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敖与公孙贺二人虽然在此之前没有见过明月汐,但是也知道贾谊大人有一个聪慧灵敏的孙女,既然明月汐问起,他们二人也并没有因为明月汐是女子而将她看轻,故意隐瞒,既然他们想不出来办法,也就将事情说给明月汐听,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意见。
于是公孙敖开口说道:“如今项家的人将整个大汉的经济给控制住了,市井中粮价飞涨,现在正是交战时期,要是经济一直被控制,国库一旦被掏空,那么便没有送往边关的后续物资,战事危矣。”
“现在的国库可还充盈?”明月汐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也不禁将眉头皱起。
“大汉与匈奴之战是最耗费财力的,派出的兵马多,那么所消耗的物资也就多,而现在国库中的剩余,保守估计,还能够维持两个月。”
原本大汉的国库在刘彻的经营下已经算是充盈的,可是战事一起,哪里都需要用到钱,若是按照一惯的收入,将战事维持下去直到战争结束都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的经济命脉被项家所掌控,国库只出不进,所以国库中所剩余的,满打满算,也只能维持两个月的时间。
明月汐在听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虽然从下熟读四书五经,但是对于治理国家之事,她还是所知甚少。
这一刻,明月汐突然想起了花念吟,要是她在,肯定会想出办法,但是她现在已经投靠了项家,有怎么还会帮助自己?
看见明月汐皱眉,公孙贺也知道明月汐想不出来办法,也是,目前连贾大人都没有想出办法来应对项家人,更何况是明月汐了,他们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明月,你别多虑,这件事情肯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公孙贺对明月汐安慰道。
“嗯。”明月汐虽是点头,但心中还是想着这件事情。
项家的事情,就肯定与楚言翊脱不开关系,为何,为何他一定要是项家的人?
明知道楚言翊与自己已经无望了,但明月汐仍旧是忍不住去奢望。
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中深深的情思。
云中边关,匈奴境内。
卫青的兵马已经被困在了匈奴长达半个月之久,前无进路,退无可退,按照原本的作战计划来说,他们已经打到了弓卢水岸,只要在这十日之内可以渡过弓卢水,就可以直取单于庭。
单于庭是匈奴的王庭,只要攻入了单于庭,就有了与匈奴谈判的筹码,那么不管栾提伊稚斜有什么计划,都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地就坐收渔翁,谋取栾提军臣的单于之位,但是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如此,才中了栾提伊稚斜的计,他竟然以单于庭为饵,引卫青入瓮,之前与卫青交战的一直是栾提军臣的军队,他本以为栾提伊稚斜会等到大汉将栾提军臣打败之后他才会出手,这样他就可以更好的坐收渔翁,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开始协助栾提军臣的军队,他这样做,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卫青能够猜得透栾提伊稚斜此人的目的,但是却猜不准此人的心思,正如他但是突然向大汉下战帖一样,他行事好像从来就不按牌理出牌,栾提军臣不同,他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他身为匈奴的单于,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战胜大汉,所以用兵的方式也再直接不过,可是栾提伊稚斜每一次出手,都让人防不胜防。
此次卫青之率领了二十万大军渡过翁金河,李广与其他五十万大军朝西面的进发,自己被困在此处收不到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李广那边的情况如何。
一水之间,想要跨过弓卢水并非难事,可是在河水的对岸,则是匈奴的领地,一旦迈进,便不知道有多少的兵马在等着他们,之前栾提军臣的兵马已经被大汉的兵马打得溃不成军,但是现在栾提伊稚斜出手了,谁也不知道他的手中到底掌握着多少兵马。
所以,为了这二十万大军的着想,渡过翁金河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而他们若是往后退回去,匈奴的士兵肯定会乘胜追击,自己只能退回大汉,但也就相当于是将匈奴的兵马带进了大汉。
这场仗,不论如何,也不不能够将匈奴的兵马带入大汉,匈奴兵凶狠残暴,一旦将战场打到大汉,那么便会民不聊生。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死守于此,进退不能。
可这是在匈奴的境内,原本计划十天攻下,所以带来的粮草最多只能超出三天已是极限,二十万大军每日所需要的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眼看着粮草日益减少,卫青看在眼中,却急在心里。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带兵出征,虽然在电视上演过不少的将军,但是现实与戏剧有着太大太大的差异,这二十万大军是他带来的兵,他不能让他们就这样丧身于此。
进,损失的是士兵的性命,退,危及的是百姓的性命。
一面是这而是万大军的性命,一面,是大汉边关境内的百姓,卫青在犹豫,在抉择。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粮草?”卫青对一旁的手下豆如意说道。
豆如意是卫青在进入军营时结识的,也是卫青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豆如意的面色并不怎么好,在心中计量一番之后才对卫青回复道:“将军,粮草最多,还能够支撑到明天中午。”
只准备了十三天的粮草,但是却已经被困了半个月,已经算是节省口粮了,支撑到明日中午已经是最大的极限,对于士兵来说,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又怎么打仗?
