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笑声在大厅里回荡,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角的鱼尾纹在不断挤压,
“Ashley,我的好女儿,你这样让我很心疼你。可我告诉过你,不要对任何人,任何事心软。”
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搭档。
站在他身后的Sophia罕见的没有与Anderson一般,露出以往轻蔑的表情,反倒眼神里是无穷尽的可怜,这让亓祁感到很奇怪。
亓祁才不要理会Anderson这个老头子现如今的疯言疯语,继续不耐道,
“我要见到夏玉。”
可她等来的不是夏玉,而是气势汹汹的humphry 何,何鸿鸣。
“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此时的何鸿鸣跟一只准备战斗的公鸡毫无区别,脸色涨的通红,浑身散发着怒气,唯独少了顶鸡冠,不过他可没有公鸡那样神气。
亓祁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狠狠地推了一把眼前这个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手枪抵在何歆的太阳穴,问他,
“那我要的人呢?”
“你要的人?”何鸿鸣微微眯起眼睛,“看来Anderson还没把真相告诉你。”
真相。
又是一个真相。
亓祁此时头痛欲裂,她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跟他们纠缠,她已经很疲惫了,她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她的眼神中不再神采奕奕,再次重述,
“我说,我要夏玉。你把夏玉交给我,我就把你女儿还给你。”
何鸿鸣跟Anderson互相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番,双手握在肚前,哈哈大笑了起来,
“夏玉?夏玉不就在你的身后吗?”
亓祁猛地回头一看,光影在四周交织,那里光线很刺眼,站在大门处的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沐浴在水晶灯下,缓缓将面罩拿下。
可就在露出脸来时,亓祁猛然将脸转回来,她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得水光模糊。
她想要去控制自己,可当手枪落在地上时,她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为什么。
为什么呀。
为什么站在那里的人会是夏玉呢?
为什么明明之前有过心理准备 ,还会这样控制不住地感到窒息。
背叛。
又是背叛。
何鸿鸣示意身侧的两人将亓祁拖开,可亓祁用尽全身力气抽出了蝴蝶刀来,再次抵在何歆的脖子上,
“再动一下,我会直接用刀捅进她的脖子里,血溅出来像喷泉一样,很好看的。”
周遭的人不再说话,对于亓祁这种冥顽不灵的人,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彻底将她毁掉。
她太危险。
“亓祁,对不起。”
身后女人的嗓音空灵中又有低沉沙哑,黑色绸缎的斗篷拖曳在地,丝滑光亮的黑色逐渐移到她的视线里,侧目而视。
汗滴从亓祁的双颊流下,明明这里面的气温不高,很是宜人,可她却早已汗流浃背,脸色愈发苍白。
“你对不起我什么呀?”
“夏玉,你能对不起我什么呀?”
“我的信任吗?你看到了呀,我的信任一文不值呀!”
亓祁仰起头去看她,眼尾微红,在她手里的何歆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呜咽声,这声音距她近极了,可她只听到来自自己心脏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中间空了一拍。
夏玉说不出话来,她想伸手去拉亓祁的手,却不曾想被亓祁挥动的刀所划伤,
“别碰我!”
或许是何鸿鸣想要尽早救出自己的女儿,他率先低了头,恳切道,
“亓祁,虽然这一切是我们的一个计划,但你完成的非常完美。难怪Anderson会放心地将King交在你的手里。你曝光了那些虚伪至极的政客权贵腐朽不堪的证据,还将那么多深陷水深火热的女孩子带了出来,你的好朋友夏玉也好好地站在你面前,这一切现在不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去发展吗?我们现在已经是人上人了,懂吗?”
亓祁听完,不为所动,大笑了出来,
“所以你们自导自演了这一出好戏,你,何鸿鸣,把那些女孩儿送上岛去,就为借她们助你达成为人上人的目的,那些女孩儿的尸体呢,是送到哥伦比亚去了吧?”
“Anderson你,假死前将King交给我,实则是想要我来替你顶下你在科奇岛犯下的罪行,现在都知道,Anderson已死,King的leader,是我。”
“至于夏玉……”
亓祁笑的比哭还难看,她始终坚强的心态在这一刻崩塌殆尽,
“你故意在我面前提及科奇岛,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伙同他们,推波助澜,让我以为我真的做了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实则不过是的借我的手,铲除异己,好让你们高枕无忧!”
此时此刻,亓祁的泪水无声淌下,手中的刀落在地毯上,了无声息。
她以为的朋友,爱人,都在骗她!
……
何歆终于被何鸿鸣的人从她手中抱了过去,何鸿鸣瞧见自己的女儿脸上身上的刀口,一怒之下拿起保镖身侧的手枪,抵在亓祁的额上,大怒道,
“我他妈杀了你!”
“humphry!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何歆送往医院,Ashley做的这些事,我自会惩罚!”
Anderson撇开手枪,挡在了亓祁的面前。
“你!”
何鸿鸣怒目而视,牙齿在嘴里咬的绑紧,
“你最好保证我女儿没有性命之忧,否则,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何鸿鸣将何歆带走了,留下的人视线无不在亓祁身上,他们之间对她有羡慕的,有欣赏的,更有悲悯的。
Anderson蹲了下来,将她脸上的泪水轻拭而去,端来一杯香槟,缓声道,
“哭什么呢?我们现在应该举杯庆祝……Ashley,你是我永远的骄傲。”
亓祁的头脑很乱,她差点死在了科奇岛上,夏玉也差点死在了科奇岛上。
当夏玉被人抓住,把唯一的生机留给她时,她就知道,她一定要救她出来。
可这一切都是笑话,抓走夏玉的人,本来就是她的同伙……
亓祁的低头轻笑一声,在瑞士醒来之后,她的笑容就变得多了,她接过了这杯红酒,
“congratulation!”
她一饮而尽,最后一滴眼泪滴入发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