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戎奴一看见李广,立马上前向他行礼,然后指着墨如斯和花念吟说道:“李将军,属下今抓获了一群从匈奴而来的细作,那二人便是为首之人,还请将军发落。”
公孙戎奴得意地说完,便抬头去看李广,却发现李广迟迟没有出声,眼中露出的不是对自己的赞赏,也不是对匈奴人的愤怒,而是激动,非常非常的激动。
李广根本就已经来不及去理会跪在一旁的公孙戎奴了,而是越过他,激动地朝墨如斯走去。
在李广尚未靠近靠近墨如斯之前,墨如斯手中的锁魂银丝突然一出,将李广身后以为士兵手中的剑柄卷住,瞬间长剑就落入了墨如斯的手中,墨如斯手执长剑,便朝李广刺去。
李广看见朝自己而来的长剑先是一惊,接着便很快了然,嘴角不自觉地一笑,然后很快避开。
李广拔出手中的长剑对上墨如斯的长剑,二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虽见李将军与人对打,但是军有军规,没有将军的命令,那些士兵不能有任何动作。
公孙戎奴还跪在地上,李广之前没有让他起身,所以他只能扭着脖子看着李广与墨如斯过招。
楚言翊站在一旁,看见墨如斯竟然与李广打起来了,他想不通,江湖武林从不与朝廷之人有什么纷争,为何他一个武林盟主会一见李广将军就出手,虽然他不是很了解墨如斯,但是这些天以来他也知道墨如斯并非是容易冲动之人。
楚言翊虽然想不通墨如斯出手的原因,但是他也想看一看这个武林盟主和大汉的战神一较高下到底是谁胜谁负。
与楚言翊一样想不通墨如斯出手的原因的还有花念吟,她从未见过墨如斯用剑,要不是现在看见,她真的还以为墨如斯不会用剑。
李广的剑招是非常强硬的,招招攻向对手的要害,而墨如斯却能够见招拆招,将李广的每一个招数都避开,并且在速度上竟然还要比李广快上分毫。
他们二人的剑招如龙般游矫,双剑相抵,擦除了星星火花。
他们飞到了树梢之上,花念吟根本就看不出来谁胜谁负,李广的脸上的表情洒脱,墨如斯的脸上表情淡然,从他们之间的表情也看不出来到底谁占上筹。
二人剑招看着众人眼花缭乱,过了不下百余招。
楚言翊皱眉,他是知道的,墨如斯最厉害的武功就是玉笛音刃,可是他却没有用音刃,光用剑招就已经能够和李广将军过上百余招,难道,他的剑术真的要比他的音刃之术还要厉害?抑或是,他的剑术并不及音刃之术,但却也能够与李广过上那么多招,所以不管是哪一种,墨如斯的武功都不容小觑。
楚言翊对墨如斯充满着好奇,除了知道他叫墨如斯,是武林盟主之外,他对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此人出于何门何派,师从于何处,与花念吟之间的扶起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都不明白,一旦回到了长安,他一定要将这一切都调查清楚。
墨如斯和李广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而留在原地的人,还同样处在之前的位置,没有人离开。
士兵们相信,凭借李将军的武功,绝对不会有事,而墨如斯深知墨如斯和李广之间的关系,更是不会担心。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广和墨如斯才回来。
二人皆未受伤,李广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意,而墨如斯的脸上也有着淡淡的笑意。
墨如斯来到花念吟的身边,花念吟转过头看向墨如斯,问道:“墨,没事吧?”
花念吟看见墨如斯的脸上竟然出了些许汗水,用自己的衣袖为他擦拭额头的汗珠。
墨如斯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李广,李广正面带笑意地看着墨如斯和花念吟二人,墨如斯握住花念吟的手,一步一步走到李广的面前,竟然将衣袍一甩,单膝向李广跪了下去。
“徒儿拜见师父,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话不多,但是此话一出却是惊到了所有人,这位被公孙校尉抓来的白衣公子,竟然是李广将军的徒弟?李广将军从不轻易收徒,酒量当时公孙校尉想要拜李将军为师都被李将军拒绝了,这个白衣公子,到底是何人?
贾谊与李广二人同为文帝的亲信之臣,两人一文一武,当年文帝就是想要将墨如斯培养成下一任的储君,所以他文,师从贾谊,武,师从李广,当年的梁王文武双全,小小年纪就已经文韬武略,成为同辈皇子中的佼佼者,但也因此,枪打出头鸟,成为了窦皇后的眼中钉。
花念吟听见墨如斯的话,也朝李广行了一个礼。
“哈哈。”李广仰头爽朗地大笑,立刻将墨如斯扶起,对他说道:“公子,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多礼?”
李广没有直接唤自己徒弟的名字,而是尊称他为公子,这二人真的只是师徒关系吗?
这个问题,只有心思缜密的楚言翊想到了,其他的士兵全部都沉浸在李将军有徒弟的惊讶当中,其中表情最丰富的莫过于公孙戎奴了。
此人明明是他抓的匈奴探子,怎么就变成是李将军的徒弟了,难怪他要一直说要见李将军。难道,他是李将军派进匈奴的探子,此次带出来的真的是被抓进匈奴的汉人,那他岂不是抓错人了?
