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一脸凝重,目光深邃,直直逼着杨艳,杨艳心惊不已,一向沉稳过人的顾阳从不轻易开口求人帮忙,就是对她这个做母亲的,都甚少开口,更别提要向他父亲求助了。
顾阳两父子间一直有很深的隔阂,顾阳对自己的父亲可谓冷漠至极,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能够让他不得已去寻求顾岸杰的帮助?
“小阳,你告诉妈妈,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你如此着急,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杨艳心急如焚,一把抓住顾阳的胳膊,以为是顾阳祸事缠上身了,私自解决不了,又怕连累到她,才不得不请顾岸杰出面,因为在她心里,她一贯认为,她这个相依为命的母亲,是顾阳唯一的也是最重要最信赖的人,能让他如此失态,说不定是因为她……
“妈你别乱想,不是我出事,是我一个同学。”顾阳暗叹一声,不着痕迹的将杨艳的手移开。
“不是你么?”杨艳一阵心惊,同时松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缓缓平复心绪。
“不是你就好,哎,吓死我了。”
“一个女同学,放学路上突然失踪了,家里人急得不行,可是警方那边又必须满二十四小时才算失踪,然后才肯派人去找,所以我想能不能让他帮帮忙,毕竟一个女生一整晚都找不着人确实很让人担心。”
“这点事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吓死我了,你这孩子也不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害我瞎着急,还以为是你在外面惹了多大的麻烦,自己解决不了,才得去找你爸呢。”
顾阳无奈一笑,说道:“不是你一直插话,我才没机会直接说清楚的吗?”
闻言,杨艳咯咯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拍了拍顾阳的肩膀,说道:“好了,放心吧,这点小事我和你爸打声招呼就行,你不用担心了,还是快去洗把脸然后去上学吧。”
“嗯,我知道了。”顾阳微微一笑,十足的好孩子样,待杨艳转身时,他又突然补充了一句。
“妈,这事比较急,你能马上更他联系吗?”
“好好好,都依你就是……”
林晚被两个男生推搡着,进入了一间阴暗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堆满了杂物,面上遍布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霉味。
“好了,就这里吧。”在前面领路的任泽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角落里的一个大柜子。
“把她塞到里面去,加上锁。”
“好的,少爷。”手下恭敬地应声道。
随后,又推了林晚一把,横眉冷竖,凶神恶煞。
“快走,磨磨蹭蹭的,在这里还想着能逃跑不成……”
林晚一声不吭,任由任泽他们把自己关进陈旧的衣柜里,她明白,喊了也是白喊,反而是在浪费力气,因为她压根没有一点可能性能撂倒眼前的三个人。
衣柜的门很快被锁上,任泽一脸恨意的脸渐渐消失在眼前,黑暗随之即来。
虽然不明白任泽的恨是怎么来的,但是从他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林晚明白此次此次遭此横祸,似乎和左戈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想起左戈,林晚就忍不住担忧,左戈能不能找到这里来,任泽绑架她拿她做诱饵,就是想着报复左戈,只怕,左戈想要把她救出去,会很不容易。
不过好在,她脚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虽然双手还被捆着,但是任泽他们忘了一件事,虽然捆住了她的双手,但却是捆在身前,并没有反捆在背后,这样,她随时可以撕开封住她嘴巴的胶布。
扭了扭身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旧衣柜里,林晚给自己挪到了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衣柜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物品垫着,坚硬的木板咯着她全身不自在。
凭着感觉,林晚一点点撕开了封在嘴上的胶布,胶布粘在皮肤上,撕开的时候钻心的疼,林晚眼泪都快疼出来了,但是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越是身处逆境,越不能软弱,左戈他们一点会来救她的!
好不容易撕开了胶布,林晚甚至都不敢动一动自己的嘴唇,她清楚,嘴唇已经全麻木了。
寂静的黑暗中,时间一分一秒都会特别清晰,林晚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这时候,她明白,自己必须要镇定,要始终相信会有人来救她的!
