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宾客们相视一笑,心中明白,这新婚夫妻啊,如今恐怕没穿衣裳呢,便只是叫下人提水灭火。
等到火灭去,门外的宾客也都纷纷离去,方应川这才放开捂住宋暖雯嘴的手,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原本他是想将这件事欺瞒过去,反正宋暖雯一个未婚女子,对这种事也不怎么清楚,回头黑灯瞎火办完事,只要宋暖雯一怀孕,他就杀了小厮,最后将宋暖雯束之高阁。
可如今,宋暖雯偏偏就看见小厮了,这可如何是好?
见事已至此,方应川烦躁无比,干脆将屋内的红蜡烛全部点燃,冲着小厮又是一顿踹,一边骂道:“起来,死了吗?”
小厮是被萧玄景一颗石子打中脑袋晕了过去,如今被方应川一顿踹,迷迷糊糊地痛醒过来,急忙跪在地上道:“世子饶命,奴才……奴才也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哼,废物!”方应川扭头看了眼被烧焦成黑炭的窗子,这没用的小厮,看来是被火给吓晕了。只如今他也懒得管,扭头看向床上的宋暖雯,又看向小厮,道:“你们,立即圆房。”
“啊?”坐在床边的宋暖雯吓得浑身发软,颤声道:“世子,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方应川恶狠狠瞪了眼宋暖雯,瞧着她花容失色,冷笑道:“你要是不想死,就闭嘴!”说完,再次看向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
“是……”小厮急忙站起身,小心翼翼走向床边,瞧着漂亮高贵的宋暖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猥琐,双目发光,如同看见肉的狼。
这可是御史的女儿啊,是贵族千金,他一个奴才,以前遇到这样的千金小姐都是要绕道走的,如今,竟然能一亲芳泽,这美好的,简直就像是做梦。
宋暖雯瞧着男人冲自己越走越近,整个身子落入眼中,又瞧见男人淫邪的笑容,嘴唇流出的口水,又恶心又害怕,忍不住失声尖叫,双臂将自己紧紧抱起来,哭道:“世子你这是做什么啊?走开啊,快走开啊。”
“鬼叫什么?既然你已经嫁入方家,那一切都就得听我的。”方应川急忙呵斥宋暖雯,生怕她的尖叫声引来人,节外生枝。
“宋姑娘。”小厮的手刚摸到宋暖雯的脸,宋暖雯就像是被狗咬了一口一般后退,直接退上床,看向冲上来的小厮,心一横,拔下头上的簪子顶在咽喉,撕心裂肺喊道:“别逼我!否则我立即自尽!”
“住手!”方应川瞧着被吓哭到满脸泪的宋暖雯,见她握簪子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可见心中坚定,没办法只能叫停。毕竟今日是他成亲之日,若是新娘死了,这可就有麻烦了。
萧玄景瞧见好戏戛然而止,摇了摇头,想了想,转身钻入浓浓夜色之中,翻出方家,一路往沈家而去。
他熟门熟路翻过沈家的围墙来到芳菲院,见点着灯的屋内,沈若瑶的丫鬟正在玩闹,但却只是在外间,并不在卧房。见此,他从院子走到窗边,翻进沈若瑶卧房等她回来。
“真是的,孤比你后走都到了,这么慢,乌龟投胎啊。”萧玄景抱怨了一句。
沈若瑶回到芳菲院时只见一切如常,可狡黠的目光却瞥向卧房,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只好吩咐了丫鬟,独自走进卧房,却见房内只有一支蜡烛,散发着淡淡松香。一眼扫过,屋内并无他人,这让沈若瑶将不满的目光放到垂下的蚊帐上,走过去将蚊帐一掀,果然,萧玄景竟然躺在她床上睡觉。
“你个混蛋,谁准你上我床的?你给我滚。”沈若瑶真要气死了,她的床啊,怎么萧玄景躺得这么心安理得?
“哎,孤今晚可是忙得累死,躺一会儿休息一下嘛,你这么凶干嘛?看来你不止是猪抬头,还是头野猪。”萧玄景睁开一双不满的凤眼瞪她,任凭沈若瑶怎么用力推拉,他就是纹丝不动。
沈若瑶推拉了半天也没办法将萧玄景拖下床,只能气呼呼地坐在床边,道:“哎,你放的那把火是做什么?新房怎么样了?没见动静啊。”
“你坐那么远干嘛?”萧玄景不高兴道,腾出枕在脑下的右掌拍了拍床,道:“躺下说。”
“我就喜欢坐着说!”沈若瑶没好气拔高声调。
萧玄景叹息一声,一脸遗憾,张嘴说话,可声音实在是太小,沈若瑶根本听不清,气道:“你大点儿声啊,这么小的声音我怎么听得见?”
