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而又阴暗的石室内,散发出霉烂而又难闻的气息,硕大的老鼠旁若无人般的跑来跑去,除了通风口处传来的一点微弱的光线,整间石室内再也没有别的光源。
石室内没有床,只有一地的枯草堆在那里,枯草中甚至传来小老鼠吱吱的叫声,显然老鼠在草堆里做了窝下崽,坐在枯草堆上,目光扫过手腕与脚踝上沉重的镣铐,沐阳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绝望的苦笑。
就在前日,药老头接好了沐阳身上的断骨,便关在了这间石室中。沐阳在药老头自言自语中听出,似乎正在炼制一种增进玄力修为的药物,药成之后便要让自己服用。
试药人!
沐阳心中清楚,自己成了用来试验的小白鼠,这药老头就是拿自己用来试药的,劫后余生、接好断骨,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次药吃不死,还有下次,下次吃不死还有下下次,总之这药老头什么时候折腾死自己,什么时候算是自己脱离苦海。
正可谓是刚脱离了狼窝又入虎穴。
脚步声由远到近传了过来,随即响起了铁门开启的声音,在灯笼昏暗的光线下,两个青衣人走入石室,面容冷漠的一人架起沐阳的一只胳膊,拖拽着沐阳向外走去。
这些青衣人虽然是哑巴,却都有着不弱的玄力修为,实力都在聚玄境后期与玄魄境初期,若是换成寻常人,沐阳早便想办法逃离这里了。
依然是先前的那间石室,石室内此时雾气蒸腾,弥漫着浓烈的药草气息,药老头背对着门口,守在一只似鼎似锅、造形怪异的炉子前忙碌着,一边忙碌一边嘴中还念念有词的唠叨着。
听到沐阳身上的手铐脚镣声,药老头转过头把目光投向沐阳,嘿嘿一笑:“小家伙,看样子这两天你的气色非常不错,老头子我都佩服我自己,配制的七玄续骨膏能让你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家伙,变成这般活蹦乱跳的模样,我老头子可真是天纵之才。”
面对这样奇葩的老头,沐阳心中是无语了,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小家伙不高兴是罢!”
药老老又是嘿嘿一笑:“这些年被老头子我用来试药的人怎么也有三、四百人了,这些人在试药前不是痛苦流涕苦苦哀求,就是怒目而视、大骂不止,只有你一个小家伙还能这么淡定,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闻言,沐阳的脸不由抽搐了一下,又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几百口人是不是全都死在你的药材下?”
“哦,看样子你脑子没出毛病,那我就放心了!”
随后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药老头语气傲然的说道:“以老头子我的对药草药性的了解,怎么会让人死在我配制的玄药下。”
“那这些人都哪去了?”沐阳心中有些不解。
“这些人失去了试药的价值之后,也没有什么用处了,自然是让老头子我送他们回去了!”
药老头一边说,一边转过身继续捣鼓着那口怪异炉子,口中碎碎的说道:“等会你吃了老头子锅里炼好的药,估计半个月后,你的玄力一定能够晋阶到聚玄境后期,再过半个月能晋阶到玄魄境。”
闻言,沐阳心中一惊,便是资不错的人晋阶到玄魄境最少也要用半年的时间,这老头子难道疯了不成。
足足半个小时后,药老头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只见一团黑如沥青般的膏状物被药老头从那口怪异的锅中倒了出来。
只见药老头顾不得烫手,从那粘稠的膏状物中揪下了一小团,在手中揉了揉又搓了搓,向沐阳走来。
看着药老头靠近的身形,沐阳不由的睁大了眼睛,试图向后退去,然而两只手臂被身边的两个青衣人扭个结结实实,任凭沐阳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丝毫动弹不得。
“小家伙,张开嘴吃了他!”
药老头两只手指捏着那粒刚刚搓好的药丸,一步步走到沐阳的身前:“小家伙不要有抵触的情绪,这样的玄药在外面花上几万个金币也不一定能买到一粒,你能吃到是你的福气。”
说罢,药老头左手一捏沐阳的下巴,把沐阳的嘴巴捏开,屈指一弹,那粒药丸落入到沐阳的喉咙间。
药丸顺着沐阳的喉咙滑到了腹中,片刻之后,只感觉一股极为霸道的热流在腹中升腾而起,旋即周身开始燥热起来。
“感觉怎么样?”
药老头仔细的打量着沐阳,旋即将手放在沐阳的脖颈之上十数息,又扒开沐阳的瞳孔看了看,自言自语道:“体温略有些升高,经脉跳动的略有些加快,无明显的痛苦感,看样子是烈阳草的份量放的有些多,下次放少几钱便可!”