栾提伊稚斜没有直接向军队大军攻击,图的就是将大军给困死,让汉军不战自败,断了粮草,逼着汉军活活给饿死。
僵持了这么久,现在,他必须要下一个决心了。
攻,还是不攻!
这一刻,卫青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凝重,因为他知道有多少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中,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
最后,卫青对豆如意说道:“吩咐下去,将所有的粮草全部分下去,让所有士兵吃饱,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顿,下一顿,我们攻入匈奴,吃匈奴人的羊肉,喝匈奴人的酒!”
既然战也死,不战也死,不如就拼死一战。
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既然被逼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这……”豆如意的面色有些为难,忍不住劝说道,“将军,我们不再等等了吗?说不定很快援军就到了。”
豆如意此人精通计算之术,在战场上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但是此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怕死。
他虽不贪生,但是怕死,他怕的不是自己死,而是舍不得这些士兵的性命,说到底,他虽为军人,但是却心肠太软,有着一颗菩萨心肠。
豆如意不同意,但是他身边的赵不虞却说话了:“等援兵,等援兵,都等这么久了也没等着,这已经半个月了也不见援兵出现,老大说得对,我们现在与其等死,还不如打进匈奴,别说吃羊肉,就算是吃一口人肉我也总比在这饿死要强。”
赵不虞的性子就比豆如意直爽很多,他就是个武夫,当时卫青一进军营的时候他还很不服气,后来在一次比试上卫青胜了他,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叫卫青老大。
“老赵,你别说话,李息,你怎么看?”豆如意将希望的目光放在李息的身上。
当初在军营中他们四个人就是一伙,卫青因为武功最高,并且通晓奇门八卦之术,被他们认作老大,而李息则是他们四人中性子最沉稳的,话虽然不多,但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心中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我同意将军的。”李息只是一句话,便表明了他的立场。
卫青在出征之前便被墨如斯封为车骑将军,他们虽是好兄弟,但不管怎么说,卫青都是将领,他的话,他们必须服从,再者,就先在的情况来看,士兵们再没有饭吃,恐怕会军心涣散,不堪一击。倒不如让他们吃一顿饱的,给他们上战场的动力和信心。
三票对一票,豆如意败下阵来,只能妥协道:“属下这就按将军吩咐的去做。”
说罢,豆如意便朝军队的后营走去。
果然,不出卫青所料,当所有的粮食全部分到士兵们的手中的时候,士兵们都露出了兴奋的光芒,饥饿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受,现在能够有一顿饱饭吃,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再好不过了。
特别是当士兵们听到卫青说,等吃完这一顿,就越过弓卢水,继续北上攻打匈奴时,更加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斗志,之前一直以来的胜利让他们本就高兴,现在被匈奴困住,窝囊这段日子,这一次,他们不管怎样都要战胜匈奴,从他们的手中将粮食给抢过来!
饭吃完了之后,正是午时太阳最烈的时候,现在正值初夏,太阳只是热,还不毒,照在弓卢水的水面上,折射出粼粼的水波。
阳光照耀着每一个士兵的脸庞,照耀着卫青身上的盔甲,一声令下,让人将制造的船放入弓卢水中,二十万军马一批一批地朝河对面而去。
汉军的动静引起了河水对面暗中观察的匈奴士兵的注意,看见他们御船过河,立刻匆匆忙忙地跑去报信。
“禀报左古蠡王,汉军已经开始过河了。”
栾提伊稚斜在听到来报之后,深沉的眼眸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右手搭在左手上,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敲打这左手的手背,喃喃自语道:“终于等到他们敢过河了,呵。”
栾提伊稚斜冷笑一声,这才抬起头,对报信的士兵命令道:“传令下去,按原定计划行事。”
“是。”
士兵下去之后,栾提伊稚斜将手指抚摸在了大拇指上的苍狼扳指上,指腹在扳指上的苍鹰纹案上游走,一道目光看向穹庐之外,眼中是莫测的深邃。
卫青率领军队朝弓卢水对岸而去,第一批成功登岸之后,就是第二批,一批一批抵达河水对岸,整装待发。
就在第十批的军队抵达河对岸之后,第十一批军队军队刚刚到达河水中央时,突然从河水的上游冲下大量的水,水势突涨,水流的冲刷让船上的士兵措手不及,一时间就顺流被河水冲下一里之远,还在继续不断向下游而冲。
还未到达河对岸的卫青看见这突然的转变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好,再往河对面看去,不知何时和对面已经从四面八方冲出大量的匈奴兵,举刀攻进已经到达河对面的汉军。
再回首,自己的军队周围也已经全部被匈奴兵包围。
卫青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但也只有咬牙坚持说道:“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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