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者粼的武功高强,一般的蛊毒根本就控制不住他,所以只能给他下同生蛊。”石娅说到这里,眼泪再一次忍不住落了下来,“若是知道铁也让我将长生生下来死为了能够控制住者粼,当时我说什么也不会将长生生下来的!”
石娅泣不成声,陆者粼将她揽在怀中安抚,对她说道:“小石头,别说这样的傻话,长生是我们的女儿,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将她生下来的,长生是无辜的,你无须自责。”
一个是他的妻,一个是她的女儿,再多的痛,他都要为她们承受起来。
看着他们二人如此模样,花念吟双手拥住了墨如斯的腰际,若说他们之间分别了十多年是苦,那么比起陆者粼和石娅在一起,却相互看着彼此受尽折磨来说,她和墨如斯之间的相思之苦,便就算不得什么了。
虽是不忍心,但花念吟还是问道:“者粼,同心蛊是什么?”
陆者粼心疼地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陆长生,然后说:“同生蛊,蛊虫双生,只能种在至亲的血脉当中才能存活,中蛊的双方能够体会到彼此的感受,可以利用一方来控制住另外一方,通常来说中蛊的两人是一强一弱,用弱的一方来控制强的一方,二者同生同亡,一损俱损。”
也就是说,陆者粼和陆长生共用着一条命,他们父女就是彼此的命。
石娅从哭泣中缓和了过来,然后继续说道:“他们在长生的身上养同生蛊,发现她的体质适合虫卵的生存,于是就在她的身上大量的养蛊,造成了现在浑身流淌着蛊毒的血液,我知道,一旦毒发,长生和者粼的性命堪忧,好在这些年都没有毒发,我这个当娘的保护不了她,只求她能够活下来就好。”
这样不是不好,而是非常的不好,陆长生还这么小,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她体内的毒会发作。
突然,陆者粼“扑通”一声朝花念吟和墨如斯跪了下来,表情坚定认真地对他们说道:“吟儿,墨神医,你们的医术高超,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长生,她从一生下来就受尽了苦难,我只求你们能够解掉她体内的毒,让她能够健康地活下去。”
见他这般,花念吟立刻起身将陆者粼扶了起来,“者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朋友,你的女儿就像是我的干女儿一般,不用你说,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长生治好的。”
从得知了陆长生的体质之后,花念吟就在想救治的办法,她体内和陆者粼一起种下的蛊花念吟解不了,但是她体内的毒,花念吟一定要想办法给解了,虽说是百毒不侵,但那并非是将毒素化解,而是将其吞噬,然后形成更加浓烈的毒。
要想让她活下去,此毒非解不可。
有了花念吟的这句话,陆者粼眼中生出了希望,虽然石娅并不知道花念吟和墨如斯的来历,但她看见自己丈夫对他们二人的信任,于是连连向花念吟和墨如斯二人磕头感谢。
花念吟将石娅扶了起来,对她说道:“我对蛊毒了解地并不多,所以不能保证一定将者粼和长生体内的蛊毒解除,但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解掉长生体内的毒。”
花念吟没有模棱两可,而是信誓旦旦地向石娅保证,她知道,石娅需要一个支撑她活下去的憧憬。
不给石娅继续说谢谢的机会,花念吟便转回了身,对墨如斯说道:“墨,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说,我们去山洞外面吧。”
墨如斯点头,然后看向陆者粼,对他说道:“你们好好休息,我们就在洞外守着。”
“嗯。”
陆者粼和石娅也有些私话要单独与陆者粼说,花念吟和墨如斯也不便打扰他们。
走出洞外之后,花念吟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扳指递到墨如斯的眼前,问道:“墨,你可知道这扳指有什么意义吗?”
接着,花念吟便将自己在汉宫中救下栾提伊稚斜的事情,已经在穹庐内自己和栾提伊稚斜的对话告诉了墨如斯,虽然她从栾提伊稚斜的话中可以得知这枚扳指对他来说很是重要,但是这枚扳指到底是什么,她仍然不知道。
虽然条件已经开出,但是她也必须要哦搞清楚自己手中的筹码到底有多大,这样才能够清楚自己的胜算有多少。
墨如斯借着月光看着手中狼牙扳指上绘有的苍鹰,思虑时候说道:“当年景帝平定了七国之乱后,本有意攻打匈奴,便对匈奴下了战帖,可是匈奴竟然拒战,并且将自己的年幼的儿子送来大汉当作质子,后来此战就不了了之,军臣单于继位后,匈奴也从未有要进军大汉的意图,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墨如斯修长的手指把完这手中的扳指,指腹抚摸在扳指的苍鹰上继续说道:“匈奴人信奉的是狼图腾,狼是草原上的猛兽,而鹰是天空中翱翔之最,这枚扳指在用狼牙所制,又绘有苍鹰,必非凡物,照你所说,左古蠡王既然对这枚扳指如此重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枚扳指就相当于大汉的金玺和虎符之类。”
墨如斯没有猜错,栾提伊稚斜如此想要得回这枚扳指,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匈奴继承者的信物,更重要的是可以用它来调动匈奴大军!
