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捷奥从主卧的地板上爬起身,身旁的卡里斯蒂亚像孩子一样蜷着身体,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前夜,积攒了好久的压力被捷奥一口气释放了出来。萝莉女仆娜娜莉把浴场的两条死鱼回收之后,闹小公主脾气的卡里斯帝亚又闯到主卧撒野。大半个晚上全是过不了审的剧情,弄的场面是一团糟。
捷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果然太过放纵自己很容易陷入乐不思蜀的窘境。今后还是要秉持优雅,努力保持绅士猪鬼的美好形象才行。
“御主,早上好。”
“……差不多是时候习惯你的神出鬼没了。不过傀儡师,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御主的个人隐私?”
捷奥听到头上传来枯老的嗓音,抬头望去,果然贾诩的老头傀儡正如蜘蛛一般倒挂在房顶的吊灯上。贾诩轻轻落下,一副看动物园猴子一样的表情冷哼道:“您不会觉得我是闲着没事干才会监视您的一举一动的吧?”
“我觉得如果你不是闲着没事干,那就一定是个不要(哔)脸的老绅士(hentai)。”
“算了,自己选的御主,傻就傻点吧。”
贾诩看上去丝毫没有和捷奥解释的欲望,捷奥嘴角抽搐了一下,额角青筋暴起,耐着性子问道:“那你一直丢个分身在我身边看着干嘛?”
“御主您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您再怎么样也是一头猪鬼,生活的前几年还能因为年龄太过幼小,身体没有发育成熟控制住自己的本能。现在的您已经破了戒,如若再压抑下去,只会增添精神上的压力。到时候不化身希腊狂战士,也离疯子不远了。”
“你的意思是……安排联姻不仅仅是为了拿下埃德尔兰德?”
“御主,这不是您曾经所在的和平世界。为了您的身心健康,也为了我的理想,请不要试图洁身自好。”贾诩闭着双眼,语重心长地说道,“您所处的环境有变,再强大的灵魂也要服从肉体带来的桎梏。为人是如此,处世也是如此。”
捷奥听出来贾诩似乎话中有话,挠了挠满是汗液的脖颈:“你是觉得我试图以一己之力,反抗整块大陆的种族骑士太狂妄了?”
“您自己就是猪鬼,对种族骑士的反抗是逃不掉的。我只是想提醒您,您所处的未来的那些观念和制度,并不都适用于现在我们所处的时代。”贾诩拄着拐杖,用魔力丝线缠上门把手,“既然都醒了,您且去浴场整理一下仪表。我在隔壁领主府的会议室等您。”
贾诩推开主卧的房门,金发萝莉女仆娜娜莉正在门口待机。贾诩瞥了她一眼,自言自语地离开了。
“早安,捷奥大人。”
“我去浴场冲一波汗,你能帮我照顾一下这位王龙公主吗?”
“如果您不需要我去服侍您入浴的话。”
“她比我更需要帮助。我过会会直接去隔壁的领主府,和杜奥边境伯、卡娜他们开会。如果不出意外,我午饭也会在那边吃。”
娜娜莉面无表情地低头行礼道:“明白了,捷奥大人。”
说着捷奥一个人走进了二楼的大浴场,冲干一身的汗腥气后换了一条兜裆布和披风,像一个经常出没在小日子夜晚街道的绅士一样离开捷奥目前居住的别邸。
庭院中,暴龙提拉诺和几条幼年期的小龙正在晒太阳。看到捷奥出门,提拉诺龇了龇牙,甩动他厚重的尾巴表达了一下不满,继续选择躺尸。对于提拉诺来说,自己的主君永远只有卡里斯蒂亚,知道捷奥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类订婚,在他看来是对卡里斯蒂亚的一种背叛。
当然,提拉诺也只能轻轻的呲个牙,真的打他是打不过的。
捷奥假装没有看到,这种早晨肥皂剧级别的女性关系也不是他想要的。走到埃德尔兰德府邸门口,两名埃德尔兰德士兵长枪交叉,把大门挡住。
“我很抱歉,你不能进去。我们没有收到你可以进去的指示!”