“哎,孤受了伤,你又不是不知道?又去新房那边忙活,真累了。”萧玄景虚弱道:“就是宋暖雯……”
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沈若瑶为了听清,只得将耳朵往他这边凑,越凑越近,道:“什么?你说清楚点儿?啊——”
沈若瑶惊呼一声,肩膀被萧玄景大掌抓住,往怀中一拉,等到沈若瑶回过神,发现她不但已经在床上了,而且,还被萧玄景抱在怀中,气得手脚并用打他,怒道:“你放开!你个死流氓!你——”
“都说了,躺下听得清楚些,好了,我们继续说。”萧玄景将新房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笑道:“方应川这件事还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否则宋暖雯就有很大的可能光明正大离开方家,毕竟大家都同情她嘛,方应川这可是骗婚啊。”
沈若瑶点头道:“新婚夜发生那种事,宋暖雯肯定好奇觉得不对劲儿,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时间久了,方应川是太监的事她肯定会知道的。只是没料到这个宋暖雯这么有骨气,竟然以死相逼。”
“对,今晚真正要做的,不是将方应川是太监这件事嚷得人尽皆知,只需要宋暖雯起疑就行了。”萧玄景笑道,侧过身笑吟吟瞧着怀中的人,道:“哎,孤今晚又帮了你一个大忙,有没有想过怎么报答啊?”
“报答你个……呜——”
夜色深沉,白天繁华的街道,如今只剩下寂静。
一辆中规中矩的青布马车缓缓驶过无人的街道,车轮声滚滚。冷风将帘子轻轻吹起一角,露出靠在车厢壁上的沈嫣。
沈嫣气色仍旧未能恢复,面色苍白,偶尔几声咳嗽。她疑惑警惕的目光悄悄扫过坐在身边的人,道:“这是何地?你为何带我来此?”她肯定这个神秘高手不是要她命,但无缘无故,对方为何救她?
“西庆国都。”
“什么?”沈嫣大吃一惊,急忙伸出苍白枯瘦的手掀开帘子仔细往外看,好一会儿,她狠狠甩开帘子,扭头看向如同老僧入定的人,道:“你为何带我来西庆国?你带我来西庆国做什么?”
神秘高手仿佛不曾听见她的质问,只是道:“我会重新给你一个高贵的身份,我会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你会过着曾经你过了十五年的那种美好生活,所以,你记住,要听话。”
“听话?”沈嫣呢喃着这句话。
神秘高手缓缓点头,道:“只要听话,你的心愿都会一一实现。”
沈嫣怀疑的目光悄悄落在神秘高手脸上,试探道:“我要沈若瑶死。”
“真是令人费解,既然有缘,缘何却又是你死我活?本应同生共死,怎么却又生死仇人?”
沈嫣皱着眉,看向神秘高手的目光尽是疑惑,不解道:“你在说些什么?”寂静的车厢内,只有车轮前进的声音。沈嫣得不到答复,轻轻一叹,目光中有了两分坚定,道:“我希望我儿子可以回到我身边。”
“会有那天的,不要着急。”神秘高手道。
沈嫣一颗心忐忑不安,许久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你要我听话,是要我做什么?”
“既然要听话,那就别多问,只需要听话即可。”
天色蒙蒙亮时沈若瑶准时醒来,睁开眼,那个将她紧抱在怀中还很不老实的家伙已经消失不见,而绣了兰花的暖和锦被严丝合缝地盖在身上。她没好气地狠狠将被子踹开,这个该死的家伙,呵呵,根本就是个流氓,登徒子,不要脸,调戏良家妇女的王八蛋!
沈若瑶气呼呼坐在床上,拥紧被子,想起萧玄景昨夜说得话。如今宋暖雯这颗棋子已经安插好,只等时机一到,就能将整个理国公府拉下马,她与胡小蝶的仇,也终于能报了。
这日,沈若瑶梳洗用了早饭前去给老夫人请安,结果,却瞧见荣寿堂院门前站着的八个婆子,全是老夫人的心腹。而院门前比她先到的二房一家,面上尽是疑惑。
这让沈若瑶心中很是不解,下意识便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停了一停,她装作一无所觉的模样笑问道:“二婶和二姐姐怎么站在院门口啊?如今天冷了,再过几天,估摸着就要下雪了,如今正是清早,冷着呢,可不能冻坏了。”
宋涵拉紧身上的青色披风,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是个寡妇,不敢笑,不敢高兴,就算面对别人的善言关心,也只能木着一张寡妇脸,道:“没什么,老夫人说有点儿事,让我们等一会儿。”
“哦?”沈若瑶这才将疑惑的目光落在守院门的婆子身上,不解道:“老夫人怎的了?”