公孙戎奴自作聪明地想着,但不管他怎么想,他抓错人就是事实。
当楚言翊知道墨如斯是李广的徒弟的时候,比他知道他是武林盟主更加惊讶,他是武林盟主没有什么,可是李广将军的徒弟成为武林盟主,这倒是有点奇怪了。
楚言翊想要调查墨如斯的想法更加深了。
李广看见花念吟,没有多说任何,只是说了一句:“闻名不如一见啊!”
这一句话,既是一句招呼,也表示他知道花念吟此人,更表明了他对花念吟的赞赏。
简单的一句话,代表了他对花念吟的肯定,听在花念吟的耳中,心里很是舒服,于是同样回礼道:“我对李将军才是闻名不如一见。”
花念吟看着李广,自有一番大将之风,比起贾谊那个自负的老头,实在是让花念吟欣赏了太多。
李广笑着对墨如斯说道:“你们先和我来。”
“等一下。”墨如斯打断道,“李将军,我还有朋友被关在陷阱之中,你让人先将阀门放出来安顿好。”
“这是自然。”李广立刻说道,接着便让人去将仍被关在陷阱中的人放出来。
李广看见公孙戎奴时,脸上的笑意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公孙戎奴,本将念在你是不知者无罪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自己去领十大板吧。”
“喏。”公孙戎奴心中再多不服,但也只能应声。
就在李广领着花念吟和墨如斯准备去营帐时,突然一人兴冲冲地朝李广跑来,对李广说道:“李将军,石邑公主和诸邑公主已经找到了。”
花念吟一听立刻上前一步说道:“她们在哪?”
在看见花念吟的那一瞬间,来人却是愣住了,忘记了花念吟的问题,而是呆呆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念吟这也才看清楚原来是钦书,来不及向他多做解释,而是急忙说道:“你快带我去看年儿和小瑾。”
钦书这才回过神来,点头说:“好,小姐你跟我来。”
“她们有没有事?”
“公主们并无大碍。”
有了钦书这一句话,花念吟也放心了很多,立刻随着钦书赶往年儿和小瑾们所在的营帐。
到了营帐门口,钦书这才想起了什么,于是立刻对花念吟说道:“小姐,你不能进去,平阳公主在里面。”
可是,钦书的话晚了一步,他还没来得及将花念吟拦下,花念吟已经急忙冲进了营帐。
这下可怎么办?小姐假死的事情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平阳公主并不知道啊!
不出钦书所料,当花念吟走进营帐的那一刹那,营帐内所有人都惊住了,特别是那几个孩子,年儿一见花念吟,立刻惊喜地叫道:“娘,你竟然从皇宫来看我们了!”
而小瑾则是一头扎进花念吟的怀中,在花念吟的衣服上蹭着眼泪,对花念吟弱弱地说道:“娘,小瑾怕。”
小瑾的一句话让花念吟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将她抱在怀中,顺抚着她的后脑勺,向她安慰道:“小瑾别怕,已经没事了。”
花念吟抱着小瑾走向在病床上的年儿,焦急问道:“年儿,你哪里受伤了?”
这三个女儿中,因为年儿从小体弱多病,花念吟最疼的也是她,现在看着她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上,很是心疼。
年儿对花念吟一笑,然后指着一旁的刘娉说道:“姑母已经帮我上好药了,年儿没事。”
姑母?
花念吟疑惑地朝年儿指着的方向看去,却看见刘娉正站在一旁看着花念吟。
花念吟的心“咯噔”一下,刘娉怎么会出现在军营中?
她知道自己没死,自己又该如何交代?
花念吟的心中迅速地寻找着对策,可是刘娉的眼中却很是平静,并没有因为花念吟的出现而感到任何惊讶。
刘娉上前,第花念吟说道:“年儿受的伤不重,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再亲自检查一番。”
花念吟没有做声,而是一直看着刘娉,刘娉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不禁说道:“孩子们是我带来的,她们受伤我有责任,我知道你才刚回宫就急急忙忙赶来肯定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
“我刚回宫?”花念吟问道。
刘娉点头,然后说:“我在五天前便受到你回宫的消息,本想让君孺带着孩子们先回去,但是临时出了点状况,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来了。”
五天前收到自己回宫的消息?
五天前收到的消息,加上消息传递的时间,也大约有十天左右,可就算是十天前自己也明明还在匈奴,怎么可能会回宫?
这时,卫青端着汤药走进了营帐,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年,卫青看见花念吟,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对她一笑,问道:“你来了,年儿没有什么大事,你放心。”
没有一人惊讶花念吟的出现,就好像卫夫人根本就没有死去一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念吟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却又不好直接问出,只能对刘娉说道:“这些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是这时却又一个小男孩走到花念吟的面前跪了下来,对花念吟说道:“姨母,是我带石邑公主来这里的,你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