很明显,埃德尔兰德内部大概还没整顿好。虽然捷奥即将成为埃德尔兰德的主宰,这些人类的士兵脑袋里依然想的是在规则允许范围内为难捷奥,试图让他难堪。
以贾诩的手段和杜奥的大脑,很难想象一个在领主府本邸站岗的士兵,会不受到昨天联姻决定的影响。一旦杜奥真正决定妥协,治军严明的他必定会要求手下端正态度,严禁对以捷奥为首的亚人做出失礼的举动。
也许捷奥还能和杜奥讲讲人情,可是贾诩不会。挑衅捷奥的权威,对于目前的杜奥和卡特莉娜他们来说百害无一利。所以,这些看门士兵的态度表现出的,是杜奥边境伯对部下的掌控力的流失。
“是谁指示你们这么做的?”
“没有什么人指使我们,这是我们作为门卫的职责。”
其中一名门卫挺着胸膛,自豪地说道。
捷奥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抓住了那名门卫的脑壳将其提起。
“我,要和你们的杜奥边境伯开会。我相信边境伯不是一个粗心大意到忘记把这件事告诉下属的男人,你说是吗?”
“你,你在干什么!快放下他!不然我……”
另一名士兵焦急地架起长枪,捷奥五指一紧,先前叫嚣的士兵已经七窍流血而亡。捷奥将那名士兵的尸体丢到一旁,沾满鲜血的大手搭在第二名士兵的肩膀上。
“边境伯至少吩咐了你们的上司,而你们的上司似乎没有吩咐你们。”捷奥把巨大的猪脸贴近,充满腥味的吐息被士兵吸入鼻腔,“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的上司是否有指示过你们什么?”
士兵浑身颤抖起来,手中的长枪已经掉在地面上。捷奥握住肩膀的手指慢慢收紧:“如果对我的无礼是你们上司的指示,那违背杜奥边境伯命令的罪名将由你们上司来承担。不然……这可就是你们的责任了。”
“是!是x长官让我们这么做的!是x长官!和我们没关系啊!我根本不知道请您过来是边境伯的命令!”
【备注:懒得给不重要的龙套取名字,所以叫x长官。】
“哼……傀儡师,这人你要吗?”
捷奥冷笑了一声。果然,不知从何处探出一个老者的脑袋,干枯的手指点了点已经吓尿的门卫:“跟我走,孩子。你应该为此庆幸,你抓住了唯一一种能让你活下去的未来。”
话音未落,颤抖不已的门卫的身体就变得僵硬起来,满脸惊恐地跟着贾诩朝领主府的地下室走去。领主府的地下室有一座关押凶恶犯罪者的地牢,他往后会有一段日子必须在那边渡过。
很明显,门卫口中的x长官,已经对杜奥边境伯表现出阳奉阴违的态度。就算到时候事发门卫漏嘴了,他大可以污蔑门卫在说谎。如果阻止不了捷奥吞并埃德尔兰德一家,那就至少得让捷奥对前任的边境伯产生不信任感。即便这种拱火再怎么一目了然,积累起来总是会有一些效果的。
而恐怕,这个所谓的x长官也不过是不足为道的小角色。真正幕后指使的,应该就是不希望捷奥上位,握有埃德尔兰德目前既得利益的那些商贾和小贵族的联合。
他们单个挑出来远远不及大贵族埃德尔兰德伯爵一家,可是在埃德尔兰德任职的,有七成左右不是埃德尔兰德直系的亲属或者铁杆手下。因为前线失利,原本能控制住他们的杜奥边境伯威信下降,让这些商贾和小贵族找到了可趁之机。
一旦他们成功蛊惑住了其他的中立派,联合起来对抗捷奥,想要和平掌控埃德尔兰德权力的计划就会变得困难重重。而蛊惑中立派的行动,并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因为,捷奥是猪鬼,而不是人类。厌恶一只猪鬼对于人类来说太正常了,正常到捷奥自己也觉得绝大多数的猪鬼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不知道贾诩想怎么操作,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打算从这个门卫和x长官入手,把那些暗中打算使坏的家伙给清理掉。和贾诩这种人比谁更阴险,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很快,两名穿着轻甲的女骑士小跑着赶到,向捷奥敬了一礼后,其中一名女骑士面不改色开始处理尸体,另一名女骑士代替门卫站起了岗。从领主府大门被从内推开,身穿战服的卡特莉娜朝捷奥处走来。
“所以我真的有必要过来一次?你们应该和傀儡师都商量好了吧。”
“早上好,夫君。”卡特莉娜微笑着向捷奥问了早安,“关于这些人的事情,傀儡师说还是必须让您也参与进来。具体傀儡师打算如何操作我也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