“没什么,四小姐不必担心,等一下吧!”婆子笑容满面道,可就是不说是什么事。
见此,沈若瑶无法,也只得乖乖站在院门口。
渐渐地,三房也到了,每日来给老夫人请安的女眷们纷纷站在院门口,尽管吹着冬风,却谁也不敢抱怨,更不敢在脸上流露出丝毫的不满。
一众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喜鹊才从院门口走出来,只平日见谁都笑的脸庞,今日却紧绷着严肃,道:“老夫人请夫人姑娘们进去呢。”
一众人满心疑惑地走进院门,进了正厅,却瞧见老夫人脸上有着疲态,正在和一个背着药箱身穿官服的太医说话。见大家进屋,老夫人点了点头,道:“麻烦太医了,喜鹊,替我送送太医。”
“是。”喜鹊恭敬引着太医走出大厅。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不论主仆,皆是屏息静气,毕竟老夫人那一脸的疲态,目光中的尖锐,已经表明荣寿堂内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就在这时,老夫人的心腹嬷嬷急匆匆跑过来,不安道:“老夫人,钱奶娘死了!”
“什么?”老夫人满心愤怒,右掌拍在紫檀木椅子扶手上猛然站起身,怒道:“我不是叫你们看着吗?这么多人连个奶娘都看不住吗?”
“这……”嬷嬷一脸恐惧,道:“捆也捆了,嘴也塞了,谁知道……钱奶娘会那么狠,用头撞墙啊。”
“什么?”老夫人一怔,满心疑惑。
而安静站在厅内的沈若瑶心中则泛起一丝好奇。被捆了起来,还被塞了嘴,几乎已经是绝了寻死的路,但这个钱奶娘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要用头撞墙寻死,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钱奶娘是沈煜的奶娘,此事恐怕牵涉到沈煜,难怪荣寿堂内众人皆是小心翼翼,唯恐触老夫人霉头。
“哼!”老夫人听到心腹的话,也只能气呼呼坐下,沉默了一息,道:“可搜出来了?”
“派去的都是老实可靠之人,如今约莫着也该回来了。”
就在这时,四个嬷嬷走进屋,手中大包小包地搂着,走到老夫人面前行了礼,便将手中的大包小包全部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将包东西的布打开。
沈若瑶瞥见地上的东西,衣裳首饰,都是女人用得东西。只颜色样式都偏老气,显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用得。再看布料和首饰材料,也是普普通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应该是府中次一等得脸的嬷嬷所用。
果然,将东西带来的四个嬷嬷中一人道:“老夫人,钱奶娘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也一一比对过,其中有些东西,钱奶娘家里人说不认得。”
“哦?拿来我瞧瞧。”老夫人靠在扶手上,瞧见嬷嬷递上来得东西,乃是用一块灰布包裹。不但有十一根金条,还有四件金首饰。老夫人目光一沉,伸出干枯的右手剥开金条,拿起其中一件金钗。
闻玉贞和沈菁脸色大变,瞪大双目,不敢置信的目光死死凝在金钗上。
“这……”沈菁瞠目结舌,已经被吓傻了。还是闻玉贞最先反应过来,立即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很想问你们呢。”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在闻玉贞和沈菁脸上来回打转,道:“这金钗,我记得是菁儿的吧!只近两年京中不怎么流行这种款式,瞧着是有些老气了,菁儿也许久没戴了。”
“这……”闻玉贞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听得钱奶娘死了,而钱奶娘的东西里竟然有女儿的金钗,这明显是出大事了,只好道:“老夫人,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钱奶娘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死?”
老夫人半阖着眼盯向闻玉贞,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出什么情绪。可闻玉贞脸上只有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担忧。老夫人又看向一脸茫然的沈菁,最后道:“今儿寅时,煜儿中毒了。”
“什么?”屋内女眷惊讶道:“怎么会这样?煜儿一个小孩儿家家的,都还不会走路,怎么会中毒?”
