着苏予遮不经过程宜安的同意就来见程砚书。
苏先生,如今还是在他父皇面前过了明路的,他的老师。
跟着苏予遮混,萧陌总有种瘆得慌的毛骨悚然感。
苏予遮这样的奇人异士,实在难以按常理来评之。
比如这事,收了他当弟子,苏予遮第一件要做的事竟然是跑程砚书跟前凑。
就是萧陌自个儿也没忘,他本来该是国子监的学生,是要认程砚书为老师的。
结果被苏予遮半路截胡,程砚书要是知晓,怕不是得跟苏予遮吹鼻子瞪眼理论一番抢生源不厚道。
“程二,别来无恙。”苏予遮露出真容,完美无瑕的笑容打得程砚书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是你?!”程砚书当场变脸。
苏予遮一副可不就是我的神情,又悠闲自在得反客为主得为程砚书斟上了茶。
“别急,先以茶代酒庆贺我们哥俩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