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雅芙给林子航打去电话。他那边听起來乱糟糟的。
“雅芙。有什么事吗。”林子航扯着子喊道。
“沒事。就是想要告诉你一声。明明姐的手术做完了。”秦雅芙的倾诉想法在这一刻失了方向。
“哦。成功吗。”林子航倒是记得问了一句。
“还好。医生说一切顺利。”秦雅芙照实说。
“那就行。你在哪里。”
“车上。”
“几点能回來。”
“一个半小时后吧。”
“行。回去早点休息吧。”林子航并沒有说去接她之类的话。
“好。”秦雅芙闷闷地应了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旧话重提。“你。你可以做很多事。沒必要喝那么多的酒。”
“谁说我在喝酒。”林子航有些奇怪。不过马上反应过來。语气一下子轻松起來。声音温柔了许多。“你在心疼我。”
“你哪里用得到我來心疼。好了。不说了。”秦雅芙慌忙挂断电话。抚了把在不知不觉当中烧起來的脸颊。她的心跳都在加速。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下午。林子航才给秦雅芙打來电话。让她下班后。直接去她们单位对面的西餐厅找他。
秦雅芙不再推诿。乖乖答应下來。她也想见到他。
快下班的时候。天空中电闪雷鸣。竟下起了大雨。
秦雅芙也沒在意。自己平时在办公室里就备着把伞。过个马路也就是三五分钟的事情。她对这次见林子航满心期待。总要面对面好好聊聊才好。“蹉跎”这两个字好可怕。什么都会改变。她感觉自己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给他个明确的说法。也是给自己一个交待吧。
五点整。就在秦雅芙收拾好一切。准备走人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是兰海军打來的。要秦雅芙通知各营业部统计一个报表。明早上交。
通知容易。难免有些详细的工作步骤需要秦雅芙跟各店经理做番交涉。
等各店都打完电话后。秦雅芙看看时间。虽然过去了十多分钟。可外面还在打雷。给林子航打手机也不是很安全。她便想着直接过去算了。
当秦雅芙匆匆跑到西餐厅时。收好伞交给侍应生。就直奔林子航电话里告诉她的座位走去。
西餐厅的环境一向优雅而静谧。与外面嘈杂、混乱的世界截然不同。置身于华丽水晶灯笼罩着的淡淡灯光之下。耳边倾听着柔和的萨克斯曲。恍如來到世外桃源当中。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就放松下來。
绕过半圆形的吧台。秦雅芙的视线定格在林子航的身上。
那张正方形的餐桌上。林子航同年玥对面而坐。相谈正欢。
秦雅芙的心一沉。为什么他又带了她來。
这时。年玥抬手搓了搓手臂。似乎有些冷的意思。
林子航体贴地站起身。把年玥身后的衣服为她披好。
秦雅芙隐在一旁。挪不动地方。她怀疑林子航把自己叫來。似乎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这出戏。即使不是。不管为什么那么凑巧。都让她感觉到心灰意冷。
真是受够了。
一次、两次、三次。他林子航还要玩儿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她摇着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來。
秦雅芙想起闫明明和她丈夫十几年的夫妻。曾经恩爱成那个样子。甚至两个人还有个可爱、懂事的儿子呢。可最终不是照样会分道扬镳吗。而自己和林子航除了一纸婚书。五年的分离之外。更是一无所有……
秦雅芙茫然地走出了西餐厅。任凭狂风暴雨的侵袭而不顾。踽踽独行其中。风声、雨声、雷声都不再可怕。一道道闪电在身边亮起。也已经无所谓了。
若说直到昨天。她还只是犹豫不决。那么在來这里之前。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可为什么偏偏让她看到这一幕。是他并不想回头。还是老天也不愿意让他们复合呢。
秦雅芙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可是前路茫茫。还是一片模糊。她靠在一根路灯杆上。想要休息会儿。却被震天的雷声惊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雅芙感觉路灯杆好像颤了下。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老师就教过他们。下雨天不要在树下、屋檐下之类的地方避雨。怎么感觉自己越活越倒退了呢。
秦雅芙苦笑着站直身子。走到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目的地:家。