老夫人目光落在样式已有老旧的金钗上,道:“是啊,我也好奇,所以我立即派人去请太医,同时封锁荣寿堂不准进出,煜儿一个小孩儿,能接触到他的人本就不多,我立即将近身伺候煜儿的所有人都关了起来,就是怕出事,全部捆了,再塞住嘴。”
说到此,老夫人目光扫过站在眼前的一众女眷,道:“煜儿一个小孩儿,又能得罪谁?故此对煜儿下毒之人,必是受人指使,所以我派人将所有近身伺候煜儿的所有下人家中都搜一遍。这搜查结果还没出来,钱奶娘就急不可耐地撞墙自尽。”
老夫人的话音戛然而止,闻玉贞和沈菁却已经被吓得面无土色。
搜查结果没出来,钱奶娘若不是心虚何必自尽?可偏偏钱奶娘的东西里又搜出沈菁的金钗,一时间,沈菁只觉得浑身都疼,老夫人那锐利的目光仿佛刀子一般割在身上,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哭喊道:“老夫人,那个什么钱奶娘,我跟她又没关系,我的金钗……我也不知道啊,老夫人,你不会怀疑是我买通钱奶娘给煜儿下毒吧?我是怪大堂兄当初救了沈嫣,可一码归一码,我还没这么恶毒,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沈若瑶安静听着沈菁的辩白,瞧着一脸恐惧跪下解释的闻玉贞,她仔细去想对闻玉贞母女的所有记忆,最终,她心中幽幽一叹,反倒是更相信闻玉贞母女一些。
而正是因为更相信她们,反倒让沈若瑶心内更加不安。
以闻玉贞和沈菁母女两人一模一样的炸药脾气,若说真恨沈煜,直接动手掐死也好,摔死也好,甚至拿刀子捅死也好,都可能,唯独这还要转个弯儿,买通沈煜奶娘下毒,这事儿,沈若瑶觉得不符合母女两人的脾气。
纵然母女两人不敢在荣寿堂冲动,想要动点儿脑子,以她这些时日打听府中以前旧事的了解来看,闻玉贞虽不是莽夫,但对老夫人的手段还是很了解的,不至于动沈煜。
再说了,杀死沈煜,除了能出一口气之外,对闻玉贞而言有害无利,她们母女这么做能得到什么?而且还有一支属于沈菁的金钗。
闻玉贞是火药脾气,又不是蠢猪。
若说是沈菁……
沈若瑶将目光落在嬷嬷仍旧捧在双掌中的金条首饰上。
不——
就算这是沈菁自作聪明,她也不至于蠢到将属于她的东西交给钱奶娘,留下这么一个天大的把柄。
是有人对沈煜下毒,再嫁祸沈菁。
一瞬间——
沈若瑶骤然瞪大双目,一双晶亮到如同繁星一般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她骤然想起那一日,她得到赐婚嫁给萧玄景圣旨那天,她为了刺激沈嫣前去见沈嫣,而沈嫣撕心裂肺喊着沈睿腾不是她杀得。
如今想来,沈嫣似乎没有撒谎。她当时已经明白她分娩之日,就是她死亡之时,因为她知道,她杀死了大房唯一独子沈睿泽。可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仍旧坚定喊着她没有杀沈睿腾?
所以,沈睿腾真不是沈嫣杀得!
还有年夜饭那次,她茶杯中放有鹤顶红,若非柔嘉公主突然来到搅局冤枉她在酸梅汤中下毒,她已经喝下那杯下了鹤顶红的茶了。
当时她以为在茶中下毒之人是昌平郡主,如今想来,昌平郡主也顶黑锅了。
柔嘉公主跟昌平郡主若果真交情好,那柔嘉公主早就对付她了,何必等那般久,直到年夜饭那天才动手呢?为何要等呢?
所以,柔嘉公主和昌平郡主的感情其实较为一般,两人的联系是靠方应川,那必然是昌平郡主让方应川找柔嘉公主帮忙,所以才有了年夜饭那一碗酸梅汤下毒的事。那柔嘉公主已经选择在年夜饭那天对她下手,昌平郡主真的会买通沈家下人在她的茶水中下毒吗?
当时她曾仔细询问,后又思考过,甚至查过那晚上茶的丫鬟,丫鬟并无问题。
可凶手难道是随便下毒?不管那杯茶到谁手中,只要毒死个人就好?
这绝不可能,在年夜饭当晚,将毒下在主子的茶里,不管是谁死了,沈家都必定要彻查,凶手除非吃撑了闲得发慌,不然绝不会做这种随便的事。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凶手了解沈家所有人的座位排序,并且按照此,将毒精准下在她要喝的那杯茶中。
昌平郡主的确有可能买通茶水房下人,计算出哪杯茶要上给她,以此下毒。但那天柔嘉公主突然来到,打乱了顺序,按照如此算,那原本属于她的那杯毒茶就要往前移,落到沈茹的手中。昌平郡主这不是弄巧成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