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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叮的一声到达14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周越楼看向程朝朝一脸复杂的神色,问道:“怕吗?”

尽管向来对牛鬼蛇神什么的有些恐惧,但程朝朝总觉得那两只鬼在拍喜剧片,心里其实不是很慌。

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江吟,提醒道:“你最好心里有个底。就是她可能就,嗯,不太雅观。”

江吟听不懂她说的话,只是按照程朝朝说的下了电梯。

14楼先前一直是许女士居住的楼层,由于她装神弄鬼,附近的居民差不多都搬走了,如今许女士也打包搬走,这层楼变得有些空荡。

空荡到略微发出些脚步声,整个走廊都踢踢踏踏的回音。

程朝朝放下喵喵,拍了拍它的背。

喵喵踏着神气的步伐,领着两人一鬼就向一个房间走去。一路穿过黑暗的长廊,靠着“安全出口”发出的微弱绿色光芒一路前进。

喵喵停顿在了一个房门口。

上面的门把手上落了灰,像是许久没人居住。

喵喵开始喵呜喵呜的嚎叫。

难听,实在是难听。

江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这猫叫起来,好像有个破壁机在人耳朵里搅和。”

喵喵闻言有些不爽,它大摇大摆地走到江吟脚边,一屁股坐在她的鞋上。任江吟如何想要把脚抽开,喵喵都纹丝不动,顺势还悠闲地舔了舔爪子。

喵喵:本喵是有脾气的。

程朝朝失笑之际,忽然一阵阴恻恻的风从身后吹来,身上裸露着的每一寸皮肤都好像是被寒冷阴气吞食。紧接着,那扇门吱呀吱呀被打开了,一团黑影慢慢爬到江吟脚边。

江吟霎时弹出去好几步,尖叫也不是,只能看着那团黑影缓缓靠近,只见那个鬼娃娃用他那不成型的手摸了摸喵喵的头。

“小猫咪~”

她指着那个鬼娃娃,眼泪汪汪:“夏茗姐姐……你……”

程朝朝:“……”

好的,这是化成灰也认得。

程朝朝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来,笑眯眯地蹲下身,对着那个鬼娃娃道:“小朋友,你好啊。”

焦黑的小鬼影抬头看向她,像是有些不高兴地嘟囔了两下嘴,一片漆黑的眼睛像是往她手里瞥了瞥。

“怎么又是你?你要干嘛?这次也要带着那只狐狸来找妈妈的麻烦?”

“上次我们已经上过一次当了。”

程朝朝把喵喵叫了回来,对着鬼娃娃摇了摇手里的糖果:“小朋友,老实回答姐姐几个问题,姐姐请你吃糖撸猫。”

鬼娃娃龇牙咧嘴:“谁要吃糖?!你不要小瞧我了!我可是厉鬼!”

程朝朝作势就要把喵喵抱走,“好的厉鬼,那我把猫咪带走了哦。”

“等等。”鬼娃娃忽然就叫住了程朝朝。

程朝朝嘴角勾起一笑。她就知道,这小屁孩无法抵挡喵咪和糖的诱惑。

跟着那个鬼娃娃,踏入那个尘封许久的房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老旧的发霉味,直冲程朝朝的天灵盖。

应该是许久没人交电费,所以房间内的灯也亮不起来。程朝朝只得打开手机手电筒,借着两束手电筒的光亮扫视了一眼这个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无比的婚纱照。照片上的那个女子身穿洁白的婚纱,手里捧着一束红色玫瑰,笑的一脸幸福洋溢,身旁立着一位有些肥胖憨厚的西装男人。

只是,这张纯白的相框裱起来的婚纱照,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一个大洞,剩下一圈尖锐的玻璃渣茬。

玻璃发射着手电筒的光亮,像一串串眼泪,顺着照片里那个美丽女子的脸往下落。

是许女士。

她照着那个西装男人的脸,问道:“周越楼,这男的你见着眼熟吗?”

周越楼在他那可怜巴巴的回忆里搜刮了一遍,笃定道:“没见过。”

一旁的江吟看着和空气对话的程朝朝,撇了撇嘴,也凑了过来,看着照片上的男子,摇了摇头。

程朝朝啧的一声,对着照片里那个男人翻了个白眼,心想就这外貌条件还出轨呢。不过仔细一想,许女士提过,她的前夫到底是个有钱人,这栋楼的大多数房子也都在那男人名下。

想来,这是从前他们用作新婚的婚房。

程朝朝继续打量这个房间。大概是很久没人居住过,房间里大多数地方都是盖着一层白布,白晃晃一片。

老人常说,一个房子,若是有人居住有人清扫,热热闹闹的,便有了人气。而那些被人抛弃,冷冷清清的房间,久而久之,结出蛛网,爬满尘螨,也就聚了鬼气。

程朝朝蹲下身来看着这团小黑影,他的身体是一团血肉模糊,虽然长的有些难以启齿,但举止十分像是一个天真无忧的孩童。

鬼娃娃嘴里叼着程朝朝给的糖,一舔一舔十分欢快,含糊其辞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妈妈过会要回来了。”

程朝朝含笑问道:“你多大了?”

鬼娃娃道:“六岁。”

并未出乎所料,即使他面上看着像个不成型的婴儿,他的灵魂却是在这世间存活了六年。

程朝朝对着空气道:“周越楼?”

“我在。”

她回过头看向鬼娃娃,指了指空气,“方才那个说话的大哥哥,你能看见他是不是。你觉得他给你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就像周越楼看见徐漾舟会不舒服一样,鬼在死前对人遗留的印象,会成为他们的一种直觉反应。

鬼娃娃抬眼望向周越楼,上下打量了一番,十分不屑道:“什么哥哥姐姐,应当是叔叔阿姨。我就没见过做鬼能像他那样窝囊的,连现个形也做不到。”

鬼娃娃对着周越楼的方向做了个鬼脸:“真丢鬼脸。”

程朝朝心想你其实也挺丢鬼脸的。但到底周越楼是不害人的灵魂,和这些作祟的厉鬼有些不同。

鬼娃娃低头将那张恐怖里透着一丝可爱的脸埋入喵喵的毛发里,又抬起头,有些同情的看向程朝朝。

“不过,我看他好像快要消散了。”

程朝朝忽然心头一哽。

身旁轻轻的风吹动发丝,周越楼低声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并未失神太久,周围就响起一阵阴风呼号,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鬼娃娃扔掉手里的糖,离程朝朝他们远了几步,露出了自己的小尖牙,活像一只低吠的恶犬。

“狗狗狗男女!你们又又又来干嘛?”女鬼护着自己的崽子,长长的指甲指着程朝朝周越楼二人,却有一瞬间愣住。

“夏茗姐姐。”江吟忽然叫出了口。

就算眼前这人一片焦黑,五官扭曲,但那说话的口音,江吟是不会认错的。

“你你你是谁?夏夏夏茗是谁?”女鬼忽然有些心虚,她也不知道她一个鬼,为什么要在这个人面前心虚。

女鬼只觉得,那是一种骨子里的直觉。直觉在她脑子里宣告着:离这个女孩远点。

就像她成为厉鬼醒来的那天一样。直觉让她来到这个房间,来到这栋楼,缠上那个女人,然后蛰伏等待。

六年如一日的等待,等的她都有些忘记,她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成为厉鬼。

女鬼胡乱扯过那焦黑蜷缩的头发,挡住了自己的脸,背过身去。

“夏茗姐姐,是我。”

夏茗。

好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