花念吟听后嘴角勾起一笑,貌似,自己提的要求过于简单了些,这枚扳指远不止她所开出的这个价。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道理她懂,她要的就是那三样东西,多的,给她也无意。
光是那根万年雪参,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墨如斯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眼睛只是看着花念吟,不动声色。
这样的目光,看得花念吟非常地不自在,不禁问道:“墨,怎么了?”
“你早就知道万年雪参在匈奴了?”
若非她早就知道,有怎么会开口提出这个条件。
听到墨如斯问起这个,花念吟才想起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但是也没关系了,当时是为了能够让他答应让自己来匈奴才瞒了他,现在自己已经到了匈奴,她也不想再瞒他。
“是的,当年大月氏向大汉进贡,贡品中就有万年雪参,只是在中途被匈奴给劫去了。后来我从刘彻那里得知,所以我才想要来……”
花念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如斯拉进了怀中,紧紧地将她抱住,用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闻着它发丝间的清香,墨如斯的声音仿若叹息般说道:“念儿丫头,此生,我定不负你。”
如此情意,此生,定不负你。
花念吟是真的以为他会生气的,却不想,等来的却是这一句话,心顿时化作了一滩柔水,微微荡漾。
她的脸,蹭着他的脸颊,在他的耳畔说道:“我不会给你任何负我的机会。”
因为爱你,所以相信。
她霸道的话,让墨如斯的嘴角轻轻上扬。
“啊!”山洞内传出一道尖利的叫声,打破了此刻所有的和谐与宁静,花念吟和墨墨如斯立刻松开了彼此,一同走进了山洞。
当花念吟和墨如斯走进了山洞时,原本昏迷的陆长生已经醒了过来,她的双目赤红,面色异常痛苦的跪在地上,陆者粼正在她的身后打坐,源源不断地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想要镇住她体内乱窜的毒气。
石娅也跪在一旁,口中念念不断,像是在颂着某种咒语,花念吟和墨如斯立刻上前,一左一右蹲在陆长生的两旁,纷纷拿出银针为陆长生封住血脉。
有了他们二人的帮助,陆者粼脸上的表情明显松缓了下来,但是手上的力度依然没有任何改变,不敢有任何大意。
陆者粼已经身受了严重的内伤,花念吟才用自己的内力帮他稳定住,现在他有如此给陆长生运输内力,他的身体铁定是吃不消的,但他必须坚持下去。
随着陆者粼的一口鲜血喷出,陆长生的身体也终于算是稳定了下来,渐渐地又昏迷了过去。
墨如斯封住了陆者粼的几处穴道,然后给他服下了一粒药丸。
陆者粼在一旁运功调息,石娅将陆长生抱在怀中,用衣袖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花念吟为陆长生探脉,因为陆者粼才刚刚为她输送了内力,所以她全身的筋脉都已经被打通了,花念吟这才注意到,虽然她只有七岁之龄,但是因为陆者粼多次为她输送内力,她体内的内力已经有了十五年之久了,这内力给普通人是好事,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危险。
因为她血液中流淌着的毒会无意识地让她的筋脉闭合,一旦闭合,她就会控制不住内力让其四处流窜,虽不致命,但绝对会毁其身,伤其神志。
她体内的内力是陆者粼强行输进她体内的,并非她自己修炼得来,虽能一时镇住体内的毒气,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突然,花念吟想,若是还有一块玉莲心就好,用玉莲心的能量让那些内力汇聚于丹田,将陆者粼输送进她体内的内力镇住,也可以抑制住毒气。
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那块玉莲心已经给了楚言翊了。
对了!
花念吟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上放置玉莲心的银镯,当初玉莲心还镶在银镯上的时候花念吟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自从取下玉莲心后,发现银镯其他点缀的小宝石也可以散发出一种能量,虽然不像玉莲心那般可以让人吸收后增加内力,但是它们却可以散发出将玉莲心的光芒掩盖,抑制玉莲心的能量。
也可以说是二者相互在抑制彼此,自从取下玉莲心之后,花念吟感觉自己在修炼玄真心经的时候,可以借助这些宝石将修炼的内力增多数倍。
不愧是玉宫的东西,每一颗宝石都是真正的宝贝。
花念吟将手中的银镯取了下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匕首,在银镯的背面刻上了“长生”二字,既是写下了陆长生的名字,也是对她的一种祝福。
花念吟将银镯戴在了陆长生的手上,然后对陆者粼和石娅说道:“者粼,石娅,这银镯是我当年从玉宫得来的,手镯上的宝石可以让她体内的内力稳定,这东西对于我来说意义不大,但是却可以保住孩子的性命,就当是我初次见面送给她的。”
若是他物,陆者粼和石娅可能还会谢绝如此贵重的东西,但此物关系到女儿的性命,他们不得不收下。
花念吟看着仍旧在昏迷中的陆长生,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体内的毒若是不解,怕是活不过二十五岁。