随后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烈阳草的份量不能少,若是少了根本达不到应有的药力,想来只要再加上一钱雪云芝,来中和掉其中的烈性便可。”
那粒不知明的药丸服下了肚,沐阳再看到药老头那双不知有多久没有洗过的手,心中有一种做呕的感觉,然而沐却发现那粒药丸的药力似乎马上便挥发了出来,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充斥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力量。
“小家伙,快点闭目盘膝打坐,运转玄力将药丸的力量完全炼化掉,若不然一会你体内的经络,会被这股力量给冲的尽皆断裂。”
此时的药老头神色严肃认真至极,丝毫没有先前那种神经病般的模样。
继药老头而又说道:“这药丸名为助玄散,是老头子我精心调配而成,只要你小子连着服用半个月再行炼化,保准你能晋阶后聚玄后期,等到了聚玄后期,想来那时候老头子改良版的凝玄助魄丹也炼制成功了,争取让你小子在十几天内晋阶到玄魄境。”
坐在地上化解药力的沐阳听了不由心中的一惊,玄力的增长需要长时间的修炼,依靠日积月累来增长,以药物提升玄力修为是玄修者的大忌,通常情况下只有在冲击瓶颈时,才会服用药物,眼下这药老头让自己长时间服用,除了试药中的风险外,将来自己就算侥幸逃离此地,也算是完全的废掉了。
足足用去三个多小时,沐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才把体内那狂暴的药力完全的化解开,旋即缓缓睁开双眼。
“小家伙,感觉怎么样,没有什么异常感罢?赶快告诉我。”药老头凑了过来,想知道沐阳对助玄散的评介。
“想知道这助玄散的药效么?不过你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沐阳把目光投向药老头,微笑着说道:“我好奇的是,你口中提起的那些试药者,最后都被你弄哪去了?”
“呵呵······”
药老头挠了挠败顶的脑门,倚在石台上:“那些人最后和废人没什么两样,被我扔给护院的凶兽吃了,毕竟这些人吃了那么多的玄药,身体内聚集着都是药草精华啊,扔了岂不是浪费,喂给凶兽吃就等于让凶兽吃了玄药。几年来,现在看门的那头凶兽已经从一级凶兽飙升到了三级。”
说话间,药老头手舞足蹈,让沐阳的头皮不由的一阵发麻,这老头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彻头彻脑的疯子。
一连十多天,沐阳都被药老头锁在身边,以备时时观察沐阳服药后,身体发生的各种的状况。
这些天里,沐阳一次次被药老头强行喂下助玄散,还做了下笔录,详细的记录下沐阳服药后的各种表现,甚至连沐阳睡眠后的姿势与习惯,也都被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而在些天里,沐阳明显可以感觉到体内的玄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着,就在昨夜间,沐阳在睡眠中不知不觉的突破到了聚玄后期。虽然玄力突破到聚玄境后期,但沐阳的心中并不痛快,因为沐阳知道玄力的快速提升,对于自己来说与拨苗助长没什么两样,自己的修炼的根基极有可能毁于一量。
但如果沐阳不化解开这助玄散的药力,那种狂暴的力量极有可能会将自己的经络冲撞的七凌八落,让自己成为废人般的存在。
“嘿嘿!老头子我真是天才,果然是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让这小子就突破到了聚玄境后期,只是老头子我的凝玄助魄丹还要再等几天才能炼好,这中间还要花心耐心等待啊!”
药老头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又是一脸的期盼之色:“真想快些看到这小子突破到玄魄境,那才真是令人期待啊!”
话音落下,药老头的手掌上又出现一粒红色的药丸,那药丸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反射出暗红色的光芒,突然出手捏住沐阳的下巴,弹指一弹,这粒红色的药丸被弹入到沐阳的喉咙内。
沐阳心中攸然一沉,不知道这药老头又是弄出了什么药,拿自己做试验。
随后嘿嘿一笑:“小子,这淬玄丸可是淬炼体内玄力的不二良药,又被老头子我又按比例重新调整了一下配方,正好再拿你来试试药。”
突破到聚玄后期,药老头依旧给沐阳喂食助玄散、淬玄丸,以期让沐阳以最快的速度达到聚玄境后期的顶点,再辅以凝玄助魄丹突破到玄魄境。
沐阳心中清楚,自己的实力比之从前提高了不少,眼下趁服用的那些药物还没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留下什么隐疾时,脑海中开始盘算如何逃离这里。将来自己在这里面临的只有两种结果:一死于药物之下;二试药试残了,被扔去喂了凶兽。
已经是深秋时节,秋风的呼啸着从排气的涵洞中传了进来。而石室内的温度,却是热的让人汗流浃背,药老头依旧守在那座造形怪异的鼎炉面前,一脸兴奋的守候着。
连续几日几夜守在炉前,药老头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而面色却是越发的兴奋起来。
“哈哈······”
一阵兴奋到极点的大笑声传来,药老头面容上的表情兴奋之至,随即喊道:“老头子我的新版凝玄助魄丹终于成功了。”
旋即药老头把一炉膏状的粘稠物倒了出来,伸出手双手才始搓成药丸,一边搓一边说道:“小子,你等一会啊,这玩艺就得趁热搓丸,等凉了以后便分不动了。”
药老头脸上笑开花了般的搓着药丸,神色中尽是倦意,当搓完最后一粒,混浊的双眼渐渐的迷离起来,身子晃了两晃,旋即身子一歪趴在石案上,鼾声响了起来。
见状,沐阳微微一笑,机会就在眼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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