不知过了多久,嘴唇没那么疼了,林晚张了张嘴,一口咬住困住她双手的绳子,一点点撕扯,绳子打得是死结,黑暗中她不可能顺着打结的脉络解开,只能一点点用牙齿咬断。
麻绳并不是什么坚硬如铁的东西,韧性却非常强,好几次林晚都觉得自己该放弃了,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别人来救她吧!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若是救她的人来的太晚,她已经被饿死在这衣柜里,而且就算任泽不会让她活活饿死,那她指不定也会被尿憋死……
所以,绝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把得救的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命是自己的,要自己负责!
时间过了很久,林晚把嘴唇都磨破了,终于是把绳子咬断了一点点,即使对于想要咬断整根绳子来说,这一点小小的缺口微不足道,但是也鼓舞了林晚,事情再艰难,只要动手去做,还是会有成功的希望的,她一定能从这个鬼地方全身而退,她是陆林晚,在荒原里顽强向上生长的杂草,卑微,又很坚强。
任泽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窗外海天一线,海鸥不断从视线中掠过。
起身下床,赤脚踩在软弱的地毯上,走至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窗,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冰冷苦涩的感觉在心间蔓延。
有人推门进来,说道:“少爷,左帮的人就快找到这里来了。”
闻声,任泽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深沉,缓缓开口道:“那就给他准备一份大礼,送他下地狱。”
“可是……少爷,杀人可是违法的事啊!”手下唯唯诺诺的,显得有些害怕。
任泽转过身,漫不经心地问道:“事情一旦败露,有我一己承担,你怕什么?而且,事成之后,我会把剩下的钱也打进你们的账户。”
听到任泽提起钱的事,手下立马双眼放光,脸上流露出贪婪的神情,连声回应道:“少爷,你放心,我们马上去准备。”
说完,手下就退了出去,去准备任泽一早就交代过的事。
任泽嘴角噙着漠然的笑,打开衣柜,给自己选了一套新衣服,今天他要做一件事,一件一直想做却苦于没有机会动手的事,那就是给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报仇!
林晚费了好大劲才把捆着双手的麻绳一点点咬断,完事之后,她也顾不上被磨破的嘴唇,而是很庆幸,自己的牙都还在。
伸手推了推柜子的门,果然被锁上了,皱着眉头思索有什么办法能破开柜子的门,想了半天,似乎除了用蛮力撞开别无他法了。
事不宜迟,林晚深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猛地朝门撞过去,一下、二下、三下……
撞着撞着,林晚停了下来,她发现事情不对劲,空气中多了一股浓郁的汽油味,这股刺鼻的味道,在她被关进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也就是说此刻外面有人在做事,而且和汽油有关。
“左戈毁了我最重要的人,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人的那种痛苦,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们俩一起下地狱,就更好不过了,呵呵……”
脑海里突然想起任泽说过的话,林晚一个激灵,心道不好,这汽油,说不定是要用来把她和左戈一并烧死!
“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林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浮气躁,双拳忍不住四处捶打着柜子的木板,突然一声细微的“咔嚓”传入她的耳膜,林晚立即停下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探过去,是柜子的侧面,她摸到了一条长长的缝隙,木板嵌合的连接处,这柜子废弃在潮湿的地下室不知多少年了,木板受潮之后已经腐朽,重力撞击有可能破开。
有了希望,林晚不再气馁,几个深呼吸沉淀下心绪,就拼着全身的力气朝刚刚传来声音的侧面木板撞过去。
“咔!”一声清脆的声音,林晚撞断了侧面的木板,整个人狼狈地从柜子里跌落出来,摔倒在冰冷的地砖上,趴在地上,林晚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终于出来了。
只窃喜了一会儿,林晚就起身朝着出口跌跌撞撞的奔过去,地下室里很黑,只有顶端一扇小小的通风口透进来微软的光芒。
她等不了,左戈还没有来,她必须马上靠自己逃出去,浓郁的汽油味提醒她,这间地下室很可能会在某一个时间点变成一片火海,这里很危险,她必须即刻离开。
越靠近门汽油味越浓,林晚捂着口鼻,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她不确定此时门外有没有人看守,好不容易从柜子里脱身,她绝不能再被人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