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欲望本就是无止尽的，又如何能填满呢？
沈明心被他像抱小孩一样举起来又放下，待无数次翻身之后，他将头靠在她的肩头。
纵使不喜裘行歌，也实在是因无计可施，下意识学了他几分。
“他是怎么对你的？都告诉我好不好？”
怎么才能缓解……
怎么才能填满……
水云雪的目光缓缓划过沈明心的唇。
无师自通，在她要开口时再将手指堵了上去。
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等了她许久。
也忍了许久。
早在初次触碰到她肩头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颤栗了。
水云雪几乎就要当场控制不住化为另一种形态。
他的母族……
母亲就是将父亲永远留在一个地方了吗……？
水云雪的手渐渐往下滑，每滑过一处就感觉对了一点点。
他也想要这般做。
他逐渐意识到，她必然要属于他，必然要日日夜夜与他在一处。
即使整个世界都将毁灭。
因为他只是这样与她待着，就快疯了。
“你说喜欢我。”
“或者讨厌也可以，想听见回应。”
水云雪伸出舌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变换了形状。
长舌钻入她的衣领，从后颈处开始舔舐。
沈明心本是正在平复心情，却是手指一颤，强忍住回头去看的冲动。
“我想见，裘行歌”
她慢慢说，一字一句说得坚定极了。
水云雪不理会。
沈明心多次张唇，坚持着重复。
直到那长舌开始变换，好像有无数条软嫩的异物滑过她全身，锁住她脚踝时。
她终于止不住呜咽了一声：“裘行歌。”
“……”
在她声音又一次落下之时，束缚并没有退开，只是身后突然安静了。
而后又在下一次 好像所有动作都停了。
沈明心低下眼睫，软声继续喊出：“裘行歌。”
“……”
“我在。”
*
嫉妒、恐惧、担忧。
嫉妒此时排在第一位。
即使是对那另一个，可称为自己的人。
裘行歌是憎恨的。
因嫉生恨。
他杀不了他，正如他杀不了他般。
回到他的身体，被压制，被剥夺裘行歌的存在。
对已经接受裘行歌这个身份的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她只能是我的。”
“独属于我的。”
裘行歌低低呢喃着。
所以在恍惚间听见她的呼唤时，便有了莫大的勇气与力量。
什么另一个自己？什么一部分魂魄？……都去死。
她只会是属于他的。
他日后会换许多她喜欢的身份与他亲近。
但现在——
老狗休想！
*
沈明心出来芥子空间时太过惊慌，只担忧水云雪忽然占了上风在将她带回去。
她必须抓紧时间赶紧离开。
因为无论是任何一个人获胜……或者是，一旦他们开始达成共识。
她就很难寻到机会了。
沈明心拭去眼泪，眼神慢慢恢复平静。
目光环顾四周，传送阵法被她随意标了个距离。
她必然要去到连自己也不确定是在何处的地方。
只有这样，那照魂铃才能晚点找到她。
……
可是甫一落地，沈明心就听见了一阵哭声。
伴随身后寒气，她立刻就有种他们将要追来的直觉。
不应管的。
可是……
在听见一声狼嚎之声时，见此时天仍未明，沈明心蜷缩了手指，最终还是转向那一处而去。
衣裙翻飞，她见到了那狼口之下的弃婴。
可怜的弃婴。
沈明心一击即中，抢回人即带着她推开。
此刻再去远处的阵法有些来不及了。
照魂铃影响对她很深。
沈明心转眸再次环顾四周，回想当时见过的地图，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情况下，只想尽力往求真宫去。
纵使是死，也不该被他们带回去。
阵法被她一改。
“叮铃——”一声。
就只在传送阵刚启之时，沈明心即听见了铃音。
是裘行歌还是水云雪，她已经无需在猜测了。
嫉妒之后，便是恐惧。
照魂铃知晓她的心思。
他们即使未能分胜负，也不会让她走的。
而果真，出现的水云雪手中拿着的正是照魂铃。
裘行歌的东西。
“回到……我身边。”
“你只属于我。”
沈明心眼看着他出现在远方，而两道声音开始在耳边环绕。
他此时并没有拦她，也许是过于自信，也许，仍然在交涉。
只在注视着她离开的同时，水云雪即撕开空间传送。
大乘期。
沈明心低下眸，怀中婴儿不哭不闹，她轻轻抱着她，将担忧隐去些许。
在这之前，有新的生命能因此得救……究竟是好是坏呢？
……传送法光消失。
沈明心运气难得的很好，她刚一落地便遇见了人。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少女眉目精致，如仙子误落人间，虽沾污泥、染人间情色，却并不损她风采半分。
青年回头的那一瞬先是疑惑，随即红了耳根：“五、五色城外。”
“……五色城？”
沈明心一怔，看向身旁，五色城外。
……五色城外。
她要去的是求真宫。
怎么会再回到了五色城。
唇色忽白，沈明心听见耳边婴儿哭声时不再去想究竟要先躲什么。
只再意识道，连同她自己，也早就被控制了。
因为想去求真宫……便会去到反方向的地方。
沈明心渐渐低下眉目，眉间微冷。
将婴儿递出去，她轻声问：“你要吗？”
“啊？啊啊啊？”
青年下意识伸出手，却在听见问话时不觉红了脸，本就因她而结巴的声音此时更甚了。
“我……我我我……”
“你……你是什么意思……这是你的、你的……”
是你的小孩吗？
青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完整的一句话，沈明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果断的将婴儿往他怀中一塞。
眉目俊朗自带侠气的青年修士顿时傻了眼，一时之间快不会说话般。
……定、定情信物？
沈明心不曾回头看他们，只落下一句话道：“多谢。”
“诶！”
青年听见这句话，终于开始反应过来。
这怀中小小女婴，真是叫他手足无措，立刻施法即跟上她。
“姑娘，你去哪呀！我怎能将她带走！”
沈明心不曾回眸，却在被拦住之时抬眼看他。
“求真宫。”
青年稍怔，被美色震惊之后即是喜悦，连忙解释。
青年面色微红道：“我就是。”
“求真宫弟子。”
“我们师门正要回去，姑娘愿意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