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了,诚意伯夫人娘家条件不好,给她的嫁妆不多,这就导致她对钱财很是看重,这样一个人,在管家之后,看着手里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不动心,所以通过种种手段,将公中的钱变成她的私房钱,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做假账、放高利贷、府里胭脂水粉首饰衣服等以次充好等手段都是做过的,全部曝光有点不方便,不过曝光其中一件,给诚意伯夫人找点麻烦,却还是可以的。
于是这天,世子夫人就听下人跟她道:“『奶』『奶』,也真是奇怪了,府里发的首饰,看质量跟以前也差不多,但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总觉得这几个月发的首饰,比以前感觉轻多了,这东西手艺也没见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手艺,轻多了,只怕也要便宜多了吧?那太太有说最近要节约开支,首饰买便宜点的话吗?”
——不错,这事也只有世子夫人出头才行,要不然普通人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敢找诚意伯夫人说什么,所以安然才故意让人透『露』给世子夫人知道。
世子夫人听了不由心中一动,将这几个月发的首饰,跟自己以前发的首饰进行了对比,果然发现轻了不少,马上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诚意伯夫人中饱私囊了呗。
中饱私囊这种事,她自己也做过,只是,她做到那种程度,觉得不能再差了,没想到诚意伯夫人比自己还狠,也没听说她最近收紧了买首饰的钱,也就是说,花的应该跟自己当时差不多,但东西比自己那时便宜多了,估计都不止赚一半的钱,这让世子夫人不由冷笑,同时精神一振——她最近正愁的慌,想着该怎么教训诚意伯夫人一顿,报她安排可人的仇呢,现在有这个事,正好有借口了。
不过这事暂时不需要她亲自出头,所以世子夫人暂时只是将这个事在府里宣扬,让人人知道诚意伯夫人的嘴脸,准备等宣扬的差不多了,再提这个事。
于是在诚意伯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事了,都说诚意伯夫人也没说节约开支的话,花的钱跟以前一样,买的首饰却比以前世子夫人掌家时轻多了,这明显是中饱私囊了。
等诚意伯夫人听说了这个消息时,府里已传遍了,不少人都在背地里骂她缺德。
虽然迫于她是太太,没人敢到她面前说什么,但是背地里骂的可是很难听,甚至骂的范围已超出了就事论事,不少人开始对她进行人身攻击,说早看出她不是好东西了,年纪轻轻的,就主动愿意嫁给一个年龄比自己父亲还大的男人,不就是为了钱么,现在会这么贪,也很正常了。
不但府里讨论的方向开始朝难听的方向发展,甚至,这言论还朝府外扩散,渐渐的京中也有人知道她的做法了,这就不是诚意伯夫人想看到的了。
府里人骂她不怕,但要是京中有人说她难听的话,那她以后在京中还怎么混?她可不想跟其他夫人交往时,那些人背地里笑话她。
于是诚意伯夫人便准备调查这事是谁传出去的,结果还没调查,这天早上请安,所有人都在的时候,世子夫人突然发难,道:“太太,我最近好像听说府里发的首饰不对劲,说是轻了很多,不值那么多钱,是怎么回事?难道太太什么时候减了首饰开支不成?”
诚意伯夫人一看她发难,心里就明白了,知道多半就是这个贱人搞的手脚。
诚意伯夫人知道是谁搞的鬼后,一边心里恨死了世子夫人,一边回道:“没什么不对劲啊,首饰就是那个价,如果你觉得不对劲,那大概是我年纪轻,不会管家,上了别人的当吧。不过既然你提了这事,我会注意的,到时跟首饰铺的掌柜说,要是还这样,大不了我换一家买吧,这样处理,行吧?”
诚意伯夫人自然不能说减了首饰开支,因为一旦这样说,会引起府里上下公愤,毕竟好嘛,她一上台就减少首饰开支,还怎么笼络人心?所以只能这样说,反正当初她接过掌家权,询问账册上的账不对时,世子夫人就是这样说的,她现在也这样说,世子夫人能怎么说?要她这样说了后,世子夫人还不依不饶的,那她就可以骂人了。
要不是她正在买首饰,不好跟世子夫人当时一样撒谎,说忘记了在哪儿买的首饰,要不然她都会跟世子夫人一样,抵赖自己不知道在哪儿买的了。
果然她这样说了后,世子夫人不由脸『色』难看起来,不过好不容易逮到诚意伯夫人的把柄,她当然不想就这样轻轻放过——诚意伯夫人只怕不知道,自己可是有备而来的,当时诚意伯夫人掌家时,问自己账的事,自己耍赖混过去了的事,世子夫人自然怕自己这会儿跑去质问诚意伯夫人,诚意伯夫人也这样对自己,所以自然是有准备的。
只是她本以为用不上,没想到还真能用上,诚意伯夫人还真像自己想的那样耍赖,脸『色』自然难看了起来,暗道幸好有个下人提醒了自己,要不然自己还真想不起来这一茬,那下人不错,处事稳重可靠,自己以后要多用用。
不用说了,这个提醒的下人,自然是安然安排的了,不过安然没跟对方直接接触,免得将来被人查出来是自己在里面搞风搞雨,会搅进两人的争斗,不妥,所以采用的还是其他人议论,被对方听到了的方式:故意让对方听到了别人(其实就是她自己)说诚意伯夫人在哪儿买的首饰,说只要找到了这个掌柜,一问,诚意伯夫人到底有没有克扣的事不就清楚了。
那人听到后,为了显示自己有能耐,自然就如安然所料地跟世子夫人说了。
世子夫人一听不由大喜,派人去找那个掌柜,那个掌柜早被安然威胁过,自然不会为诚意伯夫人掩饰,而只会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