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秦云受伤了,急忙上前问道。
“殿下可否无恙,那刺客可还在里面?”
秦云顿时发火道:“你们觉得呢?”
众侍卫瞬间低下了头,梁王上任第一天便遭遇刺杀,对于他们来说,这便是天大的失职。
“殿下,还请让卑职护送你前往就医!”
秦云当着众人的面面无表情的拔出了箭头。
“本王哪儿也不去,堂堂大理寺,朝廷中枢衙门之一,居然有刺客堂而皇之的潜伏进来刺杀本王,尔等是干什么吃的?”
“把你们头领叫来,本王要亲自向他问话。”
“这……”
那为首的锦衣卫见秦云如此生气,只等急忙派人去请上峰,不多时一名虎背熊腰的带刀侍卫上前。
“锦衣卫副指挥使洪浩轩参加梁王殿下。”
秦云见到此人,面色依旧阴沉。
其实,他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把事情搞大找出幕后之人,在他想来,刚才人十有八九是一直潜伏在大理寺之内的人,不然绝不会这么轻易进出守卫如此深严的案牍室。
还有,里面那具尸体明显有些日子了,为何没人发现?
秦云依旧板着脸。
“洪指挥使,本王要个交代,不过分吧!”
洪浩轩也是一脸郁闷,昨晚刚结束任务本想去天香楼快活,谁知天香楼遇到个破事儿歇业了,听说是某个胆大包天的江洋大盗,劫走了天香楼的当家花魁,许多达官贵人还报告说丢了金银。
此事,整个京兆府的人都被惊动了,如今刑部,锦衣卫正到处拿人呢。
他来此,本是奉命来排查江湖上有名大盗卷宗的,谁能想又遇到一个破事儿,要知道大理寺的案牍室,可一直是锦衣卫负责把手。
刚好,又归他管辖,梁王被刺杀,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洪浩轩躬身道:“不知殿下,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秦云扫向众人。
“案牍室守卫森严,本王怀疑有人与刺客里应外合,所以本王要求检查所有大理寺内的人员,包括其他少卿!”
此言一出,洪浩轩面色一紧,这梁王可真是张口就来,大理寺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别说他一个副指挥使,就是总指挥使来了也没这个权利查所有人。
“王爷,你有些为难卑职了,卑职做不到啊!”
秦云冷哼一声:“那就去给本王找个能做主的人来。”
就在洪浩轩犯难之时,门外一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梁王,何必咄咄逼人,别说洪指挥使没那权利,即便有,本官也不绝不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
秦云冷哼一声:“你又是那根葱?本王面前,你配站着?”
那人冷笑一声:“大理寺内只论官职不论王爵,这是太祖立下的规矩,我乃少卿张怀远,你我同级,为何要拜你?”
秦云笑道:“原来是张少卿,本王失敬了!”
张怀远并没有给秦云好脸色:“梁王殿下初入大理寺,不知道规矩也很正常,案牍室归本官管辖,看梁王气血红润,想来并未有什么大碍,你放心本官会给梁王一个交代的。”
秦云拽着染血的箭头笑眯眯的走到张怀远身旁,张怀远警惕的看着秦云。
“梁王这是何故?”
但接下来秦云的动作却让张怀远吓了一跳,只见秦云拽着他的胳膊,猛地扎了上去,后者顿时爆发出如杀猪般的叫声。
“秦云,你疯了,你居然敢袭击本官!”
秦云笑道:“张大人,我见你面色不仅红润,而且还声音异常洪亮?想必,你也没有什么大碍!”
张怀远疼得满头大汗,脸色涨红,他龇牙咧嘴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我要去陛下那里参你一本。”
“还有你,洪浩轩,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动手?你锦衣卫平时骄横的劲儿哪里去了!”
洪浩轩冷冷瞥了一眼张怀远,关老子屁事,难不成你还要让老子袭击王爷?
作为锦衣卫,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们皇上的狗,对百官可以凶,但对皇族就得拿出当狗的态度来,事实上他早就看不惯这姓张的了。
仗着和丞相有几分关系,居然连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平日里呼来换去,没少使唤,即便是他这个指挥使,也经常被他骂。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传闻中的废材皇子居然这么狠,堂堂四品大员说扎就扎。
此时,秦云却开口笑道:“洪大人,你刚才看见本王动手了吗?分明就是有贼人从暗中射了张大人一箭,你们说是吧?”
洪浩轩瓮声道:“啊,刚才卑职埋着头,并没有看见!”
张怀远瞬间急了:“你胡说,你刚才分明看见了”,接着他转推看向一旁的赵玉枝:“你看见了对吧?”
赵玉枝埋着头假装找什么东西:“小人刚才跑得匆忙,库房钥匙掉了,正找着呢!”
张怀远气得吐血:“混账,你们这是故意合伙来欺负我张某人是吧,秦云,还有你们,都给我等着!”
说着,却是头也不回的抱着肩膀,看样子是去找人包扎去了。
秦云笑了笑:“多谢诸位!”
洪浩轩沉吟道:“王爷,那张怀远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在大理寺内人脉还是极强的,王爷这般激怒他,恐怕以后有些难办啊!”
秦云看向洪浩轩:“有洪浩指挥使兜着,本王又何需怕呢?”
洪浩轩面带苦涩:“王爷,卑职只是不喜欢那家伙而已。”
“王爷,想要彻查所有人,这事恐怕不行,不过王爷放心,卑职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秦云勉为其难的应下:“行吧,对了,里面还有死了不知道几天的人,想必其中有些干系,你可以先查一查。”
“你们几个,随我来!”
洪浩轩招呼人手,将赵应九的尸体抬了下去,接着拱手道:“卑职告退!”
待洪浩轩走后,秦云对着赵玉枝说道:“做得不错。”
赵玉枝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他受某人所托,前来提点秦云,谁能想到直接就得罪了少卿中最小心眼的张怀远。
赵玉枝哭丧着脸说道:“殿下,还是尽快去包扎一下吧!”
秦云笑了笑:“我也不瞒你,这是我自己扎的。”
此言一出,赵玉枝却是一愣,弄了半天,这一切都是秦云自导自演的,可他这是为什么啊?
秦云也毫不避讳的说道:“本王一来,这案牍室便死了人,本王要是安然无恙,岂不是容易遭人问罪?更何况,那张怀远来得可真蹊跷。”
赵玉枝:“王爷料定大人会来?”
秦云笑道:“那倒没有,本王只是想把事情闹大,看有没有人站出来而已!”
赵玉枝一愣,这位王爷貌似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
不对,秦云为什么告诉他这些?
看着秦云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赵玉枝只觉得心头一凉,他缩了缩脖子。
秦云一边走,一边单手包扎着伤口:“走吧,带我去办公所在。”
赵玉枝顿了顿,终究开口道:“王爷就不怕我将这些事情说出去?”
秦云笑道:“说不说,你自己有决断,但你又怎知本王不是故意说给某些人听的呢?”
说完,秦云如有所感的看了看后面的案牍室,这才甩手离去,身后的赵玉枝却感觉有些头皮发麻,看样子自己这是摊上大麻烦了啊。
而就在二人走后,一个身形佝偻的黑影从房梁上落了下来,他看着秦云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有趣,本想用你去试一试那沈老贼的底线,没想到你居然藏得这么深,只可惜你暴露的太早,你越优秀,宫里那位恐怕会越不安吧!”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化作一个平凡的老头儿,闲庭信步般溜达出案牍室大堂,但就在他刚出去不久,却是面色一沉。
只见秦云正抱着手笑盈盈的看着他。
老头儿面色一沉,他居然被耍了!
“老人家,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