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班和F班半斤八两,待遇没什么区别,都是大通铺,以及公共澡堂。
但又有细微的区别,比如家具的高矮软硬是不一样的,澡堂里公共浴池的洗澡水,是针对不同体质的药水。
总共只有三个月时间,不管是增肥还是减肥,体重骤然变化,皮肤肯定会留疤。
所以才要学员们住进来,饮食、药浴加锻炼,全方位改造,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
熊涛见F班的大小胖墩们坐在床上就不再动弹了,行李都扔到一边,也不收拾一下,可能平时就习惯了有人帮忙。
他拍了一把蜂喜的屁股,这小子趴在刚才还嫌弃的床垫上,这才多久时间,居然在打呼。
“都起来!收拾收拾,这里可不是你们以前待的地方,咱们军事化管理,所有人必须令行禁止!”
蜂喜昏昏欲睡,翻了个身,嘟嘟囔囔道:“姨姨,吃饭了喊我。”
熊涛气笑了,不过眼珠一转,又道:“十分钟内,所有人整理好内务,跟我去吃饭,迟到的没份!”
几个家伙立刻麻溜地从床上滚下来。
其他几个班的情况也差不多,班主任们通知大家简单放下东西,就到外面的中庭处集合。
十分钟后,全员到齐。
这些drone是没多少纪律性的,见到其他班里认识的人,还会打声招呼,说一下自己分到的床位云云。
蜂平孤零零一个站在A班的队列,双手插兜,显得格外潇洒。
蜂安在b班的第一个,像个参加军训的中学生,站得极为板正,蜂平怎么勾搭他都无动于衷。
b班的其他人巴不得有人站前排,后面站得歪歪扭扭,交头接耳。
蜂喜问旁边E班的一个瘦子:“饭呢?不是说出来吃饭吗?”
瘦子说:“哪那么早开饭?待会儿要去体测啊!”
蜂喜傻眼了,看了眼熊涛班主任的后脑勺,“体测又是什么啊?”
“我们班主任说是什么仰卧起坐,跑跑跳跳什么的……”
蜂喜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什么?!”
没过多久,顾星烟和蜂堇站在最前面,面向大家,分别发表了一下开营致辞,阐明本次特训的目标和大家之后会面临的地狱级训练难度。
许多懵懵懂懂的drone,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有人兴奋期待,有人不信能矫正身形,有人则担心没有监护姨姨可以撒娇,生活会变得非常不方便。
但决定权不在他们手里,只能认了。
“下面开始运动前的体能评估,这个评估每周一次,每三周还会有一次公开考核。”顾星烟看向蜂堇。
蜂堇双手背在身后,眸光锐利:“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如果有人因为消极学习被投诉到我这里,以后就不用回drone监护所,直接送去工地搬砖!”
虫族人的生产制度类似大锅饭,所有人不是在工厂里搞生产,就是在建设工厂、住房的工地里干活。
对很多worker来说,工地搬砖是十分平常的一件事,但对于从来不参与劳动、只需要吃饭睡觉的drone来说,干一丁点都要了他们的命。
不少drone知道蜂堇不会撒谎骗他们,把懒散和侥幸全都收了起来。
“整个评估分为十个环节,每人领一份表格,然后十位教练那里完成相应的项目,全部做完就可以把表格交到我这里,统计出最终的结果。
“本次结果,可能会对分班有所影响,还请大家全力以赴。”
这就跟体检差不多,哪里人少就去哪里排队。
蜂平一拿到体测表,跟班主任说了声,就冲去了健身区。
蜂安见状,赶紧跟着开跑,其他人虽然反应没这么快,也都跟风跑了起来。
呼啦啦一群人跑出去,中庭里的学员都走光了。
几个教练尔康手:他们这些考官还没到位呢……
顾星烟跟蜂堇落在最后,主要是陪这位甲方代表解答问题。
蜂堇研究着手里那份体测表,问:“这第一项,是填pARt-q问卷,做什么用的?”
“这是用来了解健身者是否有心血管的病史,避免在运动中发生事故。”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健身区,先前负责护送的worker离开了一批,留下一部分守在门口,提防有人来送东西作弊,或者有学员受不了跑回去。
蜂堇派去找人的心腹跟监护管事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穿得十分邋遢的drone。
他的眼睛黑亮有神,像是一头灰扑扑的小狼,探究周围环境的目光像是在评估着猎物。
精神面貌跟屋里的一百名drone很不一样。
蜂堇自然也注意到他的与众不同,drone监护所里的孩子不会穿得这么不体面,不被允许出门的他们也不会晒出小麦色的皮肤。
“这应该不是那个逃跑的drone。”她看向监护管事。
监护管事惭愧低头:“失踪的那个drone已经离开了蜜西西里,追不回来了……”
虫族人之所以举族住在一栋大房子里,就是因为外界环境比较恶劣。
只有部分worker被允许外出采集工业原料,还不能保证百分百回归,何况是一个刚成年、没经过训练的drone。
“糊涂!”
蜂堇捏了捏眉心,指着她们带回来的drone,“这又是怎么回事?”
监护管事犹豫该怎么开口,一旁的蜂堇心腹回答道:“他叫蜂乐,是我们在路上发现的,当时他正跟着一个worker采集。”
“采集什么时候轮到drone来做了?珍贵的drone不应该在监护所里面接受保护吗?”
监护管事抖了抖嘴唇,连忙解释道:“秘书长,他是特别的,他不是王的孩子……”
“流浪drone?”蜂堇的表情仿佛在说:“荒谬!drone怎么可能在野外独活?”
狼一样的少年抿唇,直白道:“我没有流浪,我母亲是位wor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