进到家中。秦雅芙关上门后。屋子里的肃静让她混乱的思绪渐渐平静下來。
她靠在门上发了半天呆。才感觉到浑身湿漉漉地。而且冷得厉害。终于想起这世上。能够照顾自己的一向只有自己。何必去指望其他人呢。于是。她冲了个热水澡后。懒洋洋地蜷回床上。
越來越晕眩的滋味袭上來。明明很难受。却偏偏神智清晰。想想这世界真是疯狂。人心不古到什么程度。对的、错的、黑的、白的。都在颠倒。可笑的是人们却个个洋洋自得。丝毫不对自己的行为感觉难堪。
闫明明的丈夫在外面养的女人已经怀孕五个月了。那两个人在外面同居快一年了。他却在抓到妻子跟人约会时大发雷霆。声称离婚后。什么都不会给她。
应该说。闫明明的婚姻。她本身也有过错。走到今天。这两个人都有违背人伦常理的地方。而且也不会有再过下去的可能了。只是想不到。遇见那个错误的男人却成为她好好活下去的动力。这其中的是非对错。谁又讲得清楚呢。
像林子航。他在秦雅芙的身上倾注过全部的热情。却只换來她不停的挣扎、反抗。于是他累了。也有了自己的快乐港湾。年玥能够“多年媳妇熬成婆”。默默守候这么久。终于修成正果。这不也是她的造化吗。
反观秦雅芙。倒是最凄凉的一个了。曾被林子航宠上天。因为不珍惜。最终自己把自己摔到地底下去。这。也是报应吧。
秦雅芙裹紧了被子。依然感到一阵阵的寒意。四肢酸疼、抽痛。头晕目眩。却沒办法睡过去。
她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总算想起这种状况估计是发烧了。淋了那么大的雨。受凉是难免的。
秦雅芙半倚在床头。勉强睁开酸涩的眼皮。从床头柜里翻出体温计量了下。三十七度五。应该算是低烧吧。她记得以前听医生说过。发烧到三十八度以上才可以吃退烧药。那就别吃了。
她琢磨着得多喝点水。都说物理降温就可以。她也沒有多余的精力考虑怎么降温了。先喝水吧。
秦雅芙扶着墙。慢慢挪到客厅。发现饮水机里沒有一滴水。只得去厨房。她刚把水壶接满水。还沒來得及端到炉灶上。就听到外面传來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秦雅芙哑着嗓子问道。明明心有所感。却沒有精力去细想。
“秦雅芙。赶紧开门。”林子航的声音带着焦灼、烦躁地味道。
“你來干嘛。”秦雅芙的态度冰冷。她再不要忍他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自己。随后就会给出个大嘴巴。扇得她晕头转向。她受够了。
“我來干嘛。你说我來干嘛。你为什么爽约。害我等了那么久不说。连个电话都不肯接。你什么意思。”林子航好像还很生气。大声咆哮着。
听他提到电话。秦雅芙才想起手机來。她走到门口玄关处。看到被自己扔到地上的包。不由得苦笑。今天真是太疯狂了。自己淋雨也就罢了。都忘记包里还装了两个电话呢。看样子都得报废了。
“我电话坏了。”秦雅芙随口说道。“不过坏不坏的也沒什么关系。我以后都不会再接你的电话。不会再见你了。你走吧。”
“你发什么神经。”林子航愈加气恼。“就因为看见我和年玥在西餐厅里等你。你就受不了了。你不会走上前去问问吗。”
“问什么。”秦雅芙整个人靠到墙上。强打精神跟他对话。“林子航。我不想问了。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对不住你。我不应该扔下你。我不求你的原谅。你愿意恨。就恨我一辈子吧。只是以后的路。我自己会走好的。请你不要再來烦我了。我很累。休息了。”
她说完。却沒有走开。不指望他知难而退。却真的沒有勇气再面对他。
“少废话。要不是來得匆忙。忘了带钥匙。还用得着这么跟你磨叽吗。”林子航暗恨自己大意。以为今天一切都会得到解决。便顺手把他偷配的那把钥匙留在了家里。
如今。只得被动地继续跟她磨牙。好在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开门。
“喂。秦雅芙。你不愿意理我拉倒。我还懒得搭理你呢。不过。”他先是态度强硬。随后却又委屈起來。“现在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公。你总不能把我往外面推吧。”
“咔”地一声。对面的陈奶奶又开了门:“小秦。你们两口子闹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秦雅芙抬起沉重的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也说不上太晚。只是老年人休息得早。要说人家已经睡下了。也未可知。不过。看林子航的样子是沒有走的意